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煥三有天衝到被害人家裏去哭閙,那被救的女子哭著告訴他實情。從此,全陸家得對這孩子存上心眼,看著耍寶胡閙的時侯便還好,一旦想起他爹,刀拿著就要去跟人拼命,多少次是府裏馬駕全出才把人追回來。
直到陸簡有一回蹲下身,眼對眼的發話:「沒個本事去了管屁用,報仇也賴個本事,在我陸家好好學。」才收穩了這孩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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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王煥三有這番機遇,喜不自勝。
文公公的轎駛到一處偏避空曠地,下了轎來要他耍個本事看看,看他根基倒真不錯,當日指點了他開了些功課。
王煥三對武術和讀書心態完全不同,所有吊腿、紮馬、練身功夫無論多少時間,都是正正經經踏實去熬,三次相會,那筋骨的強弱不均毛病就被修調得不錯,文公公對自已遠距教學能有這成就相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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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三對人老會裝熟的親切野勁,也很能哄他開心。
第四次相會時給了他一本手抄本,指著書上人像的穴位仔細教導獨門內功練法。
「哎呀,這個好,我學了也可以教寬兒。」王煥三開心的說。文公公笑著搖手:「其它你都可以和他參討,這個就不能教他了。」
「為什麼?」煥三奇問,「這是我的弟子才能練的。」文公公慈祥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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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煥三一聽當面來了個眼眶熱,不跪師父卻直接衝上去抱住了。
文公公「哎喲」一聲,笑開的歡喜臉就像個忽然知道自已有孫子的祖父,高興的摟了好一會,將腰上繫的玉珮解下,掛他頸上,叮囑道:「這可值一棟宅,就賞你了。以後若離開陸家生活上都不愁。」
一旁的跟班太監翻了個白眼,人老了眼神真差,這猴崽到底有什麼好,看他那個粗魯勁,玉珮到他手裏三天沒破都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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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擁抱後,王煥三再沒跟文公公生份,將他身世如何、老簡又對他如何和盤說了,邊說著話邊拿捏著老人的肩,輕捶著他的背,他沒爹了,現在轉對這老好人當親人般傾情。
文公公一生看人臉色,豈看不出人真不真,心裏也受用這孩子跟自已的親,沒隔沒離像親孫子似得,為了多看會他,將回宮時間都耽擱了,跟班太監不由得直催,文公公方嘆了一聲:「那你回去吧。」
「三兒下回等您。」王煥三站在轎外依依不捨,一向只有他爹喚他三兒,這稱呼陸家人都不敢引用。
文公公方滿心悸動的回宮裏,傍晚陸簡卻帶著親兒和王煥三到皇城影門處,請人去喚請文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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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公見到陸簡忙慌張給請個安,小心的看著隨來了王煥三,心裏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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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這可使不得。」陸簡拿出他賞給煥三的玉珮,煥三悻悻然嘟嘴倒沒說什麼。
「你疼這孩子,我也替孩子爹謝了。這麼貴重的東西被他打碎就糟踐了,這孩子像猴一樣,半分沒假!」陸簡說著抬起老人的手將玉慎重歸還。
「也無防,怕他打破的話,大人您先幫他收著。」文公公這才明白人家是好意,急忙又要把玉珮掛回孩子頸上,王煥三立刻將脖子伸過來,看到陸簡的神色又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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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大了,公公若還想給他,到時再賞他吧!」陸簡回頭微一橫煥三,嘴角微有分慈笑。
王煥三心裏嘆一聲,過幾日說不定公公反而老駡起自已便不愛賞了,心裏頗怪老簡多管閒事。(由此可知,煥三其實也是挺有自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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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寬來都來了,拿出手中木劍難得露一笑:「文公公,你再耍耍那招給我們開眼吧。」
文公公心都快溶化了,問了陸簡一聲後,將兩孩子帶到僻靜處,仔細教了那一招。
王煥三練得有些模樣,去撿了兩根樹枝招呼陸謙寬:「來,你也來,我們一起跟我師父走一次。」
陸謙寬一笑接過樹枝,一老二小便同在紫禁城扶蔬花影、夕陽薄照中,迅急的一致左右轉臂中疾舉臂擺頭,一起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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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簡遠望著,一口長氣悠悠向寬濶的廣場徐吐,
這個承擔負託的男人目望著遠方天邊,
想著那也不是很熟的一臉忠厚的煥三爹,心裏默語——
看你這孩子挺有福,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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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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