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頭好暈又好痛,就在我快跌倒時,旁邊伸來一隻手拽住我讓我不至於跌個狗吃屎,等到眼睛聚焦後,我才發現那隻手的主人叫冰炎。
撞火車頭真的好痛啊!我剛剛竟然有勇氣跳下去,我也要被同化成火星人了嗎?
「沒事吧?」等我站穩後,冰炎就放開我的手。
「我沒事,他怎麼昏了?」我挑眉看向冰炎肩上的漾漾。
「底子太弱了。」冰炎冷靜的回答我,「先帶這小子去保健室,璃,等等如果有人想偷摸妳,儘管揍下去沒關係。」我知道他說的是輔長。
說完我們就用傳送陣到保健室了,隨便找張床把漾漾丟上去,冰炎就趴在床邊睡著了,而我則是倚在一旁的牆壁補眠。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漾漾已經清醒了,還一臉腦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顆腦袋左搖右晃,就算沒有讀他的心,光看他的表情其實就猜出他大概在想些什麼了。
視線往旁邊一瞧,我看見床邊有個白白的東西像潑出去的水一樣灑翻了滿床,其中還散佈了好幾條紅,像是白布底下潛伏的蟲般,冰炎果然還在睡。
不過話說回來,冰炎長得真的很好看,睡覺的時候也是很漂亮,就是一種詭異的冷冷殺氣不管醒著還睡著都存在,讓人不太敢打擾他。
就在我這樣想了同時,病床旁邊的拉簾突然被無預警的用力拉開,發出了很大的「唰」聲,整個室內立即回蕩著那個很巨大的聲音。
我看見一個獅頭。呃......容我修正一下,其實是一個頭髮有點像獅頭的傢伙。
是個很高大的男人,有著外國面孔,褐色挑染的長髮蓬起像是獅子的頭,後面則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裝飾榜了好幾個串辮。
他給人第一感覺,就是像華麗土著......
咳,至少對我來講是這樣,看來他就是輔長了吧!
那個男人看了漾漾一眼,用很奇怪的眼神,若硬要形容的話,有點像是被蛇盯上的那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詭異感覺。
然後蛇人土著把視線移向正在沉睡中的冰炎,哦哦哦,好戲要上場啦!
那個外表像南美洲蓬毛的怪人突然張大了手,像是要一把抓起小雞一般往漾漾的床邊撲下去。
如果這下夠用力的話,我相信床一定會被他撞得彈起,然後躺在上面的漾漾立刻不用一秒就被彈飛出去。
不過這兩件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只「小雞」的動作快得更多,像是一團颶風。
冰炎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醒的,一把撐著身邊的床側很俐落的躍高,然後迴旋了圈一腳就往土著輔長的臉上踹下去, 土著輔長就被踢飛了。
我懷疑冰炎有用腳行暴的習慣,因為就在剛剛漾漾就被踹了一次。
冰炎的臉還有點睡後呆滯,臉上有銀白長髮壓出來一條一條的痕跡,紅紅的眼睛呆呆的看了輔長一下,好像沒有意識到他方才痛扁了一個土著的行為。
反射神經......是嗎?呵呵,黑袍果然不簡單呢。
那個獅子土著輔長哀嚎著從地上爬起來(居然沒給踢死,還爬的起來,生命力跟小強差不多),然後嘴巴裡念出了長長一串通用語,還好我自己有先學通用語,才聽的懂。
內容主要是在抱怨冰炎殘暴的行為,而且他臉上還有兩管可笑的鼻血滾了下來。
這次,冰炎終於清醒過來了,原來迷糊呆滯的眼睛瞬間掛上冷霜,抿著嘴巴一句話也不說的瞪著那鼻血土著看。
連我都看得出來這種表情是正在警告,可那土著輔長仍是哇啦哇啦的念出長串的通用語,間接還擺出奇怪的表情和手勢。
果然不出所料,五秒之後土著輔長又被踹回原位,宣告陣亡。
「你昏醒了?」冰炎轉過頭來,口氣非常之不好的對著漾漾問。
他連忙用力點頭,「我在陰間嗎?」
我嘆了口氣,可憐的孩子,這裡比陰間難待百倍啊!「冰炎,他應該是完全不懂這裡的事吧!」
這時,剛剛才從地上爬起來的土著輔長雙眼放光的看著我,一臉感動加淚流滿面的朝我撲過來。
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也沒想就一個迴旋踢踹過去。只見土著輔長被我踹到牆壁上,還凹下去一個人型。
「那個...不好意思,這是常年被訓練出來遇到變態的反射動作,請問您還好嗎?」
我毫無歉意的問。
冰炎看到後,轉過頭來用讚許的眼神看著我,點點頭鼓勵我幾句。
只見土著輔長從地上再度爬起來,哇啦哇啦的繼續對冰炎飆通用語,內容大概是好不容易找到能夠跟冰炎媲美的漂亮女生,結果被冰炎教的那麼暴力,還叫冰炎不要帶壞我。
冰炎又一個過肩摔把輔長扔出去,我們才繼續回到剛剛的話題。
紅紅的眼睛瞪了漾漾一眼,帶點冷笑的說,「如果你要當這裡是陰間也無所謂,不過我可以跟你講,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裡比陰間還要難待幾百倍。」
薄薄的嘴唇吐出來每字都是讓人想瑟縮的恐怖。
還沒被摔死的輔長竟然還爬起來,這次他不敢招惹我跟冰炎了,毛手毛腳的爬到漾漾床邊,像個蓬毛的大熊,「同學,睡一覺好一點了沒?」
漾漾看起來很訝異很訝異輔長居然可以說中文!
