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是在那年秋夏,天氣開始轉涼,風中夾帶著寒氣,但是陽光依舊可以溫暖整個人,我靜靜的坐在艾西河邊,享受最後的夏天。那時的我剛從費勒學院畢業,準備思考離開這個城鎮,去倫敦展開我新的生活。我其實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什麼太大的打算,只知道我必須離開我家族的掌控範圍,我的家族在坎特伯里一向有很大的勢力,因為我們家中的男子歷代幾乎都當上鎮長,就像我的父親一樣,但是我卻不同,我只有遺傳到家族頗為俊帥的樣貌,而才能和體格上卻截然不同,我多花了兩年的時間從學院畢業,因為我在課業上完全沒有什麼天分,但是健壯優越的體格讓我成為橄欖球隊的隊長,我在體育方面的表面被大家喻為天才,甚至代表坎特伯里去別的城鎮比賽。即使如此我的父親還是對我不滿意,因為加德納家族一樣是用才智取勝的,而他認為我沒有辦法繼承我們家族成為鎮長的傳統,因此對我的態度很刻薄。
太陽下山後我離開了河畔,打算抄近路回宅邸,但正當我跑進小巷中,卻發生了我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我看見了黑色的人影正抓著一名女孩,那個人影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到他到底對那女孩做了什麼,不過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她無力的沒有做任何反抗。我朝那個人影大吼了一聲,他停下了他的動作,並且回頭看了我,當我看清楚一切時,我才後悔自己做出這種愚蠢的行為。那個人的雙眼不是正常人的顏色,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鮮紅的雙眼,在黑暗中如同死亡般讓人不寒而慄,他的嘴唇四周佈滿了鮮血,而他手中的女孩脖子上也有明顯的咬痕,血從傷口中流出來。
我轉身想要逃跑,但是一轉身看到的卻是剛剛明明在我身後的那個人,他淡淡的微笑著,並且朝著我的脖子咬來,而現在我可以清楚的聞到血的味道,因此這樣更增加了我的恐懼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著他的肩膀抵抗著他前進,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他擁有不尋常人般的力氣,輕易一舉的壓制住我,最後他的尖牙落在我的脖子上,猛力的吸著不斷湧出的鮮血,當我以為自己死期來臨時,他卻停止了繼續吸血的動作,反而狠狠地把我給推開,在我倒下前我捕捉到他的眼神,那鮮紅的雙眼不解的睜大著看向我,最後我們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
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而意識似乎快要遠離我而去,最後我只記得我無力的看著他鮮紅色的雙眼和那死去的女孩。
燒水的聲音傳來我耳邊和淡淡的茶香撲鼻而來,我的意識漸漸的回來,眼睛睜開看到的是模糊的身影在壁爐那晃動著,我甩了甩頭想要保持清醒,幸運的是很成功的把意識給拉回來,我看清了那個身影,一個皮膚皙白帶著金色長髮的女人,而當她轉過身來我驚歎了一口氣,她擁有一雙充滿神祕吸引力的湛藍色雙眼,而金色長髮不但襯托出她白皙的皮膚,更襯托出她深邃的眼睛,真是個美麗的女人。
“哦?很高興你醒了。”她驚訝的說到,似乎認為我不應該會這麼快醒。
正當我要放鬆的休息時,一些片刻的記憶漸漸的浮現。不對!我記得我根本不是躺在舒適柔軟的床上,更不是在這個溫暖有安全感的地方,而是在冰冷黑暗的角落被一雙鮮紅的雙眼盯著,還有不斷湧出的深紅色鮮血和躺在地上死去的女孩。我奮力的想要起身,但是這該死的身體感覺不像自己的,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任意活動。
“好好的躺著,這裡是安全的,你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你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三天了,所以身體有些僵硬是正常的,不過脖子上的傷倒是神奇的都愈合了,真的是奇蹟。你還記得事情的經過嗎?”她拉了把椅子坐在床旁,玩弄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輕輕的吹氣並啜飲了一口。她用她那湛藍的眼睛真誠的看我,安靜的等我把故事講出來。
