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akashi]阴阳轶闻录 - story·1 不化雪 08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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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tory·1 不化雪 08

伊川轼

Feb 14, 2015

18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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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室外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没过一会儿七司就站在了冰冷的空气中，那是冬季的空气，冰冷得仿佛一吸入就能冻住气管黏膜。有些结界要求使用者自己呆在结界内，越是低级的小妖怪越是有可能使用这类结界，所以七司判断雪童子还留在屋内。

如此判定完，他自栓在腰上的小包里抽出六张符咒，单手握住五张，而另一只手覆盖在拿符咒之手的手背，最后一张符咒则叼在嘴里。

由于嘴里被东西占着，七司念咒文时很含糊，让站在旁边的镜听不真切。

完咒后七司伸直手臂，抓着符咒狠狠水平一挥手，手臂围着他的身体划了个半圆。

在这过程中，他把手里的符咒松开，五张符咒表面发出微微的光辉，并没有飘落在地，而是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猛飞出去，如同掠过的燕子，影子稍纵即逝。

七司在那之后取下口中叼着的符咒，将它用力往头顶上空一掷，带着划破空气的尾音，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符咒攀升上夜空，宛若一朵烟花。上升到屋顶的高度后，那抹金色忽然撞上了某个东西，被向下弹开。

那是雪童子的结界最高的地方。

在金色被弹开的刹那，围绕着院子，有五道灵力爆发出来，和上空的符咒连接起来，顿时，最高处的符咒不再下坠，而是稳稳当当悬停在那里。

五所代表的是阴阳五行，将这五个元素抽象成图案，便是广为人知的阴阳道符号五芒星，即晴明桔梗。早一些飞出去的五道符咒，便是组成了五芒星的图案。配合上面的符咒将使用者的灵力连接起来，就成了半球形的结界。

七司在雪童子的结界里又构筑了自己的结界，这样小妖怪就逃不出去了。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灵力壁将房子笼罩起来。

没有说话的声音，这间屋子一片寂静，即使奔跑的时候脚底将地板踏响，也遮掩不住那经久未有人居住的庞大安静。没有人的房子往往很快就会破旧坍圮，这不完全取决于是否好好修缮，也许人的存在对房子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保护。

就像结界一样，抵御名为荒芜的怪物。

妖怪化身的雪花夹杂在风中，在宅子内飞驰，空发觉以自己的速度很难追上，但他并不是要就这么靠速度赶上她，只是想把她逼到屋外去。

身边掠过一道气息，那是管狐，在感觉到他存在的同时，化作灵体的管狐在空耳边开口。

“空大人，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请吩咐？”

管狐是七司派来的，知晓这一点，空并没有因为式神不是自己的而犹豫，立即就下达了指令。

“用你的幻术制造出火焰，切断她的道路，把她逼到外面，最好是屋子的边缘。”

管狐应了一个“了解”，气息便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十几秒，整间屋子里忽然响起了呼啦啦的声音，那是火焰燃烧而扇动空气引起的，先前屋内那种死寂被一扫而光。同时，大片金红色的光芒在屋内开始蔓延，把所照射到的所有物件的阴影变得漆黑浓重。

尽管是幻术，但连热度都还原得极其逼真，滚烫的气浪涌进走廊，挤走先前的寒冷，有那么一瞬间，空甚至觉得这火焰是真正在燃烧。但那确确实实是管狐的幻术，周围居民甚至看不到这虚伪的火焰在肆虐。

跑在前面的雪童子发出一声惨叫，立刻把自己变回人形，以免那些细碎的雪花在灼热的温度中融化，而缺失身体的部分。她跑到大门前，伸手搭着门把，咬咬牙扭开门，奔进外面稍显冰冷的空气之中。

空在她之后出去，他已经放慢了脚步，与其说追逐，倒不如说是在逼近。

“你们——”

喘息着，雪童子猛地转身扬起头，夜风中她银色的头发飞扬起来，像雪一样反射着屋子的火光，那颗雪花发饰在火光中明亮的像是一颗星星。

她面前的宅邸，此时已经被包裹在了通红的烈焰之中。

“束手就擒吧。”

空的声音平静却不容拒绝，他稳稳举起虎彻指着雪童子，又向前一步，刀尖对着小妖怪的心脏。

雪童子的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先是瞪大眼睛，如同没法马上确认眼前的状况，接着，当认知的光重新回到那双眼睛后，她皱起眼，颤抖了一下，张开嘴却过了很久才说出话。

“为什么……你们要烧掉房子……”

声音中透出失去一切的绝望，她跪倒在地，仿佛觉得寒冷一般抱住了自己的身体。瑟缩着身体，她啜泣起来。

“这样的话，我的努力，爷爷的努力不就全毁了……”

一颗，两颗，泪水从她眼中滚出，从脸庞上滑下来打在地面。

——“爷爷”“努力”“全毁”。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的空在脑中整理了一下它们之间的关系，但线索太少，没法找出，能想到的就是“爷爷”十有八九指的是过世的熊本义夫。也就是说，这个小妖怪所做的事情是为了熊本义夫么？

正在空思考的时候，他对面的雪童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当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的悲切竟然转化为了杀意。

“为了一个小妖怪的命毁掉房子，做的真漂亮啊，阴阳师，我的命你既然那么想要就给你好了，看看你能不能取得走！”

凄厉地喊叫出来，雪童子向空冲刺过去，在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冰构成的匕首。这是她第一次发出致命的攻击，看来房子被毁掉对她造成了相当的打击。

空抬起没握虎彻的右手，五指张开，把灵力凝结成一道结界往雪童子的方向一推，隐约能看到一片方形的结界挡在雪童子面前，没能来得急刹车的雪童子撞在那上面，发出一声闷响。但这还没完，毕竟空并不是单单为了防止自己被攻击才做出结界。

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捕获妖怪。

对着雪童子的手掌翻转为对着自己，空把手往回一拉。

同样的结界在雪童子身后出现，向她飞速靠近，转眼间，就和先前那一片一起把小妖怪夹在了中间。

雪童子像是被夹在两片玻璃之间的实验体一样动弹不得。

空放下手，走到她面前，雪童子在两片结界之间的小小空隙中挣扎不停，但结界有着能封印她妖力的作用，她没法施展任何伎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空，雪童子恨意满满，但什么都做不到。

她瞪大眼睛，在认识到自己被逼入绝境之后，终是停止了无意义的挣扎。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哭腔，雪童子不甘心地问着，她脸上愤慨的表情一点点转化为悲哀。空确定自己能控制住她之后，才低头看着左手里的刀。

“虎彻，告诉管狐可以解开幻术了。”

“了解。”

伴随着间接地回答，一道灵气从古刀中离去。

在那之后不到一会儿，就像是景物前一层有色玻璃被拿开，屋子周围的火光褪下，将完好无损的宅邸留在夜色中，周围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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