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手部的受傷,荷茱莉被分配到單獨且較少的工作,因此她很快就完成自己大部分的工作。只剩下將廚餘或是食材的殘渣運送到專門的存放地當作堆肥。 荷茱莉推著推車,穿越各種長廊迴廊。而在經過一大段無人的長廊時,有個戴著面具的人悄無聲息地並列走在荷茱莉旁邊。
那個人的面具左右的材質不同,一邊像是木頭,而另外一邊像是金屬。而左右像是同一張臉擺出不同的表情,並且完全遮住他自身的臉。
「我知道你是誰,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柯穆尼斯。叫我雙顏就好了,你不用戴上你的面具,畢竟你的工作已經能夠暴露你的身分了。」
雙顏用他極度放鬆且溫柔的聲音說。
荷茱莉疑惑地問說:「您...您是來通知我下次的聚會時間嗎...?」
「不,我過來是想得知廚房的狀況。」
「廚...廚房?」
荷茱莉疑惑廚房和他們柯穆尼斯有何關係,廚房裡面的人除了他們新人以外看起來都鐵板一塊,並且裡面的人也都十分老練,沒有招募的可能性,但轉念一想可能今天襲擊迪米康諾的人也是柯穆尼斯的成員,大約是出自於關心之類的目的,荷茱莉將自己以外的事情都告訴了雙顏。
「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發生了嗎?」 荷茱莉緊張地搖了搖頭,卻被雙顏抓住了手臂。
「你的臉上留下了這麼明顯的痕跡,而手臂上也有這不自然的刺傷傷痕,你認為我看不出來嗎?」雙顏一樣用著放鬆且溫柔的語氣發出警告。
荷茱莉冷汗直流,雙顏則是更用力地抓緊她的手說:「你大約是喝了聖泉對吧,而且還是最近才初次嘗試過的。聖泉的能力讓你感覺到特別的自己,而讓你鬆懈且迷失了。你甚至沒有注意到在我和你搭話的那個當下,你體內的聖泉能力已經消失殆盡了。不要對組織說謊,不要逼迫組織把利刃由外向內。」
荷茱莉驚恐的求饒,眼淚懸掛在她的眼眶中,感覺隨時會落下。 「我...我很抱歉,我只是害怕他們,不...不想做出招惹到別人的舉動...。」之後便把廚房發生的所有事情地說出來。
雙顏一邊分析地說:「原來如此,你見到的大概是【綠鬍屠手】主廚的迪米康諾,還有【食心者】副廚的凱皮耶。」
「綠鬍屠手?食心者?」
「那是他們的稱號,是他們廚房特有的規矩,源自於東方的古涅斯國的傳統。古涅斯在黑山山脈的另外一頭,面積不大,但他們對我們阿哈達魯的影響力不亞於蘭諾恩議會國。」
荷茱莉好像聽過又好像沒聽過這兩個國家,並沒有多深刻的印象。雙顏看她這樣便把話題轉回來。
「明晚的宴會是他們的邀請會,大概是想吸收你融入他們廚房,他們想要一個康賽許底下的間諜。你要去參加,他們之後會給你資源與機會接近康賽許,而你要為了組織接近迪米康諾。了解了嗎?」
「是...是的...。」
「藏好妳的特徵,你要在兩方夾縫中求生,保護自己的秘密。」
雙顏把一綑繃帶丟給荷茱莉後就消失了。
隔日的取餐時間,韋魯斯等待了許久才碰見荷茱莉。
「哇喔,你的臉沒事吧?」韋魯斯關心的問。
荷茱莉將手放在自己臉上的繃帶上,眼神有點飄移地說:「在...在廚房發生了一點事...我...我們還是先去取餐吧。」
韋魯斯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陪同荷茱莉領取了食物。
「你看!今天的食物可是湯品,裡面的蔬菜看來是剛採收沒多久,新鮮又豐盛的大餐可不常見!」 語畢,荷茱莉就用湯匙撈了湯與蔬菜,興奮的放入口中。燉的軟爛的蔬菜傳入口中的甘甜每次都能讓自己幸福不已,但這次荷茱莉卻露出微妙的表情。
韋魯斯優雅地喝了一小口湯,語調平淡的對荷茱莉說:「湯很美味,以前曾經有人告訴我,湯是大家幸福的象徵。大家聚集在被營火烘烤的大鍋旁,一邊聊天一邊處理食材,越是多人則能放入越多食材,味道也會更加豐富。」
韋魯斯又吃了一小口蔬菜,好好咀嚼後才將其吞下。 「但是這種幸福源自於我們的身體,我們的身體告訴了我們好與壞、需要與被需要,血肉決定了我們的想法。」 韋魯斯溫柔的將手伸向荷茱莉的手,將她受傷的手掌攤開,雖然已經變淡,但綠色的痕跡還是略微明顯,能看得出來是個被包扎的傷口。
「我們是由大地帶來,像是泥巴與黏土一樣,既沒有血也沒有肉,只有純粹的意志。但是,不知為何,有一股詛咒蔓延開來了,大地被污染了,我們的身體開始逐漸定型,飢餓迫使我們進食,用幸福與痛苦驅使著我們,思考不再純粹,反而要擔心自己的身體。」 韋魯斯放開了荷茱莉的手,拿出了一小碟聖泉喝了下去。
「聖泉能夠讓我們飽足,但其實不是那樣。它實際真正的功效是恢復我們的身體,倒轉血肉的詛咒,暫時的。當你不再被身體綁架,進食就只是一種嗜好了,而同一種嗜好並不能適用於每個人。」
韋魯斯收拾一下餐具便起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我告訴了你聖泉的秘密,希望你也能對我沒有保留。」 荷茱莉看著韋魯斯離去的背影,好像有些哀傷,她言詞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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