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坂田銀時非常生氣,但土方刻意擺出更加氣急敗壞的神情,指著匾額冷聲,「你還睡得下去?」
白捲毛望著那行字,用剛睡醒還不太靈光的腦子想了想,開始地毯式搜查。
「你在幹什麼?」土方問。
「這裡應該有槍或煙火之類的東西吧。」把手伸進床底的銀時答。
「那叫放炮。」
「那應該會有還沒吃完的料理吧,旁邊放著塑膠袋。」
「那叫打包。」
被吐槽數次,眼神發直的天然捲抬頭盯著匾額,愣了幾秒後抄起木刀。在白夜叉殿下破門的途中,土方看似平靜無波,背地裡卻在死命祈禱這裡的門和牆壁足夠堅固,千萬別讓天然捲真的捅出洞來。因為天然捲捅出洞,他就沒機會捅天然捲的洞了。
他並不想和坂田銀時扯上什麼關係,但是慾望和罪惡感以及理智的交戰中,慾望幾乎不戰而勝的脫穎而出。於是他承認自己真的是白癡,滿腦子只想和萬事屋這樣那樣,除此之外無法他顧。
這個人是可以得到的啊。他忌妒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忌妒得無法思考。
這份情感該以何名稱呼?不明白。
身體交纏後之後該怎麼辦?總之先請萬事屋一道小菜涼拌。
銀時氣喘呼呼的對他吼,「你倒是幫把手啊!」
土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打不穿,我在你睡覺時都試過了。」
聽到這話,懶散慣了的白捲毛馬上放棄,木刀隨手一扔就去開冰箱。「那就住下來算了。」
但冰箱裡空無一物。
銀時望著冰箱內側發呆,轉過身,朝浴室奔去。
「沒有通風口。」他自言自語完,隨手拿個東西拋向天花板再側耳傾聽,就這樣試了房間的四個角落。「實心的啊。這房間的構造是怎樣啊?牆壁也是門也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嗯……」
「就說我剛剛都試過了。」土方佯裝鎮定,「看來只剩……」
「我說啊,鬼之副長,你跟男人做過那檔事嗎?」銀時打斷他。
「沒、沒有。」
「沒有啊。我問你,對著一個大叔,你硬得起來嗎?啊?至少我是辦不到啦,阿銀的搖桿可沒壞的這麼厲害,能對另一座巴比倫塔起反應啊。就算硬了,難道你忍心讓自己的小兄弟到男人髒兮兮的屁眼裡探路嗎,啊?」
土方安撫了下自己躁動不安的良心,繼續信口雌黃。「不管怎樣,既然是最後的辦法,都只能試試看了。明天真選組有行動,我不能不回去指揮坐鎮。」
「真是了不起的副長大人啊,都這種時候了,還在關心工作。」銀時瞟了眼周遭。「沒有潤滑油,沒有保險套,也沒助興的AV和小黃書……再說,誰上誰下啊?」
「……先硬的在上,如何?」
「就說阿銀對著男人硬不起來啊。」
土方越發覺得自己是個悲涼的急色鬼,明知不對,還在努力誘騙良家婦女。真想把自己逮捕歸案。乾脆當成委託,付錢讓萬事屋躺下?不成,對方又不是賣的,這樣只會踩到別人的自尊和逆鱗。再說無論出價高低,他都覺得那是賤價出售。萬事屋並沒有便宜到用錢就能到手。
誘之以利不行,那動之以情?但要怎麼做?拿小鬼當藉口?說多了只會被當成威脅,他發覺自己手上沒有半點酬碼,不自覺咬緊了下唇。
銀時坐在床沿,默默地看著土方臉色忽灰忽白,完全遮掩不住的天人交戰。男人好幾次想到什麼張嘴要講,但剛發出一個單音就覺得不妥復又抿嘴。想想也是,要跟一個討厭的男人辦事已經夠艱難了,還得想辦法說服他,土方大概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吧。銀時有些感嘆,眼前這人為了真選組還真的什麼都願意做,被逼得狗急跳牆了,連他的骯髒屁股都肯挖。他有些欽佩,也莫名有些不忍。
