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然我再加碼送你其他的道具,鏘鏘!『神─籲─警─報─』。」
再次出現某隻未來機器貓從肚子上的口袋掏出道具時的音效,米凱洛洛從他的小皮箱裡取出了一個塑膠質感的鑰匙圈吊飾。
吊飾的下方有一個可以拔掉的插銷,側邊標示著120分貝……
「這怎麼看都只是防狼警報器吧,想呼攏我好歹也拿出一點誠意好嗎?」
「才不是,這發動之後可以以宏偉神之音恫嚇敵人、藉機逃走,如果是更危險的情況甚至能夠招來天籲,是相當厲害的道具欸……啊、不過好像還沒裝電池,它是4號電池兩顆,記得裝唷。」
「真的拜託你們有誠意一點好不好!?」晴河以悲壯的氣勢吶喊。
「唉,真的是很囉唆耶~不然這樣啦,我們答應你,只要你用了神諭警報,我們絕對會在三秒內趕到,這樣好不好?」加百莉莉馬上就厭煩了談判,直接端出最大絕招。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晴河還是有點遲疑。
「再跟你說,雖然我們說可能會有人攻擊你奪取賢明大人,但實際上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碰過這類的人出現。」
「說有敵人也是我們的猜測,所以你真的大可放心,我們都這樣承諾了,最一開始主動說要負責的也是你喔,你要背棄責任嗎?」
──你又要背棄責任了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一開始就說我會履行約定了,只是想搞清楚事情而已。」最後有問跟沒問幾乎差不多,但晴河忽然又發現了另個問題:「對了,當初那些金魚是被吹走的,那都隔了這麼久,他們不會被吹到更遠的地方嗎?這樣我光是從這附近找哪來得及啊。」
「哼,就你現在才發現,我們早有安排~」
「我們把原本盛載賢明大人的御器〈七寶缽〉拆成七份,作為環繞這個小鎮的結界七基柱,這麼一來,賢明大人就不會被吹離這個範圍了。」
晴河理所當然聽不懂專有名詞,不過大概可以理解:天使雙子把原本那個魚缸摔成七個碎片,然後用那些碎片做了個超大的圍牆,讓金魚逃不出去。
「好吧,那我就盡我所能的把其他的金魚都找出來。」
「別再說金魚了,真的揍你喔。」
「那就請你務必加緊腳步,扣除在你身上的,目前還有六尊賢明大人遺失。」
「這麼說一開始魚缸裡好像真的有不少條金魚。」
「……你啊……」加百莉莉無力糾正,握起小小的栗子拳,一次比一次握得還緊。別說炒栗子,看她這種火氣去炒柏油都不是問題。
向來保持理性的米凱洛洛則補充道:「那就如我們所說,基本上只要保持『零點後不外出、不在陰影下落單』這兩個原則,其實是不會碰到壞人的。」
「我知道了。」勉強接受了說法的晴河餓了整個晚上,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趕緊著手加熱微波料理包,邊道:「說到危險,我今天早上就碰到了怨靈,像那樣的是不是避開比較好?」
加百莉莉一聽當場翻了個白眼,「就說你看到的那些是裏街住人了,怨靈什麼的都是人類自己的定義跟想像吧?要是你沒有先招惹上人家的話,裏街住人是不可能主動來找你攀談的,在說別人危險之前,先想想是不是你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你這沒禮貌的男人。」
晴河這麼一想,的確最一開始是他先撞上了女鬼、壓在人家身上,這麼說來被高蹺女踢也是因為他擋住了人家的路,用眼神招來貓巴士的注意,同樣也是晴河自己想這麼做的。
「你們啊,老是光憑自己的感覺就下定論,真的有好好了解人家嗎?」
純真可愛的天使臉孔挑釁地問,晴河不禁比對眼前的天使,完全就是最佳的範例:光憑外表雖然是柔弱可愛的小孩子,不過實際上卻是披著天使皮的抖S惡魔。
這麼一想就通了,於是晴河邊下定決心,下一次若再碰上女鬼的話,至少多花十秒……不,太長了……花三秒……也可能一秒的時間好好正視她的臉,如果真的對方沒有惡意,那就好好地道歉吧。
「欸,加百莉莉……」
「我知道,他又看著我們兩個在想著失禮的事啦!」加百莉莉憤恨地吼道。
隔天早上,晴河回復往常的時間起床,由於昨晚米凱洛洛建議他早上太早裏街住人還沒起床,就算使用開眼貼紙,也遇不到什麼人,不如就等上午過後再使用,果然裏街住人就和人類相當相似,擁有一樣的作息。
晴河步行在同樣要去上學的人潮中,通過了紅色的大橋,靜謐卻宏壯,即使看不見那條大蛇仍能感受到牠的存在。
直到下了橋,晴河沒有使用貼紙,所以看不見那個白色男子的身影,當然也感覺不出對方的氣息……倒是肩膀又有種被人掛住的沉重感……
晴河心不在焉地開始一天的課程,米凱洛洛說過可以在上午過後使用貼紙,但他早上時間當然都在學校,所以使用的話,應該也只能看見學校裡的裏街住人。
「……絕對不會有什麼值得期待的人物。」晴河大徹大悟地自語道。
說到學校,絕對就是怪談一類匯聚的精華寶地,即使晴河接受裏街住人不等於怨靈的說法,但是那種百分之兩百相似的鬼氣他也承受不起。
別說鬼氣,他肩上再掛一個都嫌重。晴河將開眼貼紙收到書包最深處,在他做好心理準備前死都不想在學校用。
直到下午,晴河的手機竟來了通未登錄的電話,他覺得奇怪,卻依然等到下了課才回撥。
電話馬上被接通,話筒另一頭傳來獸醫焦急的聲音:「晴河同學嗎?終於聯絡上你了!」
「陳醫師,怎麼了嗎?」
聽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晴河緊張地捏緊手機。
「說真的,發生這種是我也不敢相信,但我絕對不是在找藉口或說謊。」
「到底發生什麼事?」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到診所,你的狗狀況看起來好很多,他趴在籠子裡休息,我幫他換了藥之後就去櫃檯處理其他事,但等到中午我回裡頭的房間時,那隻狗卻不見了,鎖沒有被打開過、我一直在櫃檯也沒有發現任何牠跑出來,後門當然也沒被打開過,但牠就這樣忽然間消失了。」
「監視器呢?」
「我的診所裡沒有裝,但我跑去警局調了診所外附近的監視器畫面,也都沒有看見那隻狗,即使問了附近的人也都沒人看見,我一直找到下午,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一隻巨大的狗就這麼從籠子裡瞬間消失了。
晴河說不出話,沉默了下來。電話裡傳來獸醫不停道歉的聲音,晴河制止對方,平靜地說道:「沒事的,我這就去把牠找回來。」
不等一連串的追問,晴河掛斷電話後立刻抓起書包,趁著下課時間翻牆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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