「好、好一點了。」我看漾漾終於清醒點了,至少可以繼續接受接下來的打擊。
輔長又笑了,咧著嘴大笑,是很美式海派的笑法,「那很好,你錯過就學典禮,至少要到教室逛逛。」
就學典禮? 教室?
很好,看來漾漾終於發現一些重點了。
漾樣抬起頭,下意識的看著冰炎那精緻的臉龐。
冰炎此時正在整理他身上的黑色袍服,長長的倒像是制服大衣、又像是軍袍。
這次漾漾真的看清楚了冰炎手上掛著一個章,上面有Atlantis的校印。
我看見漾漾臉上的表情一連串的變化,算了,我已經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正確的結論了。
「原來我報名的是死人學校......」這是他的結論,嗚,好想哭,漾漾雖然我早就知道結果了,但親耳聽你說出來就是有一股衝動想揍你啊啊啊啊啊!
正在喝茶的輔長噗了一聲,茶水全吐在床上。
冰炎的紅眼看過來去,冰冰冷冷的,跟早上、很像。
「靠!」 一個鞋底不用半秒就出現在漾漾小朋友的眼前。
※ ※ ※
「這裡是Atlantis學院。」
就在輔長將被茶噴濕的床單收走之後,冰炎點著手上的徽章,這樣告訴漾漾。
聽冰炎這麼說我才注意到,不止他身上的章有校印,就連保健室的枕頭上也蓋了那印。
「這裡是健康中心。」像是要抗議一樣,輔長一邊將被單塞進去一個大大鐵制的垃圾桶一邊喊著。
冰炎用紅色的眼睛惡狠狠的再度瞪了他一眼,然後回過頭,「Atlantis學院包括你們所說的高中一直到研究所都有,招收的學生自世界各地而來,所以共修的科目幾乎都是不同的,因個人而異。」他看了漾漾一下,勾起冰冷的笑容,「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先選修精神科。」
漾漾還是呆呆的看著冰炎,他終於發現冰炎是人不是死神了嗎? 而且還只比他大一歲。
「那個火車......」漾漾張大嘴巴確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拉了個椅子坐在他旁邊,好心的跟他解釋「同學,校門口就放在火車前面,每天只有三個班次,錯過了你也不用來了。」
「校、校門口!?」這次漾漾是真的整個人呆掉了。
「這次是火車還好,上次居然放在飛機頭,還要想盡辦法混進機場撞飛機,差點沒鬧出笑話。」把被子丟好了輔長咧著笑容走過來,手上多了四瓶罐裝飲料,上面是通用文字,是柳橙汁。
漾漾將注意力從罐子移到輔長身上,我想他大概認為剛剛是自己耳朵抽筋聽錯了。
冰炎相當順手自然的奪過三瓶飲料 技巧性的竟然完全沒碰到土著 ,分別拋給我跟漾漾,「撞久了就會習慣了。」
「我、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用力鼓足了勇氣,漾漾終於大喊出來,可聲音一脫嘴巴馬上變成很小的貓叫聲,「學校、學校......」
「冰炎,我想他想問的是這到底是什麼學校吧!畢竟他是完全的新生,根本不懂我們在說什麼。」我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幫漾漾提問。
冰炎挑起眉,然後像是思索了一下。
幾秒後,柳橙汁的罐子被放在一邊,紅紅的眼睛來回看了漾漾很久,「我問你,你知不知道Atlantis學院是什麼?」
漾漾用力的搖了頭。
冰炎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轉變為『好死不死居然被我猜中』的那種。
「同學,你不知道Atlantis是什麼地方,居然還敢來入學,真有勇氣。」輔長拉開飲料罐,一邊喝一邊對著我們笑。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那個笑裡面總讓我感覺有種看好戲的樣子。
「不就是一般學校......?」漾漾看著眼前的學長和土著說。
嘖嘖,跟小說說的一樣,漾漾完全不懂嘛!看來應該是一時手賤填學院的名字的。
「Atlantis學院是......異能學院。」冰炎看了他一眼,像是怕漾漾難以理解,於是他做了一個動作。
他將手放在柳橙汁罐上,那罐子竟然溶化了, 沒錯,溶了。
就在冰炎黑色的手套掌心下面,包裹著柳橙汁的鋁罐像是被熱包圍的冰霜一般急速溶化,幾秒後我看見的是橘色的果汁爬滿了整個床墊,還聽到了輔長的哀嚎(莫名的感到爽)。
我看見漾漾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被嚇的活像見鬼一樣,那表情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異能開發學習學院,Atlantis。」學長笑了,依舊很冷,「歡迎啊,學弟學妹。」後面那四個字加重了,好像有點咬牙切齒。
誰你學妹啊!我才小你幾個月好嗎?察覺到我在瞪他,冰炎瞟了我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說有種你就別叫我當代導人。
輔長表情哀怨的將那一床被柳橙汁染色的床單收下來,「好了,你們小倆口別在那眉來眼去了,歡迎哪同學,我是保健室的輔長,羅林斯提爾,中文的名字則叫做鳳柩。」
「誰跟他眉來眼去了啊!我叫御巫云璃,可以叫我小云或云,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我沒好氣的說。
「 呵呵,云云小美女,以後受傷僅管來找我吧。」提爾露出猥褻的笑容說。拜託,姐的治愈術絕對比你好上幾百倍!
