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 - 【土銀】你的刻骨銘心只是他的年少輕狂01

梔子花粲然怒放，醇厚馥郁的香氣經過夏日高溫的蒸騰，鼓動出祭典的熱鬧氣氛。江戶的夜空綻放出五彩繽紛的花火，攤販和人群的嘈雜昇華了慶祝的熱情。

男人吐出一口長菸，望著煙火在靛黑的夜幕中燦爛綻放出最美的剎那後瞬間凋萎。

蒼黑色的瞳孔中映出各色煙火，男人目光凝視著夜空，透過花火連結起兩個不同的時空。

「……我說你，醫生不是說你的血糖已經在懸崖邊遊蕩很久了，快要得糖尿病了嗎？」

土方看著白髮男人手上蓬鬆的棉花糖，感覺胃部一陣翻攪。那種甜膩的口感一直無法得到他的青睞，眼前這男人卻大口大口像是味覺白癡一樣狼吞虎嚥。

「血糖君才不會在那麼危險的地方閒晃呢，倒是你，你的味覺已經從懸崖上跳下去了吧，已經咻地一下墜落到深谷去了喔！」

銀時撇撇嘴，嫌棄地看看土方手裡淋滿厚厚一層蛋黃醬的章魚燒。

「嘖嘖，你看看你手上的狗糧，章魚都要哭著找媽媽了阿。」

「媽媽看見兒子和世界上最神聖的調味料步入禮堂的時候那幸福的笑容都欣慰到哭了阿！比到便利商店買下架上最後一瓶蛋黃醬還要感動阿！」

「所以說你不只味覺掉到懸崖下了根本連腦袋也一起滾下去了吧！尼古丁重症依賴青光眼壓榨良民百姓的稅金小偷白癡蛋黃醬星人！」

「混蛋你找架打嗎！」

天空響起一串炮聲，打斷了兩人毫無意義的鬥嘴。

「煙火開始了！」

人群和攤販們一同發出驚嘆，所有人不約而同安靜下來，屏息欣賞著夜空綻放出的各色花朵。

土方側頭望向身邊一襲雪白和服的白髮男人，煙火交錯的陰影落在側臉，從頸子往下寬鬆領口露出的大片肌膚形成柔美線條，只有他才明白那白皙肌膚上遍布的細小的傷疤及鍛鍊過的結實胸膛，顯示著這個男人經歷過的腥風血雨。

他已經記不清他們為何會走到一起，分明每次見面都吵到恨不得拔刀砍了對方，卻在不經意間，目光就已經離不開那抹銀白的身影了。

因為極端相似而厭惡彼此，卻又彷如正負極般互相吸引。

盯著銀時專注看著煙火的側面，土方走神地想著能一直這樣下去多好。

明知道不可能，依舊傻氣地問了。

「銀時，你覺得會有永遠嗎？」

「誰知道呢。」銀時沒有轉頭，望著煙火的眼神如此溫柔。

他現在回憶起當時那一幕，才明白那是看透一切卻無可奈何的悲哀。

如果早知道一切將化作泡影，當初是不是就不該跨出那一步？

回過頭想說些什麼，眼角卻掠過一抹銀白。

「……！」

伸出手急切地想抓住那抹色彩，無意識地往前跨出一步的同時一邊衣袖被人扯住。

回過頭，女人擔心的眼神看著他，懷裡的嬰兒因晃動而嚶嚶哭泣。

「十四郎？」

輕輕地掙脫了碰觸，土方再次回過頭，茫然望著重新開始流動的人群。

那抹銀白已不復存在。

是幻覺吧。

窒息感鋪天蓋地而來。

＊

「我說，你這傢伙怎麼一天到晚賴在局裡，還真是沒事做的MADAO嗎。」

端坐在長廊上，土方呼出一口菸，瞥了一眼身旁正以不雅姿勢側躺著邊挖鼻孔邊哼著不成調曲子的某個白毛，午後的陽光將木頭地板曬得暖烘烘的，連心情都禁不住慵懶起來。

「阿銀我可是路見不平，幫忙把老是迷路到人家家裡的大猩猩送回來阿，如此優良的警民合作，算你優惠價，巴菲吃到飽代金劵五十張，不，還是一百張划算。」彈去手指上的鼻屎，銀時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惹來身旁男人一個白眼。

「就算是大猩猩也還是我們局長，給我尊重點。然後你還要賴到什麼時候，都讓人沒法工作了阿！」

「奇～怪了，土方君，我又沒有躺在你的辦公桌上，你要工作就自便阿銀我可沒有攔著你哦？還是你開始嫉妒阿銀的天然捲了？告訴你哦這可是渾然天成外邊的理髮店想仿照也仿照不來……」瞟了一眼咬牙切齒半跪起身，村麻紗已經出鞘一截的土方，銀時聳了聳肩。「好啦，阿銀我可是接受了委託，你家那個抖S小鬼來萬事屋說什麼自家副長為了工作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他很擔心因為都沒機會搞暗殺，拜託我來讓你好好休息他就可以讓你永遠休息下去了之類的，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啦。」

