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跟她說說自己外遊比賽時的經歷和所見所聞;她會分享自己的寫作心得。他為她提供了無限的靈感和提材,一些史地和有用的資料供她寫作;她成為了他的第一號忠實粉絲,在他的面前她成為了一本有聲書,他總是最先知道她的小說的橋段,經過和結局是如何。
每一天他會為她泡上一杯焦糖瑪奇朵,在奶泡上擠完一陣焦糖後,就用竹簽在焦糖漿上拉拉畫畫的,就輕易的畫上了新月的圖案。她問他,為什麼要畫雪花?他說,因為她的筆名叫「月讀」,在日本裡月讀是月亮女神,所以就為她拉上了新月的圖案。是她專屬的圖案。她稱讚他貼心、博學……每一次他端上來的咖啡,溫度剛好,不燙也不涼,不會燙口以致燙得發舌頭麻痺、也不會涼得發酸。他知道她以口就杯,奶泡容易沾到滿嘴都是,他的奶泡不會打得這麼的厚,生怕她喝完後嘴嘴都是奶泡;她知道女生都怕胖,所以伴吃的小餅乾都是高纖的士乾餅,而且都只是小小的一塊。
不過每一天,馨如就只會點焦糖瑪奇朵,而且也其他的意思去品嚐其他品種的咖啡似的。
「我們咖啡店的餐牌還有很多種類的咖啡,為什麼不嚐嚐?」駿祺問道。心裡奇怪著這個女孩就只鐘情於焦糖瑪奇朵。「明天嚐嚐焦糖拿鐵的,我幫你泡。」
「不用了……」馨如的收起了笑容,她的臉也明顯的暗淡了起了。似乎她對於拿鐵這兩個字十分敏感的。
「那麼香草摩卡呢?」駿祺也是沒有死心的問道。可是當他提到了摩卡這兩個字的時候,馨如的表情更是沒了神采。駿祺察覺到的,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
那氣氛卻是降至冰點,駿祺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話了。他好怕自己說什麼也是錯的,他好怕自己再說一句話會惹怒了她……
「摩卡和拿鐵給我的感覺也好苦……」馨如道,那頭垂得低低的,就好像怕駿祺看到自己的表情一樣。駿祺卻不解了,摩卡應該是咖啡的濃香中帶著一點甜甜的可可味,道理上應該是回甘才是的,為什麼馨如會覺得它很苦呢?心裡沒了個底,但他卻猜想這可能是過往摩卡帶給她一些不好,不快樂的回憶吧……「就只有焦糖瑪奇朵,在咖啡的濃香中帶著一陣陣甜甜的焦糖味道……」
「不過焦糖瑪奇朵的口感也是先甜後苦的哦……」駿祺道,按照人類舌頭的反應,先嚐甜的,再嚐苦的,應該會覺得更苦。「你圥嚐了甜的,然後才嚐甜的。舌頭給你的感覺應該是苦上加苦才是……」
馨如聽著駿祺的話,只有低頭嚐嚐那杯喝剩了一口的焦糖瑪奇朵。果然,剩下沒有奶泡和焦糖漿的咖啡,好苦,苦得讓人難以入口,苦後讓人不想再碰。
馨如垂下了頭,默不作聲的……沒有對那杯開始發酸的焦糖瑪奇朵作出任何評語,也沒有對於摩卡和拿鐵有任何的興趣。
「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我不是說焦糖瑪奇朵麻煩讓你每天麻煩我,只是想要推介一下其他品種的咖啡讓你不會這麼悶而已……」駿祺解釋道,看見馨如一句話也不說,他真的以為自己讓馨如以為自己麻煩了他了,或者她在生自己的氣了……
「不,不是因為這樣……只是,想起了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馨如道。而駿祺可真奇怪,為什麼說起了摩卡,就會讓她想起了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呢?他不禁探頭,想知道到底。
「摩卡和拿鐵的故事,你有聽過嗎?」馨如輕聲的道。那語氣中帶來了一陣陣的不安,還有一點點的不肯定。
駿祺聽到故事的名字,覺得十分有趣,就把自己的身子再挪近馨如一點點,製造出一個秘密空間讓二人分享這個有關摩卡和拿鐵的秘密。
摩卡是帶有巧克力味的咖啡,咖啡味香、濃;拿鐵咖啡的口感上是帶咖啡味的牛奶,兩樣都是花式咖啡界中最有名的,最多人會叫的。在摩卡裡,咖啡才是主角,巧克力是配角;而在拿鐵裡,咖啡是配角,牛奶才是主角。
有人說摩卡是最早的發明的花樣咖啡,也有人說摩卡咖啡早已經成為了咖啡的代名詞了,就是因為摩卡是最受歡迎的咖啡飲料。但有很多人都忘記了摩卡是從經典的義式拿鐵咖啡演變出來……所以沒有拿鐵,根本就不會有摩卡的出現。
不過摩卡卻十分受歡迎,卻忘記了拿鐵;摩卡成為咖啡室餐牌裡獨立的一項,什麼焦糖摩卡、香草摩卡、海鹽摩卡啦……雖然拿鐵也出過類似品種,可是也是沒有摩卡類的這麼大受歡迎……甚至有人會摩卡咖啡做起「豆」來了,摩卡從此不再需要拿鐵了……摩卡和拿鐵就從此分道揚鑣……
「咖啡放久了,會變酸。那時候就是不能再喝;感情也一樣,出了問題不理它,放久了,變質了,就變質了……」馨如喃喃的道,聲音小得連駿祺也沒能聽見。「就像我和「他」一樣……」
「這是你小說的橋段嗎?」駿祺沒聽到馨如的補充,但聽到馨如說的有關拿鐵和摩卡的故事,就笑著說。在他的認知中,拿鐵本來就是「牛奶」的意思,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摩卡不需要拿鐵這碼子的戲的。「外行人聽到這故事會覺得拿鐵很可悲,可我是咖啡師,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摩卡和拿鐵是兩碼子的東西。」馨如說完了整個故事,再聽了駿祺的話,就再也笑不出了……只是拿起包包,收拾好筆記本以後就推門而出,離開了咖啡室。
看著馨如孤寂離去的的背影,駿祺有一定事情可以好肯定的:摩卡和拿鐵的故事一定是她的過去!她在過去的感情生活裡,是受過傷害了麼?那麼她應該就是拿鐵;而摩卡,就是那個讓她受傷的「他」?眼角閃出了一絲憐惜,原來這個看起來是小甜心的女生,卻有著一些苦澀的,難受的經歷……
「馨如,那麼你下一次要試試卡布奇諾……因為它的譯名叫「加倍情濃」……雖然有點苦,但先苦後甜,總比先甜後苦的更好……」駿祺喃喃的說道。他收拾著馨如的杯子,輕輕的把鼻子靠近杯口,想要探一探那嘴唇帶來的餘香。香濃的咖啡味,焦糖的甜香,還有那一陣陣蘋果薄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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