「算了。」
「什麼?」土方的臉猛然一抬。
「我的角色就是隻冷凍金槍魚,其他你自己想辦法。」
讀不出天然捲的情緒,但不知怎麼,對方某個角度讓他想起近乎慈悲的神祇。土方再次確認,「可以嗎?」
「在我改變心意之前。」
為什麼?儘管土方想問,但他在得到首肯時所有的理智都被沖到百萬光年之外。
能碰觸到萬事屋了。
他嚥下殘餘的內咎,垂著頭剝除銀時衣服時,還是忍不住喃喃道歉。銀時被煩的不行,一把推開黑髮男子,伸手猛力一拉暴露出大片肌色,聽見對方細細的倒抽一口氣,頓時無奈的癱了臉。
「怎麼感覺要被捅的是你?」
還沒從衝擊中平復,難以直視他的土方聲音沙啞,「抱歉。」
銀時翻了個白眼。「快點。我已經開始覺得後悔了。」
深吸口氣,土方將手覆上那雙瓷白的大腿。他面前的人渾身都是傷痕,白的、偏灰的、皮膚還沒長好的肉粉、凹陷或突起……他不知世俗會如何評判,但就他看來,這具肉體美麗的讓人心懾。
他往昔被稱為荊棘流氓,但這副軀體,卻真正如荊棘紋身一般。然而他扳開的大腿內側,沒遭到紋理侵蝕,還是一片細膩的平滑。色情的,讓人招架不住。
如果不是這個景況觸及坂田銀時就好了。他想好好感受這個人的一切,以手指或唇舌,虔誠的摩娑所有袒露或仍然深藏的部分。但他若真的這麼做,萬事屋一定會把他捅個洞穿,用木刀。
因為沒有潤滑劑,他只好以唾沫替代,銀時的聲音發悶:「你是蚊子嗎?」
「啊?」
「蚊子吸血前也會對被吃的人吐口水,你們就不能給點尊重嗎混帳。」
「我也沒辦法啊!」土方低吼,覺得氣氛被天然捲破壞光了。
「哈,表情總算正常點了,你。得了,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快把你骯髒的棒子放進骯髒的洞裡攪一攪把這件蠢事結束掉吧。」
「……我進去了。」
「不需要報告,你以為是開會嗎王八東西——」銀時雙手環抱住枕頭,死死蒙住自己的臉。
沒有潤滑劑,擴張也不足,硬將性器擠進狹小穴口的土方並不好過,但他知道對方的痛苦更甚於他,儘管坂田銀時一聲沒吭。莖身終於盡數沒入,粗喘著的土方伸手去扯天然捲因出力而爆出青筋和血管的手,深怕他把自己悶死。
「門開了?」稍微放鬆了力道,白捲毛露出半面臉龐,除了比平時蒼白些許之外神情一如往常。
「還沒。」
聽到回答的銀時又翻了白眼,重新把自己的臉蒙起來。
「但是……」
聽著土方磨磨蹭蹭的低音,銀時一整個沒好氣。「怎樣?」
「流血了。你……」
「沒辦法,沒有潤滑劑啊。」聽出土方的聲音裡滲入後悔與猶疑,白捲毛嘖了聲,放開枕頭指向自己肩膀。「快弄完,不管怎樣都不會比你以前砍的還痛。」
土方瞪直了眼,不只因為天然捲雲淡風輕的口吻,「不是那邊,我當初砍的是左肩。」
「喔。」白捲毛把手移向另一邊。
土方震驚到整個人幾乎灰飛湮滅。他在白捲毛心中無足輕重成這樣?欸?仔細想想,這傢伙是不是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這個疑問在脫口前一秒被硬吞回去,因為在此情此景之下,很容易被對方解釋為「說說看,在幹你的人是誰?」之類的dirty talk,他有膽說,天然捲也絕對有膽把他踹下床。
他的心情從原本的悔恨與內疚一路雲霄飛車成了絕望。這場床事萬事屋一點都沒享受到就罷了,他還弄傷對方,然後對方還不記得他名字。
完蛋了。肯定沒有下一次了。
他很想努力一點給自己加點印象分,但天然捲的性器始終垂軟,並且連一點呻吟都沒被哄出來。
