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Ｘ有鬼】維序 - 二十一、對著父親的開誠布公

　　「真的不用我幫你搬東西嗎？」難得空閒回家添補冰箱的殷大天師，西裝筆領，肩寬腰窄，腿長到天怒人怨，刀刻般的英挺五官，時常不耐冷漠抿緊的薄唇，此刻微微勾著慈愛笑容，不明顯卻讓人更加移不開眼，如果能少點囉嗦會更好。

　　殷漾看著自家父親，有些恍神的想著，隨即搖了搖頭：「我可以自己解決……」兩位父親為了讓他們有更好的生活，都在忙碌的工作當中，作為孩子的就少給他們添麻煩，這點自覺他還是有的。

　　而且殷堅去的話，何同學一定會跟著，到時候看見他們學校雷達體質發作……他一點都不想引鬼王或開鬼門，更不想引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

　　「也好，我也不想看見何同學拉著一票人去你學校拍攝。」顯然想到一起的殷堅低聲笑了笑，輕易看出了自家兒子的顧忌，所以說，真的不是他太嚴格，分明是何同學那不知死活的傢伙太胡鬧。

　　「喂喂喂！不要在背後說別人壞話！」『碰！』的一聲，將開門與踹門同時進行，抱著一堆資料冒出的，既高且瘦，有著張圓臉大眼，笑起來帶著酒渦，亂糟糟的黑髮，萬年不變的T恤牛仔褲，比死大學生還死大學生，卻永遠帶著用不完的活力蹦蹦跳跳的何同學，一臉要死不活的癱倒在地上。

　　「你以為你在會有不一樣嗎？起來，不要躺在地上，鷲剛打掃過，不過，我記得今天是平日？」將冰箱整理好，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殷漾面前，殷堅走過去踢了踢癱倒在地上的傢伙，看著灑滿在地的紙張，青筋直跳地直想嘆氣，最終決定當沒看見，轉過頭詢問殷漾。

　　他又不是何同學那個粗神經的，當孩子是山雞嗎？放養讓他滿山亂跑不會比較壯，真不知道那傢伙有沒有為人父的自覺，所以他只好多注意點，以免孩子哪天跟何同學一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亂闖禍。

　　不過他們家孩子目前都很乖，就這點而言殷堅不得不承認，不管是殷漾還是兩個殷遇，都比那個應該是長輩的何弼學乖了不只一星半點，很多時候殷堅都不得不懷疑，其實何弼學才是剛出生的那個吧？

　　「嗯，我翹課了。」殷漾誠實地回應著，站起身幫忙收拾著地上資料，然後看著殷堅將倒在地上的何同學拉起來扔在沙發上，很乾脆的讓出位置，坐到扶手上去。

　　他是有些煩惱，冷靜下來後，其實更不想面對冰炎，而且經過這件事時，被撕開的傷口總是讓他有些暴躁，不自覺就開始回憶起那段時間的事情。

　　他突然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會這麼絕望地只想死亡……就像是負面情緒全部爆發一樣，如果再來一次……

　　「不適應嗎？有人欺負你？」殷堅危險地瞇起眼睛，自家的孩子他在了解不過，殷漾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翹課的孩子，連殷家老宅的課程都很耐心去完成的殷漾，比起三不五時翹課的小遇和遇仔跟當年偶爾還是會翹課的自己，簡直可以說是好學生典範。

　　「哇！課可以多翹，但有人欺負你就直接打回去！」舉起雙手大力贊同著『違規』行為，何弼學不屑地瞥了眼一臉『誰欺負你，我去幫你欺負回來』的殷堅，要他說，小孩子就該趁年輕多去闖禍，練膽子，被欺負就自己找回場子，這才算青春嘛！大人有時候就該少插手小孩的恩怨，溺愛是要不得的，但同時卻也擔心地看向殷漾。

　　這個孩子太乖，乖到他們都在懷疑是不是隔代遺傳了殷衛，連殷誠都有些感慨地說著，終於有個像樣點的繼承人了。

　　所以肯定的如果翹課，一定不是他的錯，一定是學校或同學的問題。

　　「……沒有人欺負我。」兩個傻爸爸的憂心，讓殷漾感到無奈卻很受用的『咯咯』笑了兩聲，滿心的煩躁頓時被自家父親那擺明著護崽子姿態澆了大半，作為他『骨血提供者』的這兩個年紀輕、卻莫名攜手經歷一堆亂七八糟，最後扛起重任的奇男子，在安慰人時永遠都不在調子上，但就是有本事讓他們瞬間平靜下來。

　　「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殷堅俊逸的臉上收起了方才的危險，輕聲的寬慰了句，青少年時期的孩子總有些煩惱，作為父親他有義務開導他們，也會支持他們所有的決定，反正天塌了有他頂著，小孩子就是該好好享受童年，肆意闖禍然後慢慢成長。

　　殷漾相信如果他點頭說有人欺負他，殷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替自己欺負回去，這個擔任著三界掌教的男人，其實也是個無條件寵溺著自家孩子的平凡父親。

　　「我只是在害怕自己……」沉默了會，殷漾決定像個孩子一樣，說出了自己的煩惱，看著兩人同時嚴肅起來的神情，心裡掙扎了下，最後還是緩慢開口：「其實，我記得前世的事情，幾年之前，我不過只是個普通的學生……」

　　在兩人的眼神鼓勵下，殷漾開始敘述著，一個衰運連連的少年不小心踏入另一個世界的故事，鬼族大戰、遠征旅途、復活重要的人、學習聆聽梳理黑暗、最終身死道消。

　　一件件事情被攤開，傷口撕裂，本以為自己會疼痛最終卻只剩下平靜，殷漾垂下眼眸，黑暗從來不會消失，但時時刻刻存在，難堪的讓人無所遁形。

　　「漾漾果然注定是我們家的孩子。」似乎看出孩子的不安，故事結束後的沉靜很快被大咧咧笑著的大眼男子打破，勾著對方細白的脖頸強硬按在自己懷裡，揉亂對方梳理整齊的黑髮。

　　「你不要學殷堅那白癡，只會當個自閉兒，想不通就想跑去自我人道毀滅，存在一定有道理，你身邊的我們都沒在怕的，誰敢對你唧唧歪歪，你就一拳揍下去，拳頭大的是老大！」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在教壞小孩，何弼學看了眼同樣沉靜的殷堅，將這倆白癡父子一左一右的勾著。

　　要說開導自閉兒，他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旁邊那個殷大天師就是最好的病例，這方面他可是權威！

　　「你說誰白癡？」沒好氣地拍開何弼學的手，嘴角卻漫出笑意，殷堅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種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孤獨死去或者被殷家清理門戶，但老天對他還算不薄，讓他的生命裡闖入一個何弼學。

　　「總之，天塌下來還有大人頂著，你好好去做你想做的就好，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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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對著父親的開誠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