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跟方憐慢步走向木屋,在附近打鬧著的翼玄﹑抺鳥獸和雪角,均變得默不作聲,尾隨我們而入。可是,方憐卻在門前阻擋住翼玄,不讓他入內。翼玄立刻擺出那副溫柔的笑臉,輕聲問:「請問妳為何不讓我進去?」
方憐朝他燦爛一笑,回道:「女孩子談秘密,男生請勿打擾。」接著,她更朝另外兩隻獸示意說:「聽到了沒有,所有男生都出去等候吧!」
兩獸無語地走了出去。
「這﹑這……」翼玄看著二獸乖乖聽令,登時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留,還是不留?我看到他眼中閃過這樣的疑慮。最後,他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月牙也是男生,這算什麼『女孩子談秘密』!難不成你要自個兒說話嗎?」
好,有勇氣!我喑自佩服,同時也為他擔心起來。要知道,方憐可不是好惹的,不然怎麼連兩隻巨獸都會聽令於她?方憐現在的笑容更為燦爛,她逐漸逼近翼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殺氣。後者,也隨著她前進的步伐,偷偷退後了。
一步﹑兩步﹑三步……翼玄終於立定身子,不再往後退。方憐好心地回答他的疑問:「拜託睜開你的瞎眼看。雖然她的胸部是比較扁平,但好歹她也是個有胸部的女生。」
……去妳的,為什麼硬要談論我的胸部?我黑著臉把方憐拉到房屋內,用力把門關上並上鎖。
「喂,藍皓,妳﹑妳怎能獨自跟她見面?萬一……」翼玄在外拍打房門,還不斷用嘈音污染我的耳根,真是不知死活!我額露青筋的朝門外回喊:「行了,你先回月傲吧!宥梵可能會尋得新線索,正等待著我們回去。」
「……回去?行,我﹑馬﹑上﹑回﹑去!」門外,傳來翼玄氣得咬牙切齒的回應,以及他快步離去的腳步聲。嘖嘖,他究竟在生什麼氣呀……
嘻嘻!我聽到身旁傳來兩聲竊笑,便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為什麼妳的笑聲好像帶刺的,刺得我渾身打顫?」
「心理作用罷了。」方憐聳肩,走到木桌旁坐下。「但妳好心的拉走我,以免我對那個翼人痛下毒手。結果,他居然毫不感恩,還在門外大吵大鬧,真是不解人意。」
我頭痛地扶額,糾正道:「我拉走妳,是因為『某人』居然在我的痛處上撒鹽。我只是想要她閉嘴而已。」我強調「某人」的時候,還恨恨地瞄向方憐;我走到她對面的座位坐下,朝她示意快快開始正事。
「好吧好吧,為了讓妳快點回去那個翼人身邊,我就快點開始說明吧。」
「喂喂,我哪是想快點回到翼玄身邊啊!」我不忿地反駁道,使得方憐挑眉的瞪著我看。我立刻閉上嘴巴,靜待她的解說。但這一靜,卻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我不耐煩的拍桌。「喂,妳不是要說的嗎?」
方憐一臉無辜的看著我道:「我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啦!」
這個方憐,真是快把我氣死了!我再次扶額,快速轉動腦筋,邊想邊說:「那個……就先說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為什麼妳是那個什麼界的協助者﹑為什麼妳要暪騙我﹑為什麼……」
「停!我知道從哪開始啦,快停下來!」方憐聽著聽著,立時打斷我腦中不斷湧出的問題。她清清嗓子,便率先從我第一個拋出的問題開始回答:「還記得從前爺爺對我們說過靈魂的力量嗎?我那時聽到以後,真的嚐試運用靈魂的能力,看看可不可以穿越時空。結果,我成功了。爺爺不知從何得知我的成功,便哄騙我要教導我如何運用力量,但相對的,我要答應他做一件事情。」
聽到此處,我疑惑地開腔問:「爺爺要妳答應他做一件事情?那是什麼?」但我的回答,卻是方憐的白眼。她用眼神命令我「別人在說故事,妳就不要打斷別人的話」,我連忙舉手,不再說下去。
「爺爺要我成為協助者,專職協助信念界的神的繼承人。他還讓我加入禁制界的組織,專門訓練靈魂力量的使用方法。」
「這個無邊時空擁有很多不同的世界。有些世界可能是處於同一宇宙,亦可能是在不同的空間內。最為人熟悉的是『靈界』,那個我們生前所居﹑死後到達的世界,是靈魂的世界;禁制界是我倆生活的世界,被力量禁制的結界牢牢困住,同時,每個肉體都擁有不容小覷的禁制力,阻止我們的靈魂使出過強力量;信念界是我們正在身處的世界。跟禁制界相反,信念界擁有力量增強的結界,只要心中有信念,靈魂的力量便可因應相關信念的強烈而加強。」
「各個世界均有其管理人,而各管理人會因應其喜好組成不同的組織,幫忙管理世界。而我被爺爺哄騙進入的,就是管理人旗下組織。」
管理世界?抺鳥獸也好像說過,牠們是被神所選中,幫忙打理世界的特例。
「而這個世界的管理人,則喜歡讓動物幫忙打理,此舉更使他被動物們尊稱為神。但這位神居然把管理人的工作推給一眾動物們,管理人之位更是推給他的孫子,自己則撒手不管,回到靈界去。」
聽起來,這位管理人倒是很不負責任啊!
「但繼承人居然把力量全借給了信念界某位仁兄,自己則再也沒有力量突破禁制力,來到這個世界接替職務。」說到此處,方憐更是不斷的把目光往我身上瞄。
「因此,信念界出現一大段空白期,是沒神所管理的時期。原本他手下幫忙打理的動物們,也開始分成兩個派別而發生爭執。雖然小小鳥是我在這裡的線眼,可是牠出身之時,正好是管理人剛離開之前,心智毫不成熟的牠固然無法理解派別之間的糾紛,更被兩個派別所忽略。所以我現在所得的消息,也是從抺鳥獸身上得回來的。」
「據牠所說,神之所以被尊稱為神,是因為他賜予牠們靈魂,令牠們能活起來。但是,神只選取了每族的一獸,讓牠們擁有靈魂,幫忙打理世界。這使部份的動物心懷不滿,因為牠們以為神偏心,不讓其他同族的獸擁有靈魂。因此,一個派別的獸從其他生物身上竊取靈魂,強安在其他動物身上;另一個派別則反對此舉,卻因不及對方的聲勢浩大,不能硬碰。抺鳥獸牠們就是反對的派別,牠們只能跟對方簽下協議,也就是妳所知道的那個。」
賜予靈魂﹑讓牠們活起來?以為神偏心,因而偷取靈魂?那位管理人撒手不管,把世界交給動物們打理?這些情節,怎麼跟我最近聽到的一個故事如此相似的?就是爺爺所說的,那個布偶的故事……爺爺!
我望向方憐,強行嚥下喉中唾液,試探性的詢問:「所以,在整件事當中,爺爺所擔任的角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