更糟的是,他在後半段的性事非常沉溺,幾乎記憶全無,只覺得理智被快感與興奮全面砸毀,高潮之後,要克制到咬緊牙根才沒繼續做下去。
不滿足。不甘心。此後除卻巫山不是雲,他沒辦法再找那些遊女了。肉體與魂魄皆淪陷於此,不能用舒服與否來形容……難怪有人將交媾形容為極樂,他現在覺得就算下一刻要死也很划算。
因為土方的表情太過猙獰,白捲毛放開靠枕,一抬眼看見他時小小聲地感嘆了句「嗚哇」,以為副長先生對於掘男人屁股感到非常不情願與委屈,才擺出這麼一張苦大仇深的臉,整個誤解到了天邊去。
於是他這個被挖的人反過來安撫對方,「就忘了吧……出去後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然而土方沒辦法回應他,只擺出更加哀怨的苦瓜臉。
出乎土方意料的,在那之後,萬事屋找了他幾次。
每回都是天然捲掛了彩,神情比平時還死氣沉沉,眼瞳闃黑無光——坂田銀時現在偶爾眼睛裡有小簇的火彩,那是對「生」的期待,土方常常偷看到入迷,儘管那些火焰從沒因他煥發過——總而言之,看起來行屍走肉的時候,才會找上他。
為什麼?他原想問但不敢,但幾次之後,就不用問了。
這是坂田銀時淪於深沉的自責自厭,爬不出低潮迴圈時的自罰。常在他覺得自己沒資格過得往如常人、感到日子過於舒適時頻繁發生,最明顯的那次,是一臉疲態的天然捲有氣無力的走著,不經意間被兩個小鬼逗笑,卻隨後露出了驚愕與懊惱。無比痛恨自己居然一瞬遺忘對故人的愧疚,連呼吸都很吃力的萬事屋,一轉頭見到他時便毫不遲疑大步向前,開口就要求要做,臉上不剩任何一點餘裕,只渴切被立即的厭惡輕視,被折磨摧毀。在做的時候從來不要前戲與任何溫存,只想如第一次一般,狠狠把自己鑿出血來。
土方不知道那人過去發生了什麼,但幾乎所有從戰爭中生還的人都一樣——就算表面平靜,也總被噩夢侵擾,關押在監獄的攘夷志士們半夜裡,總會發出比刑求更讓人牙酸的悲鳴。不知是不是私心作祟,他覺得坂田銀時所懷的黑暗比任何人更甚。
無論如何,這個人已經被折磨得太過了。早就已經夠了吧。連他……被稱為毫無憐憫之心的鬼之副長的他,都感到非常不忍。
偶爾土方會因自己被萬事屋當成自傷與贖罪的工具有些微怒,想著「如你所願弄死你」,但他在滾這些得來不易的床單時依然非常沮喪。
土方感受很複雜……他當初以為後續沒望了,就結果而言,依然沒望——就情感方面而言。
於是他頭一回反過來求取,銀時有些驚訝,但似乎因為前幾次土方的應承讓他不好拒絕,於是點頭接受。土方灌了他很多酒,在天然捲渾身癱軟無力行動的時候,好好做了第一次前戲。銀時第一次露出別於面癱的神色,羞怒又困惑的起了反應。雖然離幹射還很遠,但起碼有將對方愛撫到洩出,即使那之後銀時整整無視他兩個禮拜,土方還是覺得這個嘗試非常值得。
後來雖然銀時對他索求時依舊肅殺,但氣氛漸漸轉換,他們在床上總算有了另一種相處方式。由他來邀約,或那些藉著酒意點燃血管裡所有衝動和熱意的夜晚,天然捲會比較放鬆,也比較沉溺。
他很喜歡這個時刻。沉浸於舒適的睏倦中的坂田銀時不會馬上起身洗澡,而是滾來滾去找一個適意的角落休息片刻,神情柔軟又慵懶,彷彿一隻心滿意足舔毛的大型貓科動物。
可惜那傢伙下了床依然對他毫不遮掩的顯露各種堤防,他明白,即使到了現在,天然捲對他還是沒半點想法,他有膽告白的話,這隻貓科動物可能會大叫一聲「喵了個咪,別發神經」然後逃逸而去。那個喵了個咪是各種髒話,但土方不想想像。
他懷疑萬事屋直到現在依然不記得他的名字,他向來就不是上班好同事,下班不認識這句格言的倡議者,沒想到放在心上的人是作風更為徹底的上床不相識下床不認識,他對自己的眼光無言以對。