我點了點頭,淡淡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其實當下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子做,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想要有一個寄託吧,不管她相信或是不相信,至少說出來讓心裡好受些。幸運的是,她相信了我所說的一切。聽完我的事情後,她靜靜的坐在一旁,繼續喝著手中的茶。
“我叫特里斯丹.加德納。”我開口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沈默,看著她那依舊美麗,神祕,並吸引著我目光的湛藍眼睛。
“對不起都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朱麗葉.梵卓。”朱麗葉淡淡的對著我笑。
我納悶著之前怎麼沒有遇見過朱麗葉,應該是不常出席鎮上的聚會。她的美貌讓我感到驚艷,而身上散發的氣質很特別,應該是某個貴族的小姐,但她卻沒有一身華麗的打扮,只是穿著樸素的淡藍色紡織長裙,她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我不懂像她這樣子美麗的小姐怎麼會一個人住在這個小木屋。我起身活動著自己的筋骨,身體漸漸的可以活動,我走到床旁邊的鏡子前,想看看我脖子上的傷口,但就像朱麗葉所說的,完全感覺不到有受過任何的傷,也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加德納家族的男生不都是體型稍微瘦小,並且個個都英俊嗎?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總是可以當上鎮長,因為他們的樣貌已經幫他們贏了很多票。但...你怎麼不符合這些描述?你不但沒有瘦小的體型,反而有明顯的肌肉,而你也只是有一些俊帥,雖然沒有難看,而我相信依舊有很多女孩追求你,但是跟你們家族的其他人男生比起來就有差別了。你真的是加德納家族的嗎?”朱麗葉真是一針見血的說了出來。
我淡淡的苦笑,搔了搔我那頭棕色的短髮。“我是加德納家族的,雖然我的樣貌出賣了我的家族,但是我的血統並沒有出賣我的家族。”
曾經我的家族一度的懷疑我的血統,但是經過醫生的證實後,他們雖然沒有再懷疑,但是漸漸的開始對我感到失望,而我跟我的家族關係日漸的疏遠,儘管如此,我的祖父卻仍然對我愛護有加,他是我們家族年紀最大的長輩,因為有他的保護我才可以繼續的待在家族裡。祖父的母親是羅馬人,因此他遺傳到羅馬人的血統,所以體格跟我一樣比家中的男生都還要些壯碩,只能說我摻雜到的羅馬人血統比我的父親還要多,否則我的母親又不是羅馬人,怎麼會像祖父一樣的體格呢?只有這個解釋才讓我父親不太找我的麻煩。
晚餐的時候,朱麗葉弄了些香料麵包、牛奶和多汁豬肉給我,熱騰騰的麵包和肉讓我肚子突然的餓起來,我也沒有抗拒的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朱麗葉笑了笑,她似乎很滿意。“你看到的那個是吸血鬼。”朱麗葉認真的說,似乎她很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我直視她的眼睛,有些迷茫。“吸血鬼是存在的,相信你的眼睛,特里斯丹。我深愛的男人就是被吸血鬼殺害的,雖然我恨他們,但是我無能為力,因為我沒有辦法改變這事實,不過你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很高興你沒事。”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我握住了朱麗葉的雙手,真心的對著她說。
幫朱麗葉打點好小木屋後,我靜靜的坐在火爐前看著火焰燃燒著木頭,四周安靜的可以清楚聽見啪吱啪吱的燃燒聲,我望向了窗外看見皎潔的圓月掛在黑暗中,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圓月讓我全身發癢,而發癢的同時卻有讓我感到充滿能量,很想要做些運動把它給消耗掉,不然真的會讓我坐立難安。朱麗葉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而我主動把舒服的床讓給了她,並堅持要睡在木板上,不過她認為這樣對待病人很不妥當,所以為了證明我已經痊愈,我就負責幫她去森林砍些木柴。
