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後、你會在哪裡…？ - 失去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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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

紗姆

Jul 6, 2024

119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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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葉子葵，死期將至。她染上了一種疾病，而我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

不過據說染上這種病，會在一百天內，因病痛而死。

“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你身上…，我還不想失去你啊！”

葉子葵：“沒關係的，小北，沒關係的，對我來說，能與你相愛就是最幸運的事了，更何況，我還有一百天可以陪著你。”

相較於我而言，她顯得樂觀多了，就好像得病的不是她一樣。還好這不是傳染病，不然我應該會想去死，我才不要，在最後的時間裡沒辦法陪著她。

葉子葵：”小北，趁我還沒病倒，帶我去外面看看吧，讓我再感受一次這個世界。“

”好，你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

於是，我們去了遊樂園、山上，還有她一直想去的海邊。

一路上，她的話很多，看起來很開心。

但在我們回程時，她病倒了。

那是在一條公路上，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我想與她聊天，她看起來卻像睡著了一樣。起初我不以為意，可在一次等待紅綠燈的過程中，我看到了她蒼白的臉色。

“葵…？葵，葵！”

她暈倒了。

我立刻調轉方向，往最近的一家醫院趕去。

-

葉子葵：“北…？北，你在哪裡？”

葵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找尋著我的身影，而這時我正好進了病房。

“葵，你醒了啊，有哪裡不舒服嗎？現在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也許是因為剛醒，葵好像被我嚇到了。

“啊…抱歉，葵，我問太多問題了。”

葉子葵：“不會，話說回來，北，這裡是醫院嗎？”

我這才想起要跟她解釋：“對，因為我們回程路上你暈倒了，我就把你帶過來了。”

葉子葵：“……我知道了，北，謝謝你。

”所以現在感覺還好嗎？“我還是不放心，所以問了這句話。

她從剛才的鬱悶，立馬轉變成了平常的神情。

葉子葵：”胸口有點喘不過氣，然後有點噁心想吐，其他都OK～！“

她朝氣滿滿的樣子似乎是為了讓我放心，可她的臉現在蒼白到不像一般人會有的氣色，我不忍告訴她。平時的她最注重外表了，若是知道自己看起來很憔悴，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葉子葵：”小北，怎麼了嗎？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的臉看？“

”啊…沒什麼。你想吃蘋果嗎？“

我將剛從外面買的切塊蘋果拿給她看。

葉子葵：”不用了，我現在沒有很餓。“

她歪過頭，盯著窗外，不肯讓我看，可能是在想事情吧。

-

之後的這一個月，她的病情急轉直下，現在已經沒辦法自由行動了。唇瓣失去了血色，臉上的笑容也不復存在，每天我還是會來醫院探望她，不過總有幾天，因為工作不得不推辭掉探望的行程。

她的變化真的很大。

-

不到一半了。

她的時間，不到一半了。

我去問過醫生，有沒有辦法延長，可醫生卻搖了搖頭。到底為什麼會發生在你身上呢，葵？這是老天開的玩笑嗎？可是，這並不好笑。將葵從我身邊帶走什麼的，並不好笑。我蹲在醫院的走廊上，崩潰大哭。要是沒有發生這種事就好了。

-

我到了一般病房，她發呆的樣子很可愛，卻又讓人心疼，曾經樂觀的她好像不見了。

“葵，你能笑一個嗎，我已經。好久沒看過你的笑容了。”

葉子葵：“欸…是嗎，我已經…咳咳…很久沒笑了嗎？“

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看起來很不自然，但這已經是，我看過的，最可愛、堅強、美麗的她了。

我坐到床上，將她輕輕地抱到我的腿上，因為點滴的關係，這個動作顯得格外困難。

她好輕。這是我的唯一想法。

真的好輕，可能只剩下三十幾公斤了吧，跟我第一次抱她時完全不一樣。

我將她的頭輕輕的靠到我的胸膛上，她好冰冷，我想溫暖她，於是我握住了她沒吊點滴的那隻手，小小的、冰冰的，一條又一條清晰可見的血管透露了她營養不良的事實，甚至說，那是可以稱得上皮包骨的程度。

“葵，還好嗎？會痛的要說喔。”

“不會痛，能再一次像這樣被小北抱著我很開心，小北的體溫、味道、溫度，甚至是小北心跳的頻率，我都很喜歡。“

”……“

”欸，宋北稊。”

葵突然叫了我的全名，我不知道她想幹嘛，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我不在了以後，你絕對不能亂熬夜喔！小心肝壞掉。“

葵突然開啟了說教模式。

”……好。“

”然後你也不能一蹶不振喔！不要忘記你名字中的稊是什麼意思！“

”……好。“

”還有還有，你也不可以都只吃泡麵！小心把自己吃到進醫院。“

”好。”

葵用了我沒聽過的語氣：“北。”

“怎麼了？”

“北，我愛你。“

我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先前不敢留下的淚水像是要把這裡淹沒，無法停下。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葵！“

我抱緊了在懷中的人。

”我好愛你，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只丟下我一個人…。

“拜託你不要離開……我真的…真的沒辦法接受。

因為哭泣，我說出來的話很不清楚，但葵還是聽懂了。

她摸著我的頭，用哄小孩的語氣道：”小北乖乖，小北乖，我也很愛你，我不會離開的喔，我要陪著小北。“

”你騙人…！“

”北，你抬頭看看我。“

我順從的將頭抬起，映入眼簾的是葵的臉。

她臉上有的是溫暖的笑容，溫暖到我心裡去的笑容。

她親了我一下。

”葵，我愛你。“

”北，我也是，我也愛你。“

這一晚就在葵的睡顏下結束了。

-

就這樣，我陪著她度過了最後一段時間。

她出事了。

那一晚，醫院裡雞犬不寧。

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而後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病人現在還有一點意識，你去跟她道別吧。“

”好的…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

語畢，我三步併兩步地走進了病房。

我握著她的手，比之前還冰冷。

”葵，你要去另一個世界了，你走了以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我不會再找伴侶了，你就是我的唯一。我愛你。遇到你之後，我覺得原本黑白的人生突然多了色彩，謝謝你，葵。“

”……“

”雖然你沒辦法回我了，但我想說，我們下輩子，還要在一起喔，葵，我愛你。“

說完這句話後，我的戀人—葵，停止了心跳。

準備好的醫療團隊也馬上將葵抬上擔架帶走。

”拜託你們，輕一點，拜託。“

他們看了我一眼，隨即點頭示意。

4、5個人都穿著隔離衣，似乎是為了避免屍體發出的毒性。

啊，對，得了這種病後，屍體會在死亡後的三十分鐘內開始向周圍散發有毒的氣體，所以必須馬上處理。

他們不一會兒就準備將葵帶出病房了，為首的那個人看了看我，我朝他們敬了個禮，他也作舉手裡。

”再見，葵，我的愛人，再見。“我這麼想著。

是下雨了嗎，總感覺臉頰濕濕的，不，怎麼可能呢，我在病房裡欸。

我拿手摸了把臉，啊，原來是我不知不覺地，哭了。

葵，謝謝你，我愛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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