可是土方覺得已經可以了。萬事屋大概在這個世界線中是永遠得不到的。況且他倆的立場依然有懸而未決的部分,弄個不好就得兵器相見。
所以萬事屋的反應才是正確的。但他還是無法避免的腹中泛酸,因那個沒節操的傢伙跟他保持著距離,卻每天都跟不同人鬼混玩鬧,每回爛醉如泥時都和不同的大叔勾肩搭背。
土方曾經以為這傢伙對任何人都不上心。
但銀時不是,他其實全都放在心上,認認真真把所有抬眼可見的人都當成鄰居。
連真選組都包括進去……這次那次,這傢伙不也都為了他們跳下來攪混水了嗎。明明沒打算和他們深交,明明那麼懶散。
他也想禮尚往來,把對方當成鄰居,偶爾會用身體交流的鄰居……到頭來不成,他沒辦法。
因為他總會想起跟一夥半大小子一同看的三級片,以NTR為主題,口味很重。他身體很誠實地起反映,心裡對劇情猛翻白眼。
這下他有點了解那個從頭到尾臉沒被拍清楚的隔壁老王的心理了。鄰居單親太太每天在眼前晃,晃的他心猿意馬。
所以他看見天然捲總是很氣,不知是氣萬事屋本人,還是氣自己的小頭沒骨氣。
另一頭的銀時全然不知副長先生為他抓破了腦袋,只覺得對方神色越來越猙獰,行事作風越來越像個王八蛋。親自找他挑釁就算了,還派整個真選組來找他麻煩,沒完沒了的叫監察到萬事屋周邊閒晃。
並不是看不順眼這麼簡單,普通的交惡不會這麼糾纏不休……他將男人的反應稱之為「炮友症候群」,即為雖然沒有暈船,但其中一方卻認為既然肉體深層交流過、對方最不堪的樣子都給他看了,理所當然兩人間便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可以毫不客氣的侵門踏戶指手劃腳,這種認知誤區好發於男性,銀時覺得土方就是這種症頭。
畢竟鬼之副長不可能暈船的嘛——那傢伙標準高得要命,他在頭一回知道土方有初戀對象時便深刻了解。原本只覺得不愧是總一郎的姊姊眉目如畫,但確認這個情報後的下一回見面,他不禁想著「啊、長著呢長著呢,一張秀麗的不可方物的臉」。副長先生對食物的喜好雖然讓人驚愕,但對人類的審美大抵還是正常的。那樣的人,對他這個大叔暈船唯一的可能就是瘋魔了。
因此他將男人時不時發作一下的「你這傢伙又惹出什麼好事」之類的咆哮置若罔聞,再說他覺得那些也不是什麼關心,而是對可疑人物的例行盤查。偶爾會有點後悔跟土方發展成這種關係,畢竟他原以為這是個可以避免糾纏不休的人選。
他曾經想過,既然變麻煩了,也就是該作出了斷的時候,但每回每回他都說不出那句結束一切的話,因為土方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很認真,執著而渴切,讓他有種被需求的錯覺。
而那個錯覺,讓他覺得自己的存在並不是那麼糟糕,活著並不是那麼壞。於是他想,算了。土方總有一天會厭膩,就到那天為止吧。由他來結束總有一種過河拆橋的背徳感,有點像玩完人家就甩掉的人渣。
話說回來,為毛他非得考慮這些不可?大概是因為太閒了,被壓在板磚下面無事可做,還得無視疼痛屏氣隱身,等那些走來晃去的黑衣條子離開。
至於他為什麼被壓在這裡,可真是說來話長。硬要解釋的話,可能得由以前關東煮攤子的大叔說過的一句「就算是再好的人,只要有在好好努力,在某人的故事裡也會變成壞人。」講起。
雖然他並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算在好好努力,但大概光用自己的方式活下來這件事,就足以惹惱很多人。其中之一便是,假髮小太郎與他重逢後,硬生生由過激派拐了個彎,變成老掉鍊子的穩健派。瘋狂貴公子的手下大多也麻利而姿態標準的跟著拐彎,但有些沒有,被離心力甩出這個迴轉道。
