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xtuf6vzN
這是一睜眼就感覺到的所有不快。
不是彷彿，是確定的、鐵定的，無法掙脫與逃竄。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2aip2tXg
坐在床上的白澤大口喘氣，全身盜汗，摀住胸口。
即便窗外仍是晴空萬里，白澤也不會在感覺到任何一絲喜悅。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RMhUIQnQ
沒有生死概念的神獸，原本壽命與天地同齊的神獸，被莫名其妙地告知即將死亡。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s6N7IDi9
第一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yYqQchMg
白澤終於了解到除了憤怒之外，自己也會有其他負面情緒。
空虛、緊張、恐慌、厭惡與所有在他腦中所想得到的形容詞，在自身完全的體現。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q7iuOhdZ
比自己想像的還容易暴躁，甚至不耐煩，然這些卻很意外地沒有太過於波及身邊的周遭。因為只要一個不對勁被他人察覺，白澤覺得，好像又有很多麻煩需要解決。已經太煩了，不想再煩。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HjhSCb0Y
然為了不想這些負面情緒迴盪在生活中。
比平時更加地、頻繁地縱情聲色。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SskstMBr
即便身心都隨著本能，白澤仍是在思考何謂生死。
同時，也在思考自身殞落的意義。
之後，流連於花街的時間漸少，沉迷於書中的時間漸多。即使自身通曉大千世界、被他人尊稱為知識之神，白澤還是找不到他想知道的智慧。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D0l7lRSL
於書堆中迷濛之際，白澤感覺到有一隻眼睛已看不見世界。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4PLzVBYM
第二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jB3FsNPy
桃太郎對於自身已不在花街閒晃一事感到十分驚愕。
不過白澤也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依舊讀書與偷懶。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Qjj1r7CS
抽空參加了神農氏舉辦的漢學研討會。
溜到現世晃晃，感受著正日益變化的現世。
雖然沒有以前乾淨的河流、繁茂的森林，但是白澤還是很喜歡日益科技化的現世。難得攜帶相機，拍了許許多多現世的照片。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oqqVhaEj
正巧，鏡頭對著一片藍天白雲。
按下快門的瞬間，白澤滿足的笑了。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LPsIWYOS
雖試著依賴自身經驗，煉製金丹等長生藥物企圖延長的壽命，不過還是失敗了。
第二隻眼睛在白澤研讀資料時，失去了光明。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LBW1Zn0j
第三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BlOuCCDU
白澤放棄延長生命了。
一過完年，左側的三只眼睛已全數陣亡。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5GwXHu6C
反觀試著思考自己還有哪些事情，是沒做會後悔，以及，要在消失前該做什麼事。趁著桃太郎出門採桃之際，白澤來到倉庫。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YhLx27Yv
雖說整理，其實是在清點，當拖出一個沉重的竹箱，灰塵飛揚讓他咳嗽不已。
掀開竹箱的蓋子，一綑一綑的書卷整齊的堆疊放著。此番情景讓白澤靈光乍現，緊接著又往架子上一看，一些乾燥、脫水的藥草或懸或掛，有些則是裝在瓶子裡。起身，還有點踉蹌，回到房間，慌張的拿起紙和筆，又瞬間放下，從手機撥了通電話。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Xvic8Soe
「喂喂！茄子嗎？」白澤難得如此興奮、急迫的想做一件事，當下對此心情感到十分新鮮。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5W6EBO6o
「我有一個點子！要不要跟我合作啊！」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m7VvCXa0
第四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N4OGxbYL
白澤重新將房間改裝。
搬移不需要用到的櫃子，徒手做了由樟木為材質的整片書櫃。因為已開始動手著文，需要大型的書櫃來堆放資料。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axcg9zqM
當然，這也是順便替桃太郎整理。
白澤不希望自己消失後，連同桃太郎都失去住所和工作。如此一來，在漢醫專業上就必須讓桃太郎儘快獨立。只是這些都不是一蹴可幾，只能循序漸進的增加課程上的難度。慶幸的是，桃太郎目前都還跟著上課程的腳步，當然，也是桃太郎非常努力的關係。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cTHXfHBb
「嗚哇！好痛！」被木屑刮到的手指滲血，白澤將其含入口中。
然只是這點小傷口，復原的速度也比起以前大相逕庭。
望著已經止血的傷痕，然刮傷依舊存在。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m22hQ4o7
第五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e94cxdOo
第一本書已經完成。
將文字部分拿給茄子之後，前往天國的出版社洽商。
雖然對方表示即便只有文字也可以幫忙出書，其實無需等待茄子的繪畫。在經過一番唇槍舌戰之後，白澤終於說服出版社，出版社願意等待茄子的作畫。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l2OP7Rks
回到玉兔漢方，白澤睡得很沉。
當第五隻眼失去光明後，白澤的體力已大不如從前。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iyyx62Ht
第六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aDfJRKen
為了撰寫第二本書，從倉庫等其他地方整理出不少資料。
稍微分類後，便擱在房裡的書櫃上。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2MZ77SBg