我拍了拍枕頭讓它變得鬆軟,然後就躺著準備要入睡。滿月的月光照射在我的身上,使我全身開始發癢,好像有上萬隻蟲在我體內蠕動,我也感覺的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每條神經都在躍躍欲試。而朱麗葉就躺在我旁邊熟睡,她那金色的長髮和湛藍的大眼睛,讓我對她充滿興致,同時我也聞到了她美味的體香,讓我覺得她越來越可口。我蜷縮著身子在地上,興奮和痛苦摻雜在狼嚎中,我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體內骨頭的撞裂聲,也可以感受到每個肌肉正在互相的拉扯,而口水不停的湧了出來,如同泉水一般,堅韌的毛髮從我的毛細孔裡鑽出來……
朱麗葉驚醒尖叫的往外逃跑,但仍然不及我的速度,我輕輕的一個跳躍就將她撲倒在地,尖叫和狼嚎回蕩在我耳邊,使我感到異常的興奮,我嗅了嗅被壓倒在地上的朱麗葉,然後準備開始品嘗血肉的美味,大滴的口水滴在她的臉上,她尖叫著……
我突然的驚醒了過來,汗水一滴一滴的從額頭冒出來,甚至有些模糊了視線。這一切都是夢,但是卻讓我覺得有恐懼感,因為太過於真實,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朱麗葉毫髮無傷的躺在一旁睡覺。一切都是正常,我的身體沒有發癢,我的骨頭也不劇痛,肌肉也沒有在互相拉扯,更沒有堅韌的毛髮。但是為什麼是狼人?為什麼我會夢到自己變成狼人?我完全沒有解答,只好靜靜的離開小木屋來到河邊。
早晨的空氣很清晰,河水也清澈冰涼,泡在水裡很舒服,之前問了朱麗葉才知道當她發現我時,我已經昏迷不醒,所以不想要將我丟下不管,就把我帶回她家,一個離坎特伯里八英里的衛斯柏(Whitstable) ,兩個小時多的路程,不過騎馬的話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可以回去,但是我完全沒有想要回家的打算,也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我展開新的生活,而朱麗葉也沒有催促我離開,所以我打算就這樣待下去,直到我必須離開的那一天。
衛斯柏是個靠海的小鎮,雖然沒有坎特伯里繁榮,不過它美麗的沿海仍然吸引很多人前來,我雖然不喜歡安靜的小鎮,但是對朱麗葉產生好感的同時,我也漸漸愛上了這裡,和她住在一起又遠離吵雜的人群,也許寧靜平凡的生活真的沒那麼糟。朱麗葉醒來後來到河邊找我,看見我沈默不語了一整天,她開始擔心了起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夢見了自己變成狼人,也許妳認為這很好笑,但是我認為既然有吸血鬼的存在,那也許也會有狼人的存在對吧?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是狼人,但是我不希望這個夢是真的,因為......我不想要傷害妳,我怕我真的變成狼人後,會像野獸般把妳給殺掉。”我很難過的說。
“狼人的確是存在的,我並沒有認為你這個想法很可笑,反而解開了我心中的所有疑惑。當我發現你倒在地上時,吸到你血的吸血鬼也倒在地上,不過不同的是他不是昏倒,他而反死了。那時我以為是你殺了他,但是卻發現他身上沒有傷口,所以我很疑惑你怎麼辦到的。現在你和我說了這一切,反而都說通了,因為狼人的血和狼人的咬傷對吸血鬼來說都是致命的,這就是為什麼他吸到你的血後會死亡的原因,因為你體內充斥著狼人的基因……雖然你是一個還沒有變身的狼人,但是你體內還是有可以變成狼人條件的血。”朱麗葉解釋給我聽,她似乎瞭解的東西比我還要多。
就這樣朱麗葉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解釋了吸血鬼和狼人的一切給我聽。
吸血鬼被太陽給控制,所以他們沒有辦法行走在太陽下,如果他們被陽光給照到,他們的皮膚便會開始灼傷,最後化成火焰變成灰燼。而狼人被月亮給控制著,只有在圓月時候他們才會變身,每一個月他們都必須經歷痛苦的變身,他們的骨頭會異常的朝著狼的結構發展,所以骨頭會像是骨折般疼痛,而那種疼痛是會隨著變身的時間不斷增加,直到他們成為狼人後才會停止。狼人在還沒有變身的時候跟正常人沒兩樣,只是他們比正常人還要強壯,在他們還沒有變身的時候,雖然不是吸血鬼的對手,一對一和吸血鬼打絕對沒有好下場,但是變身後的他們反而佔了優勢,因為他們體內的能量被解放,這時候的他們比吸血鬼還要厲害,吸血鬼反而不能跟他們一對一單挑,而吸血鬼要是被狼人咬到的話,是肯定必死無疑的。
狼人的血和吸血鬼的血是互相對斥著,他們看到對方就會想要吵架或是打起來,嚴重的話甚至會有衝動想要殺掉對方,因此他們沒有辦法成為朋友,也沒有辦法心平靜和的作談判,這造成吸血鬼和狼人的戰爭一直持續著,儘管他們的血液互相對斥,不過仍然可以透過人性壓抑著那股衝動,所以狼人和吸血鬼成為朋友並不是沒有的事情,但大部份嗜血殘暴的他們早已忘記了什麼是人性。
