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指尖透露而出的光〞(火黑)

 

 

 

 

 

然後，火神率先有了動作，「黑子你……哇啊！」由於猛然板起身子向後的幅度太大，火神整個人連同椅子往後倒去，摔得頭昏眼花。

 

 

「你沒事吧？」沒能及時搶救他的黑子，只能趕緊蹲下察看火神摔的怎麼樣。

 

「痛……」火神坐起身子，按著發疼的腦袋。儘管摔得不輕，火神可沒因此忘了讓他翻倒的原因，有些尷尬，吞吞吐吐地開口問，「剛才……為什麼？」

 

「因為火神君一直叫不醒。」黑子的臉色卻波瀾不驚，宛如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想說試看看。」

 

「哈啊？」一般人會想用那種……那種難以啟齒的方式嗎？！火神錯愕。

 

「虧火神君還是在美國待過的，這麼大驚小怪。」

 

就算是西方人也不會輕易這樣做的！更何況這裡是日本！火神感到無力，有時候真摸不透自己搭檔的想法。

 

「是說…作業都沒有進展。」黑子指指桌上毫無答案的試題，「教練說要是明天練習敢缺席，之後的訓練量就要增加10倍。」

 

火神一臉絕望，有些自暴自棄地抓了抓頭髮，「不是吧……啊－－不會的東西就是不會啊！」

 

「馬上就是離校時間了。」黑子看著窗外昏暗的景色，已經能窺見月亮的身影。「先離開學校再說吧。」

 

黑子率先站起身來，但沒等火神就逕自走出教室，連火神喊了等一下也沒理。

 

因為，再繼續待在那個空間，黑子害怕他會潰堤，關於他心中的那份感情。

 

一路快步走至校舍門口的鞋櫃前，黑子才停下腳步，捂著還在悸動的胸口，沉澱著心中剛發現的愛戀。

 

「火神君，我可以喜歡你嗎……？」黑子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被留在教室的火神，一臉莫名其妙，不過又想到了先前黑子驚人的舉動，下意識碰了碰嘴唇，「想不到那傢伙嘴唇滿軟的……啊！不對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麼！」火神用力地甩動頭部，像是要把腦袋裡的胡思亂想通通甩掉。

 

隨即又看到桌上的作業，嘆口氣無奈地垂下肩，將作業收進背包中，順道拿起黑子忘了拿走的背包。

 

出了教室門，卻沒有看到水藍的身影，火神原以為黑子至少會在門口等他。

 

有別於平時人滿為患，昏暗且空無一人的走廊上，似乎連空氣的流動都能感覺到。

 

「黑子？」不大的聲音在走廊上迴盪，漸漸恢復至安靜無聲，寂靜的氛圍讓火神心中升起一股異樣，強烈地讓他感到不安。

 

彷彿黑子哲也這個人消失了。

 

接二連三地升起這種想法讓火神慌了，像隻無頭蒼蠅翻找一間間的教室，只想找到黑子。

 

你在哪裡啊？黑子！

 

幾乎快翻遍了整棟樓，火神想著黑子可能還會去的地方，跑到校舍門口想換下室內鞋，到室外找人。

 

不過火神鞋還沒換成，先看到了一直在尋找的人影，正倚著門口望向遠方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火神也顧不上腳上還穿著室內鞋，直直地向黑子奔去。

 

突然被抓住臂膀，對於火神焦急的模樣，黑子一臉的不明白。

 

「火神君？」

 

「你這傢伙不要隨便突然消失啊！」

 

像是要確定眼前的人確實存在般，火神緊緊地抱住黑子，因焦急而加快鼓動的心，毫無保留地傳遞給懷中的人。

 

黑子整個人僵硬地任由火神抱著，面上泛起一點粉色，不久前才察覺對火神的那份心思，現在這種情況，叫他的心臟怎樣也無法像平常那般平穩跳動。但無法否認的是，他貪戀著火神給予的溫暖，還想要更多更多。

 

稍稍冷靜下來的火神回過神來，發現他竟然抱著黑子，一下子慌了手腳推開黑子，「抱抱抱、抱歉啊黑子！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

 

「沒關係的，火神君，我不會介意的。」見火神慌亂的模樣，黑子笑了起來。被喜歡的人擁抱又怎麼會介意呢。黑子在心中暗想。「趕快走吧，作業要是不趕快解決，明天就糟糕了。」

 

 

 

以指導火神的作業為由，黑子來到火神家。

 