今天亦同，不過卻意外地找到一大瓶未開封的大吟釀。
思考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是自己好玩，用養老瀧為底、以新米佐以芳香的中藥一同釀製的自製大吟釀。白澤原想自己享受，不過突然覺得應該有比他更適合的人。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lgLJPFNG
畢竟，自身上的眼睛全都失明後，除了體力之外，也不再健康了。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PxTxabEw
第七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DgFlOsl1
〝真是危險......〞摀著胸口，躲在廁所裡的白澤臉色慘綠。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dobVr0JA
因為自身的狀況差點被眼利的鳳凰給察覺。
鳳凰與麒麟的老態是自身的展現，可是實際上如果他們願意，以年輕之姿是不成問題。然白澤身體上的老化卻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外表全然無法看出。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QFtG0p4d
〝最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坐在馬桶上，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白澤謹慎地思考著，〝畢竟現在連貓好好那類的法術都使不出來了......〞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NDCgeP6b
〝何況......現在就算三角巾綁到額頭上也沒有茫茫然的感覺了......〞摸了自己的額頭，白澤嘆了好一大口的氣。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guEGvngX
第八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R7P6JQqY
坐在櫃檯前，白澤雙手向前方用力地伸直，將因寫作過久而僵硬的身軀拉直。
文章已經寫完第四本了，以自身都覺得意想不到的速度。
或許就是所謂的神之筆，猶如神助般的。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iG29rDmW
目前需要用到體力的工作都交給桃太郎進行，同時在飲食亦趨清淡的讓桃太郎都掬了一把感動的淚水。雙手托腮望著店門口，這個時間連女性顧客都很少上門，而桃太郎早已被自己差遣出門送貨。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28xpuBGr
白澤享受著片刻的寧靜，同時努力用著還健在的雙眼記憶著這片景色。
因為在過不久，第八隻眼睛就會看不見了吧。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P4uRDVya
第九年。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fiUW6nyJ
「白澤先生最近都準時交貨呢，是要下紅雨了，還是青蛙要從尼羅河跑上岸了。」
「說這什麼話！」白澤面對眼前幾乎顏面神經嚴重失調的超級S鬼神，依舊無法好言對待，「我也是會遵守時間的好嘛！遵守時間被你這隻獨角說的像是神在懲罰人似的。」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eVqNRwWs
「嗯，是的，有如懲罰我，因為這樣就沒有多的理由痛扁你一頓了。」
「你什麼時候是持有理由的痛揍我啊！！」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adgI51Lb
僅剩的左眼映照出獨角的容貌，即便是在最後的最後，白澤還是最討厭眼前的臭小鬼。
每天穿的黑漆抹烏，眼神兇狠地有如80年代的不良份子，說出來的話也沒一句好聽，表情更是死板板的難看。
更糟糕的是容貌還有幾分像自己，真的是非常無法忍受的事情。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kUbsWSjM
「你果然還是去整容比較好！」
「嗄？！」眼見對方正要發難（因手中的鐵棒已經握緊），桃太郎正好進門，正好打斷懸在一線的緊張氣氛。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5t47OIfd
「白澤大人，我已經把包裹交給茄子了。啊！您又要跑去哪啊！」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yFfBK74b
白澤從桃太郎身邊走過，拍了拍對方肩膀，「當然是到眾合地獄囉！反正那個鬼的貨我已經給他了！」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kT1Mf1YR
「你還有其他訂單啊！」
「那些交給你就好啦！現在的你辦得到啦！」走向門口，回頭微笑著，「店就交給你啦！」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lFgLf9Vh
從看著桃太郎的視線裡，餘光瞧見了鬼灯。白澤癟癟嘴，雖然是第一次，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就當作是給予對方的讚賞吧，畢竟這幾千年來，倒是尚未有哪些鬼怪、神祇敢挑戰自己。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vW3gCpPY
老實說，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吵鬧、打架的日子也算快活。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chZSFRyz
「拜拜囉。鬼灯。」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i4sdEqnM
白澤有如嘗到勝利的心情，嘴角得意的上揚。
因為看到對方被自己叫了全名後，那死板的表情多了古怪又從未見識到的驚愕。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4vL62o6i
依賴著視線逐漸模糊的左眼，化為原型的白澤搖搖晃晃地飛到現世與彼世的模糊交界。靠著僅剩的力量，終於找到一個還算順眼的山丘，山丘上有棵古老的大樹，降落，並化為人型倚靠著大樹。平復因飛行而造成的劇烈喘息，此時白澤才有辦法得知現下的景色。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GH7Y4jqW
模糊的視線依舊可以勉強得知從山丘可望到現世的科技發達，然亦可看到天國的蓊鬱森森。
白澤心滿意足的闔上眼睛。
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EYv1xMuJ
拜拜，還有，晚安。
【完】
ns3.17.185.36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