江戶的黎明,不可能光靠溫吞的行動與無藥可救的天真輕鬆召來。手段不激進,高坐於幕府中的豬玀怎麼會有感覺?改革必有動盪,就算有犧牲也是無可避免。
令人更為憤怒的是,身為昔日戰爭英雄的白夜叉淪為苟且偷生的螻蟻之輩也罷,還膽敢影響一心走在正道的桂先生。
於是,僅僅以自己的標準活著的坂田銀時,在某人的故事裡,成為一個標準的壞人。
銀時知道是誰使他落入現下的窘境……那傢伙,前天拜訪了萬事屋。甫坐下便說是為委託而來,但那人見到兩個孩子,遲疑了半晌,支開兩個小鬼,神神祕秘地說他想調查一個地方,委託對象僅只於他一人,因怕小孩子亂碰東西,他不放心。
調查地點就是這個倉庫,然而他進來沒多久,整棟建築就被預先埋藏的火藥炸毀,他沒能完全避開。似乎被砸到頭了,爆炸後銀時過一會兒才清醒,似乎被壓傷幾處流了點血,他覺得有些手腳發軟,正想著怎麼從瓦礫下脫身的時候,條子們就進來調查了。
如果是見迴組也就罷了,佐佐木也許會把他當成單純的傷者,即使懷疑也不過問太多,但這些和他不對盤的警察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非得逐條檢視所有細節,勢必會注意到謀劃者剛拜訪過萬事屋。他並不打算把犯人交出去……假髮選追隨者時沒有看走眼,那人即使想將他殺來鋪成通往黎明的柏油路,卻不願意傷到孩子。憑藉這個,他就決定自己解決這件事,不假手他人。
況且他現下狼狽的要命,有點丟臉,肯定會被這些傢伙好一通嘲笑。嘲笑後還會愉快地把他拖回牢裡盤問,副長先生又會咆嘯到他耳膜受傷還不罷休,光想像就煩。銀時希望這些條子當個盡責的稅金小偷,隨便繞繞就出去,千萬別走到這個轉角來。
可惜他的默禱並不見效,銀時不小心與山崎對上視線,對方看見他,驚喊一聲急奔而來。
看表情像是嚇個不輕。激動得不像樣,難道他旁邊有其他傷者?
但對方直直朝他奔來,銀時反而摸不清頭緒。山崎的反應吸引到土方的視線,銀時心裡暗道不好。完蛋,藏不住了。
「老闆、老闆,撐著點!」山崎雞鴨子鬼叫,哭喪著臉搬他身上的石塊。
「萬事屋!怎麼會……振作點,萬事屋!」
連土方都很激動。銀時越來越看不懂了。如果躺在這裡的人不是自己的話,他應該會把這些情緒歸類為著急。但他可跟這些條子沒這種交情,銀時暈呼呼想了想,應該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幻象。
S星王子也來了,壓著出血處,人越圍越多。這些條子是不是沒別的事幹啊。
在場隊長級以上的條子都把領巾扯下來給他了。那衣料看起來頗貴,希望這些傢伙以後不會跟他求償。總覺得不太安心,他乾脆低頭數了數領巾的數量,避免真選組跟他索賠時漫天喊價。
以為弄痛對方,土方溫聲,「抱歉,不壓緊不行……你忍一下。」
銀時數完了,聽到這句有些困惑,但土方十四郎難得好聲好氣的對他講話,於是他也好好的回。
「沒事……沒什麼感覺。」
明明算安慰,但警察們聽到回應後臉色變得更青。
他後知後覺想到這句話有不太好的歧意,但他太過疲困憊懶,連開口都覺得吃力,乾脆直接放棄解釋。
「……為什麼,剛才不叫我們?」
S星王子聲音暗啞,隱含著憤怒,但銀時沒聽出來。
為什麼啊……因為很麻煩啊。得盡快想對策才行,否則假髮的小弟就要小命吹燈了,他想好好思考,但越來越睏,而鬼副長很鬼畜的啪啦啪啦打他這個傷者的臉。
喂喂趁機偷襲啊這個。
土方打完他似乎不解氣,衝了出去,一邊大吼些什麼。好啦,他總算能安靜睡一會……
