《恐怖日常》 - 天台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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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天台

墨言

Sep 26, 2023

206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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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然驚醒。

　　在一片黑暗中坐起身來。

　　好像是被叫醒的，但房裡除了枕邊人低沉的打呼之外，再無半點聲響。

　　夜光電子鐘發出幽微的藍光。

　　０２：５５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心裡一片茫然。

　　總隱隱覺得有件事要去做，就是因此而被叫醒的。

　　已經完全沒有睡意了。

　　他掀開棉被，小心翼翼不吵醒妻子，下床，不穿室內拖，雙腳直接踩上冰冷的地板，躡手躡腳，輕輕打開房門走出去，再輕輕關上房門。

　　小心翼翼不吵醒妻子，是我最後的溫柔，他想，但不知道為何要這麼想。

　　慢慢穿過客廳，走向玄關，也不穿鞋子，打開大門，直接走了出去。

　　一路拾級而上，就這麼茫然地爬著樓梯，沒有任何目的，也沒有任何想法。

　　就只是覺得，應該要上去；就只是覺得，上面有誰，正等著我。

　　從三樓，一路爬到十七樓，再往上，推開天台的門，但天台上並沒有任何人。

　　星光滿天，夜涼如水，微風徐徐。

　　他走向女兒牆，向外眺望，四周林立著許多大樓和公寓，這些建築物自近至遠，綿延不盡。

　　每棟樓的天台上，都站滿了人。

　　放眼望去，高矮胖瘦，各式各樣的人，約有成千上百，但月光暗淡，看不清長相，再遠一些的甚至分不出性別，只能隱約看見輪廓。

　　萬籟俱寂。

　　這些人，一個一個站在天台邊緣，不交談，沒有動作，只是像樹木一樣，靜靜的站著。

　　他們像樹木一樣，像我一樣，而我像樹木一樣，也像他們一樣，他想。

　　不知何時，他身邊也站滿了人。

　　每個人都沿著天台邊緣站立，形成了一個大圈，每個人都向外眺望，不交談，沒有動作，只是痴痴地站著。

　　心裡覺得不孤單，無所畏懼，也沒有任何遺憾，一種平安喜樂的心情。

　　突然，像是約好似的，或者像是某個開關被啟動似的，所有人同時往前跨出一步，然後越過女兒牆。

　　一個一個跳下。

　　身邊的人也跟其它大樓天台上的人一樣，一個一個跳下。

　　如黑色雨點般，寂靜無聲地下墜，直到與地面接觸，才發出身體碎裂的聲音。

　　他不覺得驚訝，好像本來就應該這麼做，半夜醒來，就是為了做這件事，不是嗎？

　　他似乎聽見了妻子微弱而平靜的鼾聲，好像有隻纖細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角。

　　別……

　　卻在這時，背上被人猛推了一把。

　　他頭下腳上，垂直切開空氣，耳邊風聲獵獵作響，心臟說不出的難受。

　　七

　　六

　　五

　　四

　　妻子沉睡的表情，洋溢著幸福。

　　夜光電子鐘發出幽微的藍光。

　　０３：０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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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6 音訊檔案

#14 少一個人

#16 不見不散

#18 如你所願

#19 別跟它說話

#37 手機選字

#54 SP：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