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山海 - 01-SH10013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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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1-SH100131

小白川川

Mar 11, 2024

66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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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小的房間中，一名少年坐在椅子上，眼睛灰濛濛的，像娃娃一樣一動也不動，靜靜的看著前方什麼也沒有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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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而少年坐著的位置抬眼就能看到門，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窗能夠看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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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少年的位置往外看，能看到一片白色的牆壁，偶爾有幾個人匆匆的走過，看來外面是一條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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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長廊連到哪裡，甚至是他位處哪裡，少年都不清楚，也沒有意願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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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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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轉動聲傳來，緊閉的門被推開，走進一名容貌清秀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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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懶懶的抬眸，對著眼前的青年打量一番。青年的頭髮長到肩膀，是很深沉的黑色，他的雙眼視線冷冽，眼窩有些深，下方有著濃濃的黑眼圈，好像很久沒有睡好一樣。雖然如此，青年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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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頸部被一道黑色的圈所禁錮，像是要將他勒死一般，超乎想像的緊。青年似乎十分習慣項圈的存在，一點沒有影響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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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看去，是一件單薄的深綠短T，而布料沒遮住的手臂上到處都是疤痕和傷口，而再往下就被桌子遮住了，不過應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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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歲？」青年關上門，靠在門邊詢問少年，聲音聽不出一絲人味，就像是……機器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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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少年同樣冷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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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點點頭，在資料上劃記，「知道這是哪嗎？為什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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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我知道我被賣了，因為我家欠太多錢所以把我賣了來這了，對吧。」少年自嘲的笑了笑，就像被賣掉的不是他一樣，滿臉的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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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啊？」青年似乎有些意外，語氣恢復了一絲人味，多了些許意義不明的讚嘆，「所以你也知道，你這輩子沒可能回家了。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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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問話，少年瞬間紅了眼框，鼻子發酸。他當然知道這些事，說到底他也還是個小孩，怎麼可能不害怕？但再怎麼害怕，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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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被賣了，他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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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內心有許多情感想宣洩，少年還是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開口，「害怕不能改變什麼，我走不了也死不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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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的語氣讓青年眼底讚許的神情越發明朗，「要是當初的我有你十分之一的堅決就好了。」他忍不住感慨道，若是當初他也是如此果決，也不至於多受那麼多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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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擺擺手，示意少年不用在意他的多嘴，隨後清清嗓開口，「這裡叫天元山海，也就是你未來的家。這裡主要是幹一些殺人啦放火啦跟高層上床啦，什麼怪事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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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上床」二字，少年明顯的頓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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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的年紀還小，這種反應才是真實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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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勾起嘴角，欣賞完少年的反應後才繼續開口，「總之你只要知道，天元要你做什麼你就必須做什麼，剩下的你以後自然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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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前方的椅子，穩穩的坐下，看著少年，「如何？想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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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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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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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啊，是媽對不起你。但你的妹妹還小，不能沒有媽媽！你是哥哥，為了家族，為了妹妹付出吧，可以嗎？你已經大了，要懂事啊！」少年的母親緊緊的抱著少年，哽咽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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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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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的少年腦袋一片空白，尚未完全開發的腦袋不知此時該做何反應，他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地板，什麼反應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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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房間開著一條縫，裡面傳來嬰兒的陣陣啼哭聲。母親聽見後明顯慌了神，放開抱著少年的手轉身走進房間，輕聲哄著少年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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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依舊呆愣在原地，有人進屋，站在他身後，然後一陣刺痛冰涼從頸部傳來，他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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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他就在白色房間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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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少年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這樣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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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少年的雙眼又回到原先的灰矇。這種事情發生得太快，並不是沒有真實感，而是一切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資訊量太過龐大，使他的腦袋再次當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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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不了，沒有人會想代替我去死。」沉默良久，少年憋出這句話，在精神的戰爭上，他的理性最終還是勝過了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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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點點頭，繼續在資料上劃記，兩人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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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自己的步調緩慢記錄完，青年抬起頭注視少年，開口：「詢問完畢，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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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戴著項圈？你是狗嗎？」雖然有諸多疑問，但少年還是決定問出一進門就讓他很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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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很驚訝這麼聰明的你會浪費寶貴的提問時間在這種小事上面。」青年微微一笑，語氣中沒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悅，「答案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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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脖子上的圈，毫不在意，「至於為什麼……因為我們是山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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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青年站起身走到少年身後，雙手輕拍他的肩膀，靠在耳邊輕聲道，「也就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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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猛的抬頭，對上的是青年意味深長的笑容，清澈的雙眸微彎，直視少年的眼睛，「和你聊天很愉快，所以我想給你幾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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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左手，將纖細修長的手指伸到少年眼前晃了晃，「1，說話放尊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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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知道很難，但接下來的時間就算再困難也請運動。」青年比出二的手勢，而右手正悄悄的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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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覺得撐不住也不要說，不要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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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現在的想法很棒，請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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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青年的右手猛的貼上少年的脖子，上頭的針筒早已沒入皮膚中。少年的雙眼猛得瞪大，過度驚嚇卻使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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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諸懷，請多多指教……」針管裡的透明液體一點一點打進少年的身體，少年的神情也逐漸渙散，「SH10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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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將針管拔出，諸懷熟練的像拎麻袋一樣單手扛起少年，帶著資料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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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天元山海

#3 02-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