但毆打他的換成S星王子,劈哩趴啦的,打得很響。幸好打完後也衝出去了,但他的臉依然沒被條子們放過,猩猩接著打,雖然力道放輕些許,但還是挺痛,如果他現在爬得起來,一定要把這些混帳全都暴揍一頓。
後來連猩猩都衝出去了,但剩餘的隊士一哄而上,櫻桃男孩還邊哭邊打。
煩死人了。他們也沒這麼大的冤仇吧。
救護車終於來了,土方對醫護人員大聲說些什麼,所有警察無論手邊有事沒事,都圍攏過來齊心協力護送他上車。
忽視剛剛的「暴行」,這些條子,看起來頗為盡心盡力。
欸、真的是警察啊。這些稅金小偷,其實挺適任的嘛。
「剛才路況不好拖延了一些時間,傷者大量出血情況危急……麻煩你們盡快,我們的人會去護道,拜託了。這傢伙是真選組的關係人,有任何事,打這支手機。」土方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紙上交給醫護人員。
他很想跟著上車好在第一時間知曉萬事屋的狀況,但現場還沒調查完畢,身為領導人不能怠忽職守。他能做的,只有把手機放進前胸的暗袋,不時拿出來確認,在收到來電前,一直一直等著。
最後沒等到院方的電話,當然他知道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但還是手上的事告一段落後便衝往醫院。萬事屋已經醒了,看到他,還肥著膽子伸手討水果籃。
「沒有這種東西,混帳。現在回答我的問題,關於這次事件,你知道些什麼?」土方刻意繃出冷硬神情,不想自己因鬆懈下來而手腳發軟的事被萬事屋發現。
「啊——我就知道你來一定是為了這個啊——煩死啦,就不能讓傷患好好休養嗎!話說回來,我可啥都不知道哦,真的。」
「撒謊。」
土方怎麼問,銀時都顧左右而言他,一點都沒打算配合。副長先生氣爛了,這件事的調查權不歸真選組管,他其實撈過界了。
但就算受害者不配合也不需要交代,他也想給受到驚嚇的自己一個交代,獨立搜查時一個不小心巧遇了見迴組局長,佐佐木揚起沉重的眼瞼,顯露出一絲興味來。「哦,看看這是誰……您不需要處理這些事吧?難不成您想和我爭奪菁英的稱號嗎,土方先生?」
土方閉嘴不言,一旁山崎暗道,沒有沒有,誰對那鬼稱號感興趣啊。
鬼之副長只是滿腦子想報復而已,大概跟工作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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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二次創作裡常將土方砍的那刀當成愛的烙印,但我偶爾在覺得萌的同時懷疑因為各方反派都喜歡砍銀時左肩,辣個疤痕......土方先生會不會根本分不出來哪道是自己的了(。)銀時又是那種不太掛懷的性格,他恐怕數不過來哪裡被誰砍過,這樣也好......對心理比較好,但副長先生日後追憶時大概會被晴天霹靂。
這篇構造有點像最原始版的《隙間疾走》,但以前寫的時候覺得描述那些被銀時當成滅頂時攀附的浮木床戲太哈扣了,所以用下藥環節當兩人關係升溫的偷吃步。後來想想還是原始版比較符合我個人的解釋哇有點遺憾於是這回用非常精簡的方式寫惹,沒喝醉,兩人理智俱在、第一回也不順利的話,後續要繼續滾床果然有點難.......土方先生畢竟是真選組的頭腦,雖然會被銀時的色氣沖昏頭,但他理智還是挺堅挺的,雖然小頭也很堅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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