「喂喂我聽到你隱藏在關心裡的惡意了阿混帳！你們這兩個該死的抖S組合！」幾天沒睡好又加上總悟和銀時的雙重刺激，本來就有的偏頭痛更加大肆張揚，腦門一抽一抽的劇烈疼痛使人更加無法聚集精神思考，土方深深覺得，這兩個人根本是生來剋他的。

看見土方吼完按著額角皺眉，銀時微微嘆了口氣，一個翻身俐落的坐起，拍了拍大腿。

「來吧，阿銀的大腿免費借你當枕頭哦！」

瞪著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沒有摻雜絲毫惡作劇的成分，土方在心裡小小的掙扎了一下，還是順從內心的渴望，抱著一絲雀躍躺上了銀時的腿，當然死要面子的副長表面上依舊裝得一臉淡定。

閉著眼睛的土方枕著腦後的溫暖柔軟，驀地一雙手開始按摩他腦門兩邊的太陽穴，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有效緩解了抽痛造成的不適，土方享受這宛如彩劵級別的待遇，忍不住睜開雙眼想看清楚頭上那人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發擴散。

細細端詳著土方那張上至八十歲老太婆下至八歲小女生通吃的帥氣臉龐，銀時沒有忽略土方眼下濃濃的青影。肯定又為了工作不眠不休地耗在那兒了吧，這個白癡。

發現土方睜開眼睛直盯著自己看，銀時沒好氣地道：「別得意忘形了阿，今天是阿銀我心情好，之後可是要收費的。如果多串君願意出一年份的糖分錢我可以考慮一下……」說歸說，手上按摩動作倒也沒有停下來。

「嘖，哪有枕頭像你嘮嘮叨叨這麼吵的。」土方唇角勾起，伸手揪住銀時領口向下一扯逼迫他彎下身，抬頭吻上那總是帶有一絲甜膩氣息的唇。

看著對方的臉在眼前放大，長長睫毛刷過眼臉，傳來酥麻微癢的觸感，一雙紅眸因驚訝而睜大，土方看著瞳孔中映出自己嘴角那化不開的笑意，近日來的疲累通通一掃而空。

已經做好了被痛揍一頓的準備，土方緊閉著眼等待痛楚，意想中的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睜開眼，銀時抬頭望著天空，臉的輪廓藏在陽光的光暈中看不清晰，但嘴角勾起的淡淡弧度卻是如此真切。

呵，天然捲也有可愛的時候呢。

濃濃睡意襲來，徹底放鬆下來的土方閉上眼睛，總算進入安穩的睡眠。

午後的陽光輕柔的灑在庭院裡，微風輕拂，綠葉形成的點點遮蔭搖曳出夏日的安閒靜謐。

遠處樹蔭下的沖田總悟拿出手機喀擦一聲拍下了這個畫面，吹著口哨轉身離去。

我早就找到土方先生的弱點了，警覺性如此強烈的土方先生只有在旦那身邊才會睡得那麼安穩。

嘛，晚點用這個來好好敲詐一筆吧。

樹枝斷裂的啪喳一聲驚醒了土方，茫然坐起身，額角彷彿還留有那雙手溫柔的碰觸。

「怎麼了，十四郎？又睡不著了嗎？」身旁女人被他的動作吵醒，也跟著起身，柔柔的聲音沒有不悅，依舊帶著真切的關心。

「沒事，妳睡吧。」

土方卻沒有了睡意，起身披上一件外衣，緩緩踱出臥室。

點起一根菸，冉冉上升的煙霧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

夏日的夜晚依舊帶有一絲涼意，庭院的樹將滿月遮去大半，清冷的月光穿透枝葉灑落一地破碎銀白，一時間竟晃了眼。

熟悉的偏頭痛再次來襲，彷若生鏽的刀割在肉上，一抽一抽的鈍痛感似乎早已麻痺神經，那雙會溫柔按摩的手卻已不復存在。

勾起一抹苦笑，土方捻熄菸蒂，晚風微涼，他也沒有打算要回房，在長廊上盤腿坐下，望著滿地銀白，腦中勾勒出的卻是讓人窒息的身影。

你知道嗎，自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安穩睡過。

低聲輕喃，話尾卻在出口前被晚風吹散，徒留一地悵然。

-TBC-

-紫醬碎念-

這篇文章我寫的心情很複雜，先說這不會是HE，是不是BE我很難下定論，每個人的BE標準都不同，就交給大家來評定了。

但是個人私心非常喜歡這篇文章給我的感覺，寫這篇文時我一直重複播放著歌手劉若英的《後來》，歌詞的情境搭配文章覺得超有感。

總之這篇文章讓我寫到心情很沉重，但又停不下來。(為什麼要虐自己又虐讀者)

這次還嘗試了沒有試過的筆法，將現實與過去交錯出現連結，不曉得自己的功力是否有將心裡的感覺帶出來在文章中讓讀的人也可以感受的到。

我想傳達的主旨當時一位好友直接點了出來

成功的悲劇不是結束，而是不散的遺憾。

希望可以把想要傳達的感覺帶到讀者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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