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隔港台兩地的鄺彌鈺和駱曉汝,一年裡至少也能見面兩三次,不是容思齊的生死二忌,就是清明重陽,或者過時過節與家人朋友團聚的時候,每每鄺彌鈺回港或駱曉汝赴台,都不過三五天時間,就這樣經歷了幾個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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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幾年,駱曉汝依然對鄺彌鈺存有愛慕之情,只是二人分隔異地,相處時間又甚短,儘管他每一次都十分期待與鄺彌鈺見面,但想到不知如何跨越這段距離,便不敢多踏半步,再加上鄺彌鈺一直沒什麼表示,駱曉汝猜不透他是還沒有放下思齊,還是根本對自己沒有意思,因此二人幾年來依然停留在朋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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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駱曉汝的老闆遇上法律問題,在短期內遣散了所有員工。突然失去工作的駱曉汝,收到遣散信的那一刻,反倒想到終於可以去一趟長旅行,首選地點依舊是台灣,於是馬上傳訊息給鄺彌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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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突然有個悠長假期,想來個環島遊
鄺彌鈺:怎麼突然間有長假期??你過來我一定歡迎,只是我最近比較忙,未必能夠陪你
駱曉汝:沒關係,我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四處跑。至於得到長假期的原因......太長篇我還是見面後再跟你說吧。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在香港幫你帶的嗎?
鄺彌鈺:在這裡定居多年,也沒什麼缺的。那你跟往常一樣在我這邊落腳嗎?
駱曉汝:嗯~我很想念你煮的咖啡,到時我落機直接帶行李去你的店,等你收舖再一起回去?
鄺彌鈺:可以喲,你預先告訴我什麼時候到,我為你準備特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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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很喜歡鄺彌鈺開的咖啡館,除了有他在近幾年努力鑽研下,調出既特色又易入口的咖啡外,還因為這裡處處有容思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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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與當地好幾位創藝青年合作,擺放了不少工藝品,同時亦售賣手作材料,顧客在品嚐咖啡和烘焙的同時,還可以使用店內的器具進行手工藝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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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齊曾經興奮地跟駱曉汝說過,他的夢想是開設像這樣的一間咖啡館,本來以為夢想也不過是個夢,畢竟香港的舖租貴得驚人,而且有多少港人願意花掉寶貴的光陰來做創作?可是當他和鄺彌鈺在考慮投資移民,而未來的丈夫建議在台北開辦這間咖啡館時,思齊高興得落了淚。除了能夠圓夢,更多是因為自己找到了一個願意為他圓夢的人。雖然他最終未能親眼見證咖啡館開業,但那份心意已經很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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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像過去幾次來台北那樣拖著行李到咖啡館,今天不是假日,仍有不少學生光顧。女店員認得來者是店長的朋友便立即迎了上去,並送上一杯Caf'e de cit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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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店長下午就在店裡等你,只是剛才分店那邊的裝修出了狀況要臨時趕過去。他說你可以先留下行李出去走走,晚點再跟你一起回去。」店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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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位店員從咖啡館開業時就一直待在這裡,對自己的態度簡直就是老闆娘的待遇,而且她有時看著自己跟鄺彌鈺相處時的神情總是一臉花痴。駱曉汝大概能猜到這位腐女在幻想著什麼,然而這裡的老闆娘從來都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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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對台北已經十分熟悉,無工一身輕,他放下行李後便外出閒逛。現在不用再一直留意手機回覆工作上的訊息,亦不用老是想著假期結束後那排山倒海的工作,終於有真正休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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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勉打擾鄺彌鈺工作,駱曉汝一直逛至咖啡館快要關門時才回去。鄺彌鈺略顯疲態,但還是笑著迎接他:「幾個月不見,怎麼突然過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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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公司遣散了~」駱曉汝輕瞄淡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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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見識過他如何為公司賣力,也知道他很喜歡那份工作,以為他只是強作輕鬆,反而擔心起來,馬上說:「等我一下,我先關好店,再慢慢聽你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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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公司的事,除了前陣子跟同事一起放負外,駱曉汝從沒跟身邊的人提及,畢竟現在失業率高企,他不希望別人替自己擔心,但不知怎地,他並不介意告訴鄺彌鈺,或許是潛意式的信任,又或者是樂於接受這人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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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他們在咖啡館內聊了很多,關於駱曉汝公司的事情、還有他未來的遊旅計劃。其實鄺彌鈺很想陪他出去走走,別說是駱曉汝,就連現居台灣的他也沒有真正遊覽過這片土地。近年他把整副心力都放進咖啡館,算算手指,原來上次真正旅遊已經是與小齊離別前的時候。可是現在好巧不巧遇上分店預備開業的緊張時期,實在沒辦法丟下重要的工作讓員工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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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的確很希望鄺彌鈺會跟自己同遊,但心底也明白開業要顧慮的瑣事繁多,也就聳聳肩說自己一個出遊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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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一走就是大半個月,與陽光和海灘遊戲一番後,回到台北時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跟眼圈黑黑的鄺彌鈺簡直是兩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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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舒服地躺在梳化上說:「台灣真的很舒服,食物也很好食,我真的不想回香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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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隨口回應道:「不想回去就別回去吧,像我這樣移民過來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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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白了他一眼說:「你說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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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沒你想像般困難,像我那時候辦投資移民,沒多久就批了。」