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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筆】黑瓶-無效溝通 00

城山奈奈

Jun 17, 2013

67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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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筆／無效溝通／黑瓶

　　他給「阿坤」剪了頭髮。

　　把阿坤救起的那幾人都被阿坤給殺了。其實那也不算是救，只是覺得有利用價值。不是作為人來看待，而是工具而已──只是那些人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低估了阿坤這只「猛獸」。

　　雖說死幾個人算不了什麼，但這還是給那圈子造成了不小的風波。老頭叫他帶著阿坤去格爾木避人耳目，沒有通知不能出戶，這段期間也不夾喇嘛了。

　　「哎！老頭！怎麼，你就不怕他把我殺了？」他笑著問。

　　「你怕甚，他在你面前，不是挺溫馴的？」

　　「我其實也不是怕，但你要把我跟一個活人放在一起還不如叫我天天下鬥跟禁婆約會啊！」老頭沒說什麼，只撇了他一眼，「我會交代你別的事。」

　　他沒有給阿坤剪短髮，而是大約留了個及肩長度的髮型，加上阿坤那時身形消瘦，儼然就是個姑娘家。老頭的手下笑說你這什麼噁心的惡趣味，他只是大聲喊冤：「我這是在避人耳目好不好！」

　　一路上他總牽阿坤的手，但這裡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涵，他根本不在意和別人的身體接觸，阿坤也沒表示意見，一切安好。他只覺得這人似乎一個不注意就會從他的指縫間溜走，就此人間蒸發。

　　火車上，阿坤跟他對坐著，長長的瀏海遮蓋了眼睛，連呼吸聲也極小。火車走在鐵路上的聲音跟震動的頻率對上了，逐漸走向規律。

　　「嘿，你還醒著嗎？肚子餓不？」他把手上的橘子剝好放上隔在他倆中間的桌子上。

　　阿坤搖搖頭。

　　「你叫什麼名字？」

　　換來了一陣沉寂，他也並不意外，老頭說他失憶了，關於自身。只是身手倒還留著，日常應對也沒甚大的問題，老頭把阿坤交給他，一方面是因為阿坤不對他出手（或者防備心較低，原因未知。），二方面是他們要真打起來，他的實力也絕不在阿坤之下──可以達到「控制」的目的卻又不造成傷害。

　　他其實並不害怕沉默，一個人也可以扯的天南地北，一個人說著話，一個人咯咯的笑著。有些人會害怕沉默是因為當兩個人沉默相對，正好是觀察對方的最佳時機，你沒辦法不去注意對方的眼神，也無法自眼神中逃開，彷佛赤裸裸地被一探究竟。

　　而他也正把握住這個機會，目光灼灼地看著阿坤，反正阿坤並不害怕他的視線──或許阿坤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阿坤的皮膚很白又薄，手腕處甚至能隱約看見血管，睫毛很長，瞳仁是純黑色，沒有任何一點棕色混雜在裡面，包含了很多秘密的一雙眼睛。

　　他這次除了帶阿坤來「避人耳目」之外（老頭肯定不只有這目的，可能只是藉口），也是借機養傷。他在上次的斗裡差點就栽了，回來時拖著的軀體彷佛不是自己的。傷他的不是粽子，是子彈。到現在側腹還是能感到隱隱的疼痛。

　　失策啊失策，他怎麼就這樣相信「人」了呢？這是一次教訓，差點要了他的命。

　　「啞巴，你為什麼殺了他們？」他想他乾脆叫他啞巴，這樣阿坤就算不回他話，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啞巴」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從剛才開始，話就很多。」

　　然後啞巴看向窗外。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平穩、冰冷。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將雙臂枕在腦後，窗外已是深夜，「是囉～那我要休息睡覺了。」

　　阿坤仍然看著窗外，其實窗外什麼也沒有，一片原野，天上繁星點點，微風自窗縫中吹入──他其實知道自己沒有逃的可能，說要睡了的那個人其實根本沒睡。沒准只要自己站起身他就會立刻拉住自己的手腕，然後冰冷地問：「你要去哪。」

　　沒有逃的可能。也沒有逃的欲望。

　　因為就算逃，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他無依無靠。

　　──這是他們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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