坐在他對面的火神煩躁地抓著頭髮邊揮動筆桿，黑子靜靜喝著作為指導代價的香草奶昔，翻翻火神家堆積的籃球月刊，伴著火神寫作業，也好讓火神隨時可以發問。

 

 

這麼說起來，上一次也有這樣的經驗呢。為了搶救火神在全年級實力測驗岌岌可危的成績，大家聚集在教練家鞭策火神，那時大家可是為了火神一直從晚上奮鬥到隔天早上。想起上次的回憶，黑子不禁微微的勾起嘴角，雖然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一但稍稍放鬆的同時腦袋就不禁會開始胡思亂想。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只有自己跟火神兩人單獨相處。換做是平常的話，自己根本不會想太多。不知道為何，只要是能待在火神的旁邊，就會感到非常的安心。就好像影子貪婪著光的溫度一樣，只要能被光照耀，就會變得非常的滿足。

 

不過現在跟火神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卻讓黑子非常的尷尬且坐立不安，如果不是發現自己對火神的那份、名為「愛戀感情」的話。

 

──但是那是不被允許的吧。

 

在怎麼說，影子永遠都只能從黑暗注視著光，永遠都只能在離光最遠的地方。如果妄想伸出手觸碰光的話，那只會在還沒觸碰到之前就被光燃燒殆盡。畢竟影子永遠都只能是影子，成為不了、也無法變成光的。這點道理…自己心裡還是能明白的。

 

那麼，只要能一直注視著他就行了吧？收回雜亂的思緒，將視線落在火神的身上。因為能力的關係所以觀察人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不過這倒是讓黑子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好好注視著火神，因為注視他並追隨他的背影已經成為習慣了。所以從正面注視著他到讓黑子更加的不太自在。

 

像是要排解他不自在狀態似的，與作業奮鬥很久的火神終於出了聲。「喂，黑子，這裡幫我看看吧，完全看不懂呢。」看火神搔著頭嘴咬著筆好像一附隨時隨地都會把作業撕爛丟出去的模樣，黑子也沒多想從對面的位子坐到火神的旁邊，本來面對面的距離一下子縮短成為彼此肩併著肩的距離。面對黑子一下子靠過來的動作火神稍稍僵硬了一下…這傢伙會不會太沒防備了啊？一下子靠的那麼近，害他又想起來他最近對黑子總總行為的反常。

 

「…君…神君？火神君…？真是的，請問你有認真在聽嗎？」

 

「哈？…噢，啊！抱歉，我剛剛恍神了一下。」

 

「這樣我很困擾的啊，火神君，明明是你在發問問題的呢，請稍稍認真點啊。」

 

「抱歉啊，黑子。」

 

「如果對我感到抱歉的話請你趕緊完成你的作業，要不然我在你這邊陪你也沒意義了。」

 

「才不是什麼…」沒有意義的啊…明明想對他這樣吼出來的，不過在最後的時候卻退縮了，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退縮。想釐清現在的心情簡直比現在要寫的作業還難上很多，就像解了一題但遇到下一題又會被阻擋，下一題的答案會是無解還是…啊啊，好煩啊──想越多就越來越搞不懂這莫名的煩躁是什麼。

 

「火神君？」

 

「算了，沒什麼事情啦，快點把作業寫完吧。」

 

努力集中精神在作業上，卻還是分了心。現在想想那種煩躁的來由好像似渴望什麼，卻得不到什麼。明明以前的自己腦袋只是單純想著籃球什麼的，究竟在什麼時候開始把那種對籃球的熱愛與專注開始分散到他的搭檔、『黑子』的身上呢？明明這傢伙的存在稀薄到透明的程度，明明只要稍稍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的傢伙…

 

但是，最近常常發現只要每次自己轉過身去，那抹淡薄的身影總是會出現在自己的背後，即使像是一眨眼一揮手就可以抹去的存在，但還是那樣在沒人發現的背後默默努力生存著。 

 

在那裡等待著、注視著、仰望著──只要回過身就能發現他的存在。明明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為何自己想的那麼難？答案其實只在問題背面只要翻過來就能看到了。

 

說實在自己本來就不適合想太難的事情，不過一但想通了腦子好像也變得特別清晰，本來就剩不到幾題的作業也順勢一口氣寫完了。想要起來伸伸懶腰但起身的動作卻被肩膀上的重量阻止了，轉過頭才發現黑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頭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難怪到剛剛為止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原來是睡著啦。也不奇怪啦，今天這傢伙在上課時罕見的沒打瞌睡然後又代替自己被教練唸了好久，現在又陪自己到這麼晚。