鄺彌鈺想了一想,突然認真起來:「好像真的可行耶,反正分店早晚要請人,不如你來我這邊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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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嘿嘿地笑了兩聲:「你想找我過來做黑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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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認真的。」鄺彌鈺馬上在搜尋器上搜出一個台灣移民懶人包的網頁給駱曉汝看:「你看,只要投資600萬台幣到現有公司就可以,我這間咖啡館已經符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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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是想騙我錢吧!?」駱曉汝開玩笑般拉開自己與鄺彌鈺之間的距離:「你倒是看得起我,我哪有這麽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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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喔。」鄺彌鈺說:「我把錢存進你戶口裡,你再投資到我的店,到時我還可以放心將分店交給你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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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的嗎?」駱曉汝一臉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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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像是在開玩笑?」鄺彌鈺邊說邊繼續搜尋相關資料傳給駱曉汝。「到時你可以住我這裡,包吃包住還可以準時放工,你在香港哪裡找得到這麽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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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心裡感動,他不過隨口一句想要留在台灣,鄺彌鈺居然願意替他安排到如此地步,但他知不知道,自己最想留在台灣的原因,是因為這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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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願意為我做這麽多?」他戰戰兢兢地問,盼望鄺彌鈺能答出他心裡的標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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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留在台灣,不回香港嗎?」鄺彌鈺頭也沒抬,繼續努力在網絡搜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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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我一句想留下來,你就願意匯這麽多錢給我,還安排我在你的店裡工作,一般朋友會做到這個份上嗎?」駱曉汝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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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看了駱曉汝一眼說:「因為你是小齊很重要的朋友,他一定會想我好好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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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的心情頓時沉至谷底,原來一切都只不過是愛屋及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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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累,先回房休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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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望著駱曉汝關上房門的背影感到不明所以,剛才還有說有笑,怎麼面色突然變得那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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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駱曉汝又把門打開了一道縫,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明天會回港啦。」說完又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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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的駱曉汝忍不住流下淚來。我什麼時候要你照顧了?如果你對我的好,不過是為了兌現思齊的承諾,那不如不要對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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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駱曉汝突然說要回港,鄺彌鈺感到十分錯愕,他明明沒有預定的回港日期,為何偏偏在討論這個話題時說要回去?是剛才嚇著他了嗎?大概是因為他不想移民又不好拒絕自己吧。剛才一頭熱地說幫他申請,似乎是自己想他留下來的因素居多。駱曉汝只說喜歡台灣不想回港,誰說他想要在這裡定居了?去旅遊的人,十居其九都會在旅程結束前說這樣的話,自己怎麽突然就認真起來,就好像,渴望著這個人留下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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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鄺彌鈺走出客廳時就看到桌上放著字條:
早~我買了今天16:30的機票,不用來送我,下次見。
移民的事,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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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很奇怪,當你沒想過某個念頭前會覺得一切安好,一旦那個想法成形,便會一直被它纏繞。就像現在的鄺彌鈺,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他無意識的想像:想著駱曉汝如何在咖啡館工作、如何跟他一起生活的畫面。而且他心裡非常地渴望能把這些幻象變成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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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客人要的是iceland iced coffee,你怎麼給人造了cabana iced coffee?還有這杯Caff'e mocha mint,你忘記加奶油啦!」女店員在吧枱拿了咖啡後又折回向明顯不在狀態的鄺彌鈺申訴,慶幸自己在交給客人前發現異樣,不然又可能要被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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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抱歉。」鄺彌鈺趕緊重新製作咖啡,店員成功送餐後,回來站在吧枱前單手托著腮問鄺彌鈺:「你很累嗎?分店那邊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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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邊挺順利的。」鄺彌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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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你最近總是皺著眉?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女店員是貼心的女孩,鄺彌鈺有一瞬間想告訴他有關駱曉汝的事,但不知該從何說起,便只搖頭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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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話你剛才怎麼又嘆氣了?」店員說:「你不跟我說沒有關係,有煩惱的話不如找駱哥哥聊聊,你們不是好朋友嗎?」這番話換來一聲更大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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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的店員因鄺彌鈺的反應臭到八卦的味道,說:「莫非你的煩惱是來自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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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明顯到連一個外人都察覺到了嗎?