而殺死吸血鬼或是狼人的方法則是挖出他們的心臟,斬斷他們的頭或是拿木樁刺心臟。不過木樁刺心臟這個方法只有用在吸血鬼身上,對狼人不管用。另外有一種有毒的藥草叫狼頭草,是只有對狼人有用,這種藥草雖然不會讓狼人死亡,但是輕輕的碰到狼人的皮膚就可以讓他們灼傷,嚴重的話則可以讓他們痛苦的流血。相反的,墓夜草則是有毒的藥草對付吸血鬼的,輕微可以讓他們燙傷,嚴重的話可以讓他們痛苦的不能行動或是昏迷。這兩種藥草成為他們的弱點,可以削減他們的能力。
同樣的,有這些黑暗生物的存在,那巫師的存在也不足為奇,而這些黑暗生物相信是巫師創造了他們,儘管如此他們想要找出巫師存在的證明,卻沒有任何的結果。巫師這個種族就這樣靜悄悄的消失,留下吸血鬼和狼人在互相戰鬥著。
就這樣和朱麗葉相處了半年,我們無話不談,聊起對未來的憧憬或是過去的點點滴滴,但唯一讓我沒有辦法起口的是我放在心裡那份對她的愛意,我從來沒有跟她提起,而她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做提示,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做什麼行動。這六個月來的滿月也沒有讓我的身體有任何的不適,讓我暫時放下心中的那塊石頭,感覺生活恢復了正常。
那天朱麗葉站在陽光下,微風輕輕的飄逸她的長髮,陽光照的她金色的頭髮亮閃閃的,我靜靜的走到了她的旁邊,她轉過身對著我微笑,我心動了一下,就這樣順手的抬起右手撫摸她的臉頰,朱麗葉沒有推開我的手,反而靜靜的站在那等我的下一步,所以我就自然的再往前靠了一步,我把我的理智放逐,任由我的心去控制我的頭腦,慢慢的將自己的嘴唇朝她飽滿的嘴唇貼近,但卻在要碰到的那一剎那,朱麗葉推開了我並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特里斯丹。”她難過的搖了搖頭。“我愛的人還是他。”
我的心好痛,甚至難過的忘了呼吸,這一刻彷彿被凝結靜止住,我竟是不解的看著她,心中有好多個為什麼。“難道妳要告訴我說,這相處的幾個月都沒有對我有好感嗎?都沒有對我動心過嗎?我不相信妳沒有,因為我有。我愛上了妳朱麗葉,妳不能就這樣否定我對妳的感情,因為我清楚的感受到,我相信妳也感受的到。”
朱麗葉再一次的搖頭,這次她搖的更明顯,像是她更否認我所說的一切。“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認為我也愛上你,但是我始終都還是愛著他。而我只是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而已。”
我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在那一秒我就這樣認為,我強忍著淚水轉身就離開,不管朱麗葉怎麼叫我,也仍然沒有回頭。我沒有什麼行李,所以怎麼來就怎麼走,我沒有回小木屋,牽了匹馬就直接朝回家的路走。當我把我的理智放逐的時候,我似乎沒有辦法再把它找回來,開始漸漸的感到憤怒,而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因為朱麗葉說黑暗生物不能被憤怒駕馭,否則容易失去人性而流失自我,但是現在管她說什麼,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憤怒感越來的越強烈,我的皮膚開始發燙,而痛苦的從馬上摔到地上後,抬頭才發現準備升起的月亮是圓的。不!我唯一想的就是這個,居然忘記今天是滿月,而最應該要控制好情緒的就是在今天,但是不管我怎麼想要把理性給拉回來,卻怎麼也找不到,它已經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冷靜現在是我唯一做不到的事。我硬著頭皮爬上馬背往家的方向奔馳,希望這一切都還來的及,而他們也有能力可以幫我阻止這一切發生。
當我來到家門前,我沒有思考就跳下馬背沖了進去。全家人用驚訝的表情看著我,母親情緒激動的跑過來想要給我擁抱,但我卻毫無意識下的將她推開,全身充滿力量的我完全不會控制好那力道,她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撞到牆上,痛苦的倒地不起,我的父親很生氣的站起來。
“你到底在做什麼?這個丟我們家族臉的傢伙。你回來是為了什麼?難道你是覺得你丟的臉還不夠嗎?然後回來鬧的家裡雞犬不寧,要不是看到那老頭子疼你的份上,你絕對不會活到今天,但現在他以去世,你沒了靠山還敢這樣囂張,敢回來家裡這樣大鬧一場。”我的父親走到火爐旁拿起撥灰燼的鐵棒朝我走來,邊說邊揮舞著。
