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葬愛｜Buried Love - 佔有

針對諾斯拉家的聽證會告一段落，時間已到傍晚七點。與酷拉皮卡踏進宅館，腦海的千絲萬縷裡，那份愛意的牽手，等同綁匪之姿擄掠她的怯懦。

左邊殘留兩人雙手交扣時的餘溫，妮翁竄緊它，於紅毯鋪設的大廳內呼喚前方的人。對方止步回頭，神情過於淡定，猶如先前經歷過血海，稀釋成無味白開水。

「那、那個聽證會，我們果然合作比較好吧！」

他凝視她一陣，語調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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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說分頭行動嗎？」

「我只是說今天的部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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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嘗試不讓自己的反悔看來荒唐。

「畢竟我也是當家，也想做點什麼……」

「……接下來的行動很危險，大小姐不宜行動。」

妮翁自知自身能力有限，沮喪。可過不久，酷拉皮卡竟往回走，與她的距離甚近。

「但您說得對，其他事情，我們應該合作。」

她猛然抬頭，乎撐大雙目，訝異酷拉皮卡的回應。總向她投放無破綻之色的他，正微妙炸開她靜潤的心海，罕見地為她展露溫淺一笑。

她是如願的，敞開他心扉了。她不禁眩暈，逐步搭建起喜悅橋梁，凝視他邁步走來。

「能做什麼事呢？」

妮翁問，笑容帶上輕微染紅的面頰。

「三周後將以嘉賓身分，出席天空競技場觀賽。我們可以想想怎麼對應其他來賓。」

「說得也是。啊！對了！有兩星期沒聽你教課了。我還想繼續學……窟盧塔族的語言。」

他愈發溫柔，趨近炙熱地注視她。

「您希望什麼時候？我排行程。」

「明天，下午三點呢？」

「我明白了。明天下午三點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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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明顯結束，但兩人都沒有離開原地的打算。理智與瘋狂可以有條件的對等下，她沈浸於他的溫和莞爾；他享受著她小女人的嬌媚。芭蕉和旋律面目相覷，不一會兒心照不宣，輕笑出聲。

聽證會後，他們確實更加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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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烈之美拖拉至翌日，偌靜書房內，唯有午後陽光膽大地穿透窗簾打攪。酷拉皮卡授課、妮翁悉聽作記，儘管是正常行為。卻在他彎腰指正文字，她挨近書寫，咫尺距離所交遞的氣息，立刻瀰漫浪漫餘韻，醺醉書房各個角落。

「這個字念？」

「念”Ai”。有”精神”的意思。」

「所以，精神之愛就讀作…」

「Ai no sta」

「聽起來好像”愛的開始”，對不對！」

「是啊，這就是語言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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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不說破、不多言，四目交接下，心靈簡直要掙脫肉體框架緊密結合，做著上蒼都羞於見證的男歡女愛。雖是私人情事，調慢公事處理。大多時候的他們面對工作仍蠻不馬虎。

凜仙在房外想做密報，卻透過窗戶觀察他們的繾綣曖昧後，決定暫且等候數十分鐘再進入。只是，打破彼此戀慕增長的，始終不是他的叨擾。

「已經知道證人的身分。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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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大當家，今天被拘留了。」

默克的罪行跟走私軍火有關。通報者雖沒有提供證據，但搜查方確實下了搜索令，更派出獵人協會嚴守。泰勒家一向將軍火的生意視作麻煩，但由於證據不足，推斷默克·泰勒既有可能過不了多久，便能釋放。但釋放時間，卻是在聽證會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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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目的是擾亂聽證會，只要泰勒家執行第八修正案，拘留默克·泰勒也無用啊。」

凜仙手抵住下顎，思考著。

「不，大有不同。」

酷拉皮卡僵硬著臉面，盡可能抑止肅殺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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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都被捕了。用”拒絕回答”會顯得站不住腳。何況這段期間，敵方也可能製造誣陷……我甚至懷疑，這都不是目的。」