 

不管是從以前到現在，「都辛苦你啦。黑子。」說完這句話火神用另一隻能動的手輕輕拍在黑子頭上。與平常笨拙的形象相比，火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動作眼神與語氣是多麼溫柔，如果被籃球隊的大家看到的話，肯定會被嘲笑加上各種滿滿的吐槽。

 

薄弱的呼吸聲隨著黑子胸口起伏在安靜的房間內擴散，已經被壓的有點發麻的肩膀還能感受到黑子的體溫不斷傳遞過來。太過溫暖安靜的房間導致的結果，就是基本上今天一直在睡的火神也忍不住在打個大大的哈欠，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發現時間是晚上十點半還不算太晚，看了黑子顯得疲倦的臉龐，於是火神想乾脆就這樣瞇一下晚點在叫醒黑子回去好了。

 

黑子是被夢給驚醒的。說是惡夢倒也不全是，但要說是什麼樣的夢也說不上來。只知道那是個放眼望去只有無止盡白的世界，而自己就站在中央，但除了自己本身之外連自己的影子在那都映照不出來。那是個完全沒有黑色的世界，彷彿所有的黑暗都被白光吞噬。夢中的自己看不出有任何的驚慌，和往常一樣平淡的表情只是抬起頭仰望著，最後任由白色的世界將自己的身體吞噬。

 

只是最後即將消逝的自己伸出手究竟想抓住什麼東西？

 

是否抓住還是落空最後就無從得知了。先不說這個…迷濛的水藍色眼向四處景色觀望了一下，看來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房間。意志漸漸的清醒，想起了自己是到火神家監督作業然後自己剛剛好像在指導作業的途中不小心睡著了…等等，現在幾點了？看了牆上的時鐘秒針轉了一圈剛剛好指到二點。

 

「凌晨二點了…真是糟糕都這個時間了，火神君怎麼都沒叫醒我？」慌慌張張的想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動不。這是…怎麼回事？定眼一看倒是讓黑子徹底的清醒過來，明明記得自己是靠著火神的肩膀睡著的，什麼時候變成兩個人完全躺在地上，而且還呈現了很不妙的姿勢。自己側著身頭枕在火神的手臂上，雙手緊抓著火神胸前的衣服，而火神則像是把自己當成抱枕似的，把自己圈在他的懷裡。

 

面對這樣的情況也讓黑子腦袋一時之間有了當機的景象，當反應過來時手已經做出推開火神的動作，並且有些狼狽的坐起身。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坐起身轉過頭去的黑子那張堪稱萬年面癱的臉上已經紅的可以滴出血似的。不過很可惜這些難得的經典畫面全部被睡的迷迷糊糊的火神給略過了。

 

「…疼疼，明明一開始夢到是我抱著整懷的漢堡狂吃著，怎麼到最後的時候漢堡變成教練的臉，重點是被那些教練漢堡們一個接著一個狠狠的攻擊到夢醒。太可怕了這個夢…喔，黑子你醒啦？還有我不想再吐槽你那一頭亂糟糟的鳥窩頭了。」

 

「如果要吐槽的話請容許我拒絕。火神君，剛剛怎麼沒有叫醒我？已經凌晨兩點了。」

 

「哈─？真的假的？！黑子你別開玩笑了已經那麼晚嗎？我剛剛只想說瞇一下就醒你的。」

 

「我是很跟你開玩笑但很可惜這個是事實。這可怎麼辦？雖然剛剛在來火神家之前就有先告知可能會留宿的問題，只是沒想到真的會留宿。」

 

「喂喂喂，黑子你這傢伙──說『可能』會留宿的可能是怎麼一回事啊？你當我是笨蛋嗎？」

 

「非常抱歉，我只是以火神君的程度去預估作業完成的時間，只是估計可能會晚到需要留宿的地步。」

 

「你這傢伙在瞧不起我是吧？嘖…算了啦，我本來就有打算讓你留宿的啊，不然這麼晚回家多麻煩，而且本來就是我讓你來指導我作業的。」

 

「那就打擾了。」

 

 

 

 

 

－－－－－－－－－－

沒想到這篇合文居然接續下去了。

不過後續依舊未知數。(被揍)

 

話說明個兒是小黑子生日，

這篇勉強當作賀文吧。XD(被籃球砸)

 

感謝鍵閱。

2014.01.30

 

狐影＆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