最疼愛我的祖父逝去,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讓我頓時錯愕,原來這半年來家裡發生了這事情,而我卻不知道,雖然難過,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阻止變身的事情發生。“救我父親……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我好痛苦。”我絕望的看著他尋求幫助。
他完全沒有猶豫的打在我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揮動著,就這樣身上多了一條一條的紅印子,我生氣的用手抵擋並抓住鐵棒將它搶過來。父親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反抗,因此這樣讓他更氣憤,他上前來賞我巴掌,我狠狠地把他推開,而他後推幾步後又跑上來,舉起拳頭準備打在我的臉上,我也想要反擊,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我忘記手中握有鐵棒,所以我父親就這樣被鐵棒貫穿了腹部,倒進血泊中。我傻眼的看著沾有父親鮮血的雙手,雖然我恨我的父親,但是我從來沒有想要殺他。
突然間我的頭像是要被炸開一樣的疼痛,當我痛苦的跪在地上大叫時,聲音裡卻夾雜著狼嚎,骨頭不受控制的不停撞裂,而我也可以清楚的聽到每一次的撞裂聲和心跳聲,每一次的痛苦讓我的骨格不斷的往狼型發展,我的耳朵變得尖長也更加格外敏銳,所有的聲音像是被放大一般讓我的頭產生劇痛,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任何東西,而全身上下的毛髮開始快速生長變得堅韌濃密,我的牙齒變得如同狼牙般尖銳,我的衣服也因為變大的體型而被撐破。我以為我會痛到暈過去,但是卻沒有,反而清楚的經歷整個變身的過程,漫長而痛苦,我可以感覺的到我體內的野性正一點點被釋放,現在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暴躁和憤怒。透過鏡子我看見自己變成了一匹毛髮色澤相當亮麗的棕色巨狼,體型是正常狼的好幾倍,而原本是棕色眼睛的我現在變成了噁心的紅色。
我忘記了什麼叫做愛,什麼叫做感情或是什麼叫做善良,我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情緒是緊張,狂躁還有憤怒。我氣憤而唯一想要做的是......殺光他們。全部人都準備逃跑,同時他們的尖叫聲讓我感到興奮,我像個獵人一樣驅趕我的獵物,將他們逼到了一角無法逃離,毫無顧慮的劫殺他們, 鹹鹹的鐵味和腥味滑入我的口中直達喉嚨,剛開始我還不太習慣這個味道,但最後發現鮮血的味道嚐起來是多麼鮮美,所以我就一次又一次的撕咬我的獵物,我完全不管他們是不是我的家人,在我眼中他們就像弱小的兔子等著被我果腹。
屋裡被鮮血給染紅並且彌漫腥味,滿月被開始升起的太陽取代,我也變回了人形,當鮮血和殺人的快感消失後,我全身無力的躺在血泊中,淚水從我臉頰兩側滑下,我後悔自己所作的一切,但是一切都太遲了,死去的人是不會活過來的,而現在的我背負著殺人的罪名,將自責後悔的渡過每一天,我終於瞭解到朱麗葉所說的,不要被野性給征服,因為當你被體內的野獸駕馭後,殺人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這都是野獸的本能,但是當感情和人性回來後,取而代之的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大門被打開,我聽見有人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靠近,趴在地上的我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映入我眼前的一雙靴子,一個很眼熟的皮靴子,但是這個皮靴的主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阿,我驚恐著爬起來看著那個人。他有著高壯的身材,白色的凌亂短髮,紅潤飽滿的鼻子,臉上有些疤痕,看的出來在他年輕時期有段英勇的事蹟。但是為什麼是他?他不是死了嗎?我困惑的看著他,而他卻對我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