「咦？目的不是要對泰勒家進行懲處嗎？」

妮翁眉頭深鎖，參與話題。未料，沒等酷拉皮卡給予重要解答，他凝重神色中混雜憂忡的口吻，搗碎了他和她塑造的美妙時光。

「通知旋律跟芭蕉備車，到市區常定的飯店。」

「老闆您要？」

「由我通知泰勒家的長女，進行會談。」

「現在！？」

妮翁不能理解，尖銳嗓音差點陣破凜仙的耳膜。出主意的當事人頓了頓會兒，雙手放至她圓潤的肩膀，依舊不明所以要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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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做是解救默克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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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頓時沈默了。她很想說出”那是泰勒家族的事”這句話，可回顧邪教一事，默克·泰勒曾營救她和亞里莎，她忽然明白酷拉皮卡，提及他的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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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出發可以，但要帶我一起去。」

最後，妮翁以強硬的態度說著，卻又抿嘴表現委屈。

若是以前，哭鬧一天摔破罐子都算客氣。

而她的隱忍，就連目送他們過後，作為諾斯拉家保鑣，資歷比酷拉皮卡更久的凜仙，不禁油生謂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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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力量真驚人呀。」

恓惶天幕連結夕陽，呈現朦朧色塊在菲麗·泰勒的紫藤色西裝。光影完美打印她的五官，妮翁再不想承認，連旋律、芭蕉都讚嘆她美豔如畫。現下，她帶著親信汶瓦、貝伯特，頂住冷靜狀態，彰顯她作為二把手的身分。可緊握的拳頭，讓酷拉皮卡看出她的情緒。

「什麼都不用擔心。進去吧。」

與六年前一樣，他要她不用擔心，舒放她緊蹦神經，放寬被禁困的膽子。可正要跟隨他的步伐時，妮翁·諾斯拉的步伐插在中間。

妮翁滿腹怨懟的眼神凝視，菲麗只管冷漠對待。前後進入預約套房區區幾秒，卻已經嗅到了火藥味。

雙雙入座，酷拉皮卡提供不同樣貌的照片，告知菲麗·泰勒，這些都是來自死亡商人之手——這些人一旦露臉就必須整容。曾經告誡子女，不許和死亡商人打交道的默克·泰勒，如今栽在野心過大的長子之手。無視警告的他與眾照片上不斷整形的死亡商人、軍火商同流合污，爾後將罪行推給大當家，作為恩將仇報的禮物。

「人渣。」

無法無天的行徑，菲麗脫出髒口，暗自決定”處理”。

「現在首要的是找到這個人。我會給你目前我知道的，相信你能找到他。萬一需要幫忙，隨時告訴我。」

他沈穩地語道，正要繼續提供情報，菲麗如燭火明亮的眼睛，催化別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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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到這個地步？」

「只要將他救出來，你就會幸福吧。這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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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屏氣凝神。妮翁直接把裙衣揉得亂七八糟。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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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思索半分，應答清晰。

「我會保護你。」

陷入全片靜默，菲麗驟縮瞳孔。

「你是開玩笑嗎？」

和上次一樣，酷拉皮卡傳遞誠摯的眼神，笑而不語。菲麗心跳聲驟然變化，旋律聽到都震驚。

下一秒，熊熊怒火侵蝕妮翁的平靜。她的瀏海擋住面容，微彎唇瓣顫抖。

「這麼嚴肅的話題，聽不下去了！我出去透透氣！」

緊接著，她大力開門，芭蕉跟後。酷拉皮卡原要追問，卻被菲麗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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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來不及救我父親，快告訴我好嗎？」

「……知道了。」

旋律聽著酷拉皮卡平穩的心律，再目視菲麗舒展緊繃，漸歡悅的臉兒，心中的不安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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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謝謝你。我想說——」

「我必須去找大小姐，不好意思。」

就在會談結束，菲麗欲提起六年前在別墅時候的往事，酷拉皮卡照舊一貫莞爾，急速離席。菲麗噘嘴，流露更多的是困惑。

他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是能推進關係的時候，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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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小姐，這個是大小姐要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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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忽出聲，她狐疑地接過繫有藍色彩帶的卡紙。一拆開，哪怕她佯裝鎮定，旋律仍聆聽緊張的心音充斥謊言的味道。