漾漾看著我們怯怯的說,「我、我是褚冥漾。」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冰炎,冰炎一句話也沒說,視線不是正在對話的我們,而是放在另一邊的窗外,好像給什麼吸引了注意力。
獅子頭土著喃喃念了幾次我們的名字,其中夾雜著幾個通用語,很明顯的他可能是在抱怨中文翻成外文怎麼這麼畸形的難念。
就在漾漾轉頭想找那個冰炎搭訕、不是,是問名字的時候,突然那扇窗外面傳來驚天動地的巨大聲響,如果有比喻,就像天塌下來那種可怕的聲音。
我感覺到連這裡面的地板都在震動,原本獅毛輔長喝到一半擱在旁邊的柳橙汁給那震動震得摔在地上,濃稠稠的橘色擴散,像是地板突然張大嘴巴咧了笑容似的嘲笑。
獅毛輔長發出二度哀嚎。
※ ※ ※
「你幹什麼?」 就在漾漾一把抓起學長的手和我的要往逃生之門沖去的那秒,冷冰冰的聲音立即就傳來,那只手掌的主人發出絕對警告聲,好像漾漾下秒不放開,冰炎就會剁了他的手。
命跟手都一樣重要,所以漾漾把手放開,不知不覺間,那個巨大的聲響停了。
漾漾一邊接收那雙充滿殺氣的紅眼睛,一邊很沒種的陪笑著蹭到窗邊,「外面不知道怎麼了......」轉移話題,漾漾立即抽開百葉窗。
他愣住了。
就在我跟著轉頭看向窗外時,窗外的那幅景象深深震撼了我。
我看見了窗外,有一個正正方方的東西跑過去。 如果那方型的東西是魔術方塊我大概還不至於這麼震驚,問題是跑過去的東西大概比魔術方塊大上N倍,他有門有窗。
重點是,裡面有人。
方形的東西正確來說不是跑,因為它沒有腳,所以它是用『跳』的。我不曉得這樣形容正不正確,總之我看見的是一個方型的水泥塊狀物以著極為高速的動作飛跳過去,然後直直的奔往璀璨的另一方。
那東西每一跳都發出如剛剛般的震天聲響,嗡嗡的回音遠遠又傳來,看來那就是所謂的教室了,雖然小說也讀了,漫畫也看了,但我前世終究是個人類啊啊啊!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機械性回過頭看見的是輔長,他用一種近乎默哀的表情看著我,「同學,祝你們好運。」他說,可我在他臉上又看見等戲看的好笑,「剛剛跑過去那個,是你們的教室。」
「啊!?」漾漾張大嘴巴,發出了一個超大的呆滯疑問單音。
那個水泥方塊老早就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很好心的輔長(在我看來是落井下石)用指尖叩叩的敲了光滑的玻璃面,我便順著他的手往更外看去。
看見的,是一個白色巨大建築物。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建築物,瑩瑩發著淡色光點的白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美得像是銀色的月亮一般。
建築物中有好幾個中空的凹洞。太突兀了,凹洞裡面裸露出醜醜的水泥顏色。
就再我看著那些凹洞發呆的同時,讓我差點嚇掉眼珠的事情發生了。
白色的漂亮平面一角突然畫出了切割線,是有點方型的,幾秒後那方塊就像給人推出一般直接落出白色的牆面。
掉下的東西是水泥色的立體方形。那東西落地的同時發出了巨大聲響,如同我方才所聽到一般。
幾秒後,與剛剛一模一樣的水泥方塊從我眼前二度急奔,一邊跳一邊發出聲響然後消失。
我和漾漾傻住了,這裡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