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她，我的妳。》 - 02初見

　　台北的夜晚，總是燈火燦爛，像是永不休息的太陽，熾熱且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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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的再急，真的到市區的時間也已逼近深夜，卻也還未過十二點，顧芯澄抓著溫栩的衣角走到角落，有間格外引人注意的清吧，名字是iv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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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溫栩抬頭，看著深藍色的招牌，用標準的法文念出了招牌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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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道？」顧芯澄一邊推門，一邊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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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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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光臨。」低沉如絲絨般的嗓音撞進溫栩的心裡，那瞬間不知道為什麼，她扶門的手略抖了下，厚重的木門差點撞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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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聲音的主人及時伸手護住溫栩的肩，微熱的溫度從肩膀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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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栩忍不住順著那雙纖長卻有力的手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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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單純從外表分不出性別的人，茶色的短髮，噙著笑的薄唇，墨色的桃花眼裡面滿是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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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古悅晨妳別亂來喔！我們家溫栩很乖的。」顧芯澄像是母雞般的從她手裡搶過溫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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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名叫古悅晨的女人輕輕笑了起來，倒是大方的放手。

　　「今天怎麼有空來？一樣？」古悅晨回到櫃台，拿起基酒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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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芯澄偶爾休假會來這晃晃，點的通常都是度數很低的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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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今天來兩杯Tequila Sunrise。」顧芯澄拉著還處在茫然狀態的溫栩，一屁股坐在古悅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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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栩剛坐定就對上古悅晨的桃花眼，想起剛剛的失態，默默的紅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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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醉喔。」嘴上是這麼說，但古悅晨還是從身後酒櫃換了龍蛇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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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芯澄撇撇嘴：「今天就是來醉的！溫栩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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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還有課。」假日前台放假，但是溫栩班上有幾個進度較慢的孩子，需要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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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老師，下班了就不要這麼掃興了。」顧芯澄拉著溫栩的手晃了晃，滿臉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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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妳，瘋的跟什麼一樣。」古悅晨將手上的酒推到她們面前，撐著下巴問：「說吧，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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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詢問的語氣慵懶又隨意，溫栩捧了酒杯抿了口，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暖熱了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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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氣氛使然，還是入口的酒麻痺了神智，亦或者是什麼更深層的原因。不擅長交際的溫栩竟開了口：「未婚夫劈腿。」聽到此話的古悅晨只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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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栩阿溫栩，就跟妳說他不是好人吧！」顧芯澄捧著酒杯，開始數落溫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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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媽媽喜歡。」人畜無害的樣子，哄的溫媽媽心花怒放，才見過幾次面，就捧著對方的手親熱地叫小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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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說媽媽喜歡，但單親家庭的溫栩，很少有人能這樣耐心不帶偏見的待她，說愛嗎？也不盡然，可能也是習慣吧，習慣身旁有人的日子，但是愛情，不總是這樣嗎？最後也總會變成親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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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自己呢？妳愛他嗎？」過於刁鑽的問題，讓溫栩頓了頓。「我不知道，應該還是愛的吧？不然也不會在一起這麼久。」溫栩仰頭喝盡杯中剩餘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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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顧芯澄看著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溫栩，少了平日的優雅從容，少了那層疏離的保護色。反倒像是不知道自己受了傷的獸，暴躁且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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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她也沒有她講的這麼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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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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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上課上課，該放假放假，該做什麼做什麼。」溫栩歛下眉眼，藏住眼底淺淺的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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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怎麼跟媽媽說呢，她會很難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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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過就說出來，沒什麼好不能說的。」古悅晨擦完桌子回到吧檯，聽到這句話，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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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不是難過，就只是有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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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上課、下課，休假跟傅承瀚吃飯、看電影，做情侶約會會做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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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討厭改變，討厭任何計畫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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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杯，謝謝。」溫栩沒有接話，畢竟她跟她確實是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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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冷漠。」古悅晨輕笑，笑聲很低，像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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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不用太難過，畢竟他真的不是個好對象，你路上隨便找一個都比他好，古悅晨除外阿！」顧芯澄很少喝烈酒，喝了一杯就有點嗨，丟下這句似警告卻又像玩笑的話就跑開了，到隔壁桌裡找認識的要去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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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說帶我來單身趴呢，結果自己跑得不成人影。」溫栩搖頭，只能獨自一人坐在吧檯邊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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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的時候，溫栩順手就把馬尾放了下來，自然不知道別人看到的是什麼樣子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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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長髮柔順的垂在胸前，長到腳踝的湖水綠長裙隨風輕輕飄動，柔美的身形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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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這杯請妳。」來人擺了個自認帥氣的表情，手上拎著杯酒，背靠著吧檯，對溫栩拋著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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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但我想一個人靜靜。」溫栩點點頭示意，男人聳聳肩也沒多做糾纏，把酒留下就識相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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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人走了，溫栩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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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太擅長面對人，尤其是不熟悉不認識的，她光講話都會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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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雖是問句，但語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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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栩聽聲音就知道，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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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一個人靜靜。」溫栩皺著眉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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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精對於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效果，有的人會像小孩般的哭泣，有的人會開懷大笑，甚至有的人會發酒瘋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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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溫栩身上則是一點小情緒都會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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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她的回答，古悅晨反而走出櫃台坐到她旁邊：「醉了？」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酒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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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著她身上的古龍水味道，溫栩沒有反對，接過酒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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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吧別這樣子喝酒，很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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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還有妳嗎？」這句話說出口連溫栩自己都有點嚇到，或許是潛意識認為她是能信任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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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悅晨卻沒回，只是從櫃檯拿了杯威士忌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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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你付出的青春這麼多年，換來了一句謝謝妳的成全，成全了你的瀟灑與冒險，成全了我的碧海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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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古悦晨，浸過酒的聲音，濕潤的、沙啞的。宛如在耳邊低語般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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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陪妳喝酒，唱歌給妳聽，再堅硬的人都會變得柔軟吧！何況本來就已經是棉花糖性格的溫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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