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皓﹑藍皓!」聽到翼玄的喊叫聲,那我肯定是回到月牙的身上了。我才剛這樣想,並撐起上半身來時,翼玄那蠢貨居然衝上前來,緊緊抱著我。一個不穩,我又跌回床上。
我立刻用力把他推開……咦,怎麼推不開的?翼玄把我牢牢地抱住,使我怎樣掙扎也沒法從他懷中逃走。咦咦,他何時變得如此孔武有力的?我不過是離開幾天而已,他沒理由會突然變強啊。
「太好了,妳終於回來了。」翼玄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連抱住我的力度也有漸漸變大。
嗯,實在太好了……才怪!我回來是為了完成誓約,不是來當一隻笨翼人的抱抌。我毫不留情地在他耳邊大喊:「滾開!」
聲波攻勢果然有效,翼玄馬上半蹲在地上掩住雙耳。而我,也終於自由了。
我坐在床邊,把雙腿放在地上,讓身體再次習慣活動。不過,口部活動是不需要熱身的。我急忙地朝地上的翼玄問:「窐若行和斯吾的情況怎樣?」
「嘖,妳就這樣關心他們嗎?又不想想是誰一直在照顧月牙的身體,好讓『某人』回來後,也能像往常一樣行走自如。」翼玄把臉撇往一旁,臉露不悅的回我。
這﹑這﹑這……「是。我對你非常感激,萬分感激。」我對他稍作躹躬,以表謝意。沒法,因為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好啦,快告訴我他們的情況吧。」
我承認,我的語氣是有些微的敷衍,但對付乎翼玄,已經是卓卓有餘了。
「他們因為有妳的力量控制著,情形反倒是沒什麼大礙。」翼玄慢慢地站起身,替我遞上茶水。看,他真的不會介意我的敷衍了事。「但是,其他的誓約師就沒這個好運氣了。」
我望向翼玄,要求更進一步的解說。
他接觸到我的目光,便馬上解答:「幾乎全部誓約師,都在同一時間倒下了。根據報告所說,他們的癥狀跟窐若行完全一樣。所以,他們都應該是因為靈魂被抽離了。」
「幾乎『全部』?」我疑惑的問。
翼玄點頭說:「嗯,不論是月牙村,還是別的村子,都出現這個情況。但很奇怪,只有一個誓約師例外……不,連妳在內是兩個才對。」
我靜靜地等待,等待翼玄說出他的想法。
「那名誓約師,甚至是妳,跟別的誓約師所不同的是──你們都沒有約獸。」翼玄苦笑著,緩緩道出他的猜測:「所以,約獸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也許,牠們根本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果然,是那些約獸幹的好事。我完全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
「那隻抺鳥獸之前還要妳跟牠立誓,根本是有陰謀的吧!枉妳還經常讓那該死的混蛋黏在妳身邊,真是……」
「夠了!」我霍地站起,打斷了他的指責。雖然我從未想過這點,但我相信抺鳥獸牠們是不會傷害我的。若是要傷害我的話,牠們早就行動了。更何況,翼玄根本對焰焰存有偏見嘛。
翼玄不服氣的別過身去,我則四處張望,卻找不到我想找的人獸。「宥梵和夜空呢?」
「我手上大半的調查,都是來自宥梵的。我想,他現在應該又不知跑到哪裡,在進行某些查探吧?至於夜空……」翼玄欲言又止,我立刻惡狠狠地盯著他看。
該不會,他把夜空給丟了吧?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他!要知道,我在暈倒前可是叮囑過翼玄,務必照顧夜空,若果他膽敢棄夜空於不顧,那就……哼哼!
「吱吱。」我在這裡啊。一隻非常小的藍色小鳥從窗外飛了進來,停落在翼玄伸出的手指上。我眼睛直直地瞪著翼玄的指尖──那是夜空鳥!
我看著他們的交流互動,看來,他倆的感情頗為不錯。所以,是我誤會了嗎?
小夜空瞥見了我,便飛往我的頭上盤旋,還吱吱吱的要我跟牠玩耍。
咦咦咦,我﹑我聽得明白小夜空的意思?是﹑是我聽錯了嗎?不,我還是很清晰地聽到,牠要求我跟牠玩耍的叫喊聲啊。
「之前已經想跟妳說的了,但是那時妳卻剛好暈倒。」翼玄接收到我的求助眼神,便聳著肩比向空中的夜空說:「如妳所想,牠擁有了靈魂。」
牠……擁有了靈魂?我難以置信地呆住了。
啪!房門被暴力的撞開,衝進來的,是意想不到的訪客。
「嘶嘶!」大小姐!抺鳥獸大喊大叫的飛入房內,快速地用眼光掃過每一角落,然後找到了我。下一刻,牠立即把焦點放在我身上,朝我直飛過來。
「『大小姐妳果真來這裡了。但妳回來幹什麼!雖然妳有肉身保護,但也不能妄顧危險的跑回來。更何況,禁制界的協助者不是把妳的力量禁制了嗎?她說妳不可能再回來的。』」抺鳥獸一口氣的說了一大堆東西,差點讓我消化不了。
「等等,」我暫停了牠的指責,還用眼色打住了想發怒的翼玄。始終,我們才剛說過了抺鳥獸的事情,而他更被我止住話語,如此這般,他的怒氣會很容易爆發的。「你是說誰把我的力量禁制?難道是他令我不能回來的嗎?」
「『總之,妳應該立刻回去!』」抺鳥獸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相當強勢的命令我。很可惜,我就是不喜歡跟從別人的指示。尤其越是強勢的命令句。
我雙手高舉,望向翼玄說:「好,我不管了。」
抺鳥獸或許是會錯意吧?牠居然顯得十分高興的大喊:「『這就好了!』」但隨即,牠卻被翼玄從後擊中,然後緊緊抱住。
「『喂喂,這小子原來這麼喜歡我的嗎?』」抺鳥獸雖然口上說笑,卻是面露慍色的立刻用力搖擺身軀。大鳥果然力氣也比較大,他就這麼擺一擺,翼玄便被牠擺脫了。牠還掛著嘲諷的笑容朝翼玄噴火,徹底消除對方的行動力。
唉,可憐翼玄再次反被欺負了。咳!我可是一點責任也沒有的!
「『大小姐,妳回去後就不要再回來了。』」抺鳥獸語重心長的告誡我,然後頭也不回的飛出房間。
我立刻踢向翼玄,要他追上焰焰。不是我欺負傷者,而是我真的沒辦法──我又不懂飛!
「喂喂,好歹我也是傷者,能不能稍微體諒我?」翼玄白我一眼,便往某處招手,把細小的夜空鳥呼叫到他指上。他輕聲地朝夜空說:「我們來玩一個遊戲──追上剛才的叔叔,然後回來告訴哥哥我牠到哪裡停下,但小夜空不能讓叔叔給發現喔!快去。」
小夜空興奮地飛出窗外,剛好跟上了從門外離去的大鳥。
焰焰是叔叔,而你自己卻是哥哥?看來你成見也挺深的。我再次踹向翼玄,邊罵邊踹道:「你幹嘛把工作推給夜空,要是牠遇上危險,我該怎樣跟小小鳥交代?」
「我是真的受傷了耶!」翼玄吃痛地把雙翼轉到我面前。「看,我的翅膀被燒焦了!這樣的話,試問我又怎樣能追上抺鳥獸?」
「抱歉,難怪我嗅到了燒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