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短篇 - 那夜裡的平常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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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那夜裡的平常

平斐臻

Aug 1, 2017

17

8 分鐘

x

時間：深夜3：00

地點：黑館

他記得看過的某部電影裡，有一段話令人印象深刻。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忘記，』

「只是想不起來而已。」

深夜的低溫還留在房間裡，暴露在棉被外的一隻腳踝抵擋不了冷空氣而縮回溫軟的被窩中，略為麻木的腳底板貼在另一隻暖和的小腿上，裏在蓬鬆被子裡的人滿足地哼了哼。

褚冥漾從方才的夢中醒過來，意識逐漸清醒只是雙眼仍閉著，在半夢半醒之際他突然回想起那麼一句話。

雙唇微啟像是囈語般喃喃重複著，冰炎一進房內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前代導學弟將自己綑成銀絲卷，然後那顆銀絲卷正躺在床上說夢話。

嘴角有些無奈地上揚，踱步走向床並將身上因剛出完任務而有些汙損的黑袍脫下掛在手臂上。

極細長的弦月彎在深夜的天上，稀疏的月光從落地窗外投入微弱得幾乎看不見，在昏暗的空間裡，冰炎自如地輕聲慢步走著，紅眼因出三天的任務而透露出些許疲態。

褚冥漾絲毫不察覺他人的出現，在包得扎實的棉被裡他覺得很有安全感，在這份溫暖的安全感中，他捨不得睜開眼睛，儘管從微開的窗外吹進的風提醒著夢已結束，他還是不願從那懷念得令人想哭的夢裡醒來。

很多事情你以為不存在，忘記了就等於不存在。

而當那些所謂不存在的人事物在有一天突然讓你想起來，那種陌生的強烈熟悉感，還真是讓人心全揪起、讓人鼻酸。

他感覺身旁的位置陷下，在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一聲輕喚傳進耳中。

「褚。」

被提起的警覺心緩緩落下，他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向坐在身旁的人，略冷的夜風微微吹動著綁在身後的馬尾，看見對方一如往常的襯衫半捲在手肘，黑袍被折掛在手上。

與外頭夜空相似的黑眼閃了閃，他想起這位隔壁鄰居前幾天似乎出任務去了。

只是出任務除妖斬鬼的混世魔王怎麼現在出現在他眼前？

偷偷看了眼窗外景色，這夜黑風高的……好一個殺人夜。

褚冥漾將自己從頭到腳又包了更緊，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張臉出來呼吸，他睜著雙眼無辜地看向對方。

白色種族和黑色種族終於要開戰了嗎，然後找一個最弱的先下手。

「你是沒醒還是睡到變白癡了？」對著那張蠢到令他想一掌啪下的臉，冰炎額角瞬間冒出十分活躍的青筋。

怎麼過了這麼久依舊什麼長進都沒有！

睡覺時的確長得粉嫩可愛，怎麼一醒來看見他就變智障？

冰炎有些糾結，不過他沒想到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別人房間，該糾結的應該是褚冥漾。

「學長為什麼會在這邊……」因剛醒而濃重的鼻音弱弱地傳來，褚冥漾看著對方瞬息萬變的臉色，有點害怕地坐起身。

白色軟綿的棉被滑落至腰部，讓習慣暖和溫度的身體接觸到冷空氣時忍不住抖了一下，而釦子因為睡覺時的翻動而解開了幾顆，在冰炎的提醒的動作下，褚冥漾低頭趕緊將肚子附近的鈕釦扣好。

凌亂翹起的黑髮隨著頭顱主人的動作隨意擺動著，老實說在冰炎眼裡有點可愛，尤其頭頂那根呆毛讓本來不爽的心情稍微治癒了一點。

其實那句『學長每次睡眠不足時都愛欺負人』，冰炎從沒否認過。

「學長結束任務了嗎？」

「嗯。」伸手將床上的被子往對方身上披著，「感覺到一些情緒波動，所以進來看看。」

無法探究睡覺之前明明檢查過上鎖的房門，但怎麼會有人可以來去自如得那麼理所當然，褚冥漾覺得自家學長當怪盜基德的話絕對連毛利小五郎都破不了案。

「別腦殘。」

一計彈指落在額頭上發出飽滿的聲響，褚冥漾捂著額頭覺得那地方一定紅了，有點控訴地看著眼前的人，卻發現對方敞開的襯衫領子底下隱約露出的白色繃帶。

「受傷了。」眼神摻入了擔憂，褚冥漾抬頭，皺著鼻子盯著那漂亮的紅色眼睛，和對方迥然不同的黑眸正表達著不滿。

「去過醫療班了，一點皮肉傷而已不礙事。」抬手將那顆已經亂七八糟的頭髮揉得更加凌亂，冰炎挑起一邊眉說道：「所以把小狗的眼神給我收起來。」

見自家學弟嘀咕著不知道在抱怨什麼，冰炎也懶得理，直接開口說出進來對方房裡的主要目的，「作夢了？」

沒意料到冰炎突來的問話，褚冥漾有些慌亂地回看著自己的前代導人，雙眼睜得大大的似乎意外對方能猜到。

被埋在記憶底層的人事物藉由夢境喚醒，在還沒完全適應那股鋪天蓋地襲來的熟悉感時，如今看著自己的那視線只覺得灼人。

就像是深藏的小祕密被人發現了，有點措手不及、有些彆扭。

心慌地移開視線，過了幾秒才含糊說了一句：「……也沒什麼啦。」

聲音小到他也不確定冰炎有沒有聽見。

許久沒動靜，在褚冥漾感到疑惑並看向冰炎的時候，他聽到對方的嘆息聲。接著他注意到自己的頭頂被一隻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撫。

「看來不是惡夢。」

褚冥漾眨了眨眼睛，一雙乾淨的黑眼不解地望著對方。

「因為如果笨蛋作惡夢的話，」語氣停頓一會兒，冰炎回看著毫無防備的某人，大手一伸便捏住那個算得上秀氣的鼻子。

然後接著說，「一定又是哭哭啼啼。」

看著對方慌亂的模樣，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眼裡藏不住溢滿而出的寵溺。

關於逗褚冥漾這件事，他怎樣都不嫌膩。

終於好心放過被他蹂躪得發紅的鼻子，在褚冥漾未來得及檢查鼻子是否完好無缺時，他俯身快速地在對方嘴角吻了一下。

只是蜻蜓點水般，然而聲音在兩人間分外明顯，昏暗的房間裡冰炎飽含笑意的雙眼熠熠生輝，位於第一視聽區的褚冥漾只覺得他的學長真的誘人得令人想犯罪。

於是經不起誘惑的凡夫俗子褚冥漾，只好遵從身體本能，他小心地撐起身，在對方的視線下有些害羞地回吻過去。

唇上傳來的觸感和後來冰炎的回應讓他心臟不受控制地瘋狂跳著。

-完-

好久沒給冰漾發糖了，到最後就不小心失手了。

這篇文章原本不是應該這樣結束的XD沒意外的話會有番外篇。

夢到以前的人事物，真的會覺得無比懷念。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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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充滿怨念的期中考

#3 謝謝你的愛

#4 【足跡】非洲篇(上)

#5 【足跡】非洲篇(下)

#6 那夜裡的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