那個時候，她只想跟妮翁開個玩笑。

她多少清楚葛格·分奇的為人，面對他的女權宣言也備感作噁，於是畫了他、調包牛皮紙，表達妮翁質問她的念能力的事，她實則不快，加以暗諷。直到父親竟不被允許參加聽證會被捕，方知道自身行為的嚴重性。

菲麗迅速將它卷回去，撇過頭。身旁汶瓦莫感怪異時，瞬秒的頻率，旋律早瞭然於心。她默然攜著汶瓦，頭也不會地往電梯前行。旋律留在原地，廣闊成熟的內心潛藏比菲麗，複雜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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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或許閃過一絲毀滅的念頭。認為摧毀諾斯拉家的信任，他會到她的身邊。甚至將他逼入絕境，讓他投靠她。

她怎麼會，將這種陰謀，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ID6fTHvQ
稱之為愛情？

無視背後的芭蕉，妮翁表面灑脫，卻與現在用力踩踏人工草坪的情緒，截然相反。僅因為酷拉皮卡三番兩次對菲麗·泰勒的溫柔，害她像個逃犯。分不清酷拉皮卡對她投放的情感，哪個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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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保護你”，殺傷力極強的誠摯，與菲麗一副動心而靈動的藍眸，再度和印象裡酷拉皮卡的雙瞳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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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信仰裡的神明與魔鬼，都無法清晰界定的愛情。真能用誓約與制約，強制抑止？

那一刻，她知悉答案，怒火難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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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小姐！」

而後面瘋狂的追喊，無法掩蓋她的煩悶思緒，當她纖細手臂被攫住，按耐怒氣噴發。

「不是說別跟著我嗎！芭——！」

她擺手刀狠狠劈開那人的頭頂，發現吃痛的叫聲，身高及顯眼金髮，擺明了搞錯人。定眼一看，是少數記憶裡曾出現過的貝伯特。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貝伯特先生……」

她手足無措地觀察被她攻擊的腦袋。對方搖手說著沒事。

「放心吧！跟訓練比起來不算什麼，哈哈！」

他開朗地續道，「芭蕉先生去洗手間，我暫時代替他。話說，菲麗在裡面還好嗎？」

妮翁直泛眼，陷入沉思。貝伯特歪頭作出反應。

「呃、您是怎麼了？」

「我在想，你會不會喜歡菲麗小姐？」

「啊、啊……這、這個！我只是單、單」

「單相思？」

「對對對！啊……」

比起她，貝伯特更容易將情緒寫在臉上。

儘管眼前這人隸屬於泰勒家，況且迷戀菲麗。可面對他豎起食指擺到唇峰，慌亂搞笑的神色，妮翁的氣消了大半。她莫名喜歡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

「真是不明白。難道你們泰勒家全部喜歡她嗎？」

妮翁調高嗓音，半認真地問。明白”她”所指是菲麗，他認真進入思考，誇張程度搞得妮翁”噗呲”一笑。貝伯特終於明白她開玩笑，面頰通紅像個青春期少女。

「不、不說我家，那你呢！」他再現口吃，雙手插腰。

「難道你家全部的人都喜歡你嗎？」

妮翁顯現豆粒眼兒、發懵的表情，「這個啊…」

「說笑的啦！」

貝伯特隨之，露出整排月彎似白牙。妮翁頓神未久，熬不過他的詼諧顏藝，敞懷大笑。

她總算笑了。

貝伯特視之，思忖。

看著她怒氣沖沖同時滿眼淚光，委屈巴巴的。令他回憶起諾斯拉宅邸，他起初在意她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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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樹蔭底下，她的浪漫粉髮披上晚霞的紗，耀眼如她燦爛的笑顏。惹得真正的金髮少年抱予寬恕，語發咯咯笑聲。溫馨場面叫外圍路人，都以為是小情侶打鬧。

唯缺同蓄金髮的另個青年,站在不遠處，閃爍隱眼下的火紅，惱火般目睹一切。他的鎖鏈碰撞冷冽音調，差點把觸碰的粗糙樹幹，烙印出焦黑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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