鄺彌鈺沉默片刻後,終於下定決心說:「我想離開幾天,替我把店看好,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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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做了一個OK的手勢:「又不是第一次,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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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憑著記憶來到駱曉汝樓下,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裡,那張寫了地址的字條早已不知去向,實在記不起駱曉汝住在哪一個單位,只能打電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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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從來沒在台灣給駱曉汝打過電話,因此當他看到來電時,第一反應是「鄺彌鈺出事了」。他慌亂地接通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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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嗎?」聽到是鄺彌鈺本人的聲音,駱曉汝稍微安心,但心裡還是覺得很奇怪:「在喔,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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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讓我去你家嗎?或者你願意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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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下意識望出窗外,果然見到鄺彌鈺的身影:「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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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回答你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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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問題?」駱曉汝只記得自己要決定是否移民的事,壓根不知道鄺彌鈺有什麼問題要答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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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再說,好嘛?」鄺彌鈺又問,這次他抬起頭,正好跟探頭出外的駱曉汝對上眼,駱曉汝向他揮揮手,說:「那我現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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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駱曉汝期間,鄺彌鈺的手心開始冒汗、心跳亦愈發劇烈,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原來期待見他的心情已經超越了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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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駱曉汝從閘門出來時,鄺彌鈺馬上迎上前說:「我想將你拐帶到台灣跟我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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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還沒攪清狀況時,鄺彌鈺又說:「這個就是我心底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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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跟我說移民的事?」駱曉汝仍處於當機狀態,不明白鄺彌鈺那沒頭沒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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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答你,為什麼願意為你做那麽多。」鄺彌鈺認真地望著駱曉汝,才發現從來沒有仔細地看過他:「那天你回到房間後,我反覆問自己這個問題,其實我心裡早已有答案,只是一直沒有膽量去承認。」他用食指去勾駱曉汝的食指:「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你繼續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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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低頭望著二人交纏的手指,終於等到夢寐以求的答覆,反而不敢去相信:「不是因為思齊才對我好?或者把我當作思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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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鄺彌鈺提高聲線叫他的全名,嚇得駱曉汝打了一個激靈,抬眼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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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那天的口不擇言向你道歉,那時你突然這樣問我,我連自己也未有答案,但後來認真思考,即使是小齊很重要的家人,我也不會做到這個程度,唯獨是你......因為我本人想你跟我在一起,才會向你提出這麽過份的建議,根本跟小齊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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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思齊......你把他放下了?」駱曉汝問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讓鄺彌鈺誤會自己得吋進尺,或覺得他跟逝者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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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一樣愛他。」鄺彌鈺堅定地說:「只是他已經有新的人生,我對他的愛只能懷念,我經常會想起過去跟小齊一起的點滴,但當我規劃未來時,你總會在我腦海裡出現。」見駱曉汝沒有回應,又說:「你願意與我一起走向未來,讓我用過去給小思相同的愛去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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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說到這個份上,駱曉汝總算相信他的心意,他微微一笑:「那我是不是真的要準備移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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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輕輕把駱曉汝帶進懷裡:「以後你不只是我合夥人,還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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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駱曉汝一直都壓抑著自己要保持冷靜,偏偏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時心臟好像突然壞掉般瘋狂跳動,臉也燙得像得了高燒一樣,只好把臉埋在鄺彌鈺的頸項裡,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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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鄺彌鈺成功拐帶了一名香港男子成為台灣公民。而很快地,這位男朋友更升格成為他的合法伴侶,投資移民被更簡單的結婚移民所取代。按鄺彌鈺的說法,既然已經互相認定對方,不如直接結婚,辦理的手續簡單得多。雖然駱曉汝說他這樣很不浪漫,但卻無法反駁,畢竟自己已經喜歡上他那麽多年,還逃得出他的掌心嗎?只好認命同意他的求婚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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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彌鈺幸福地看看站在身邊、正挽著自己手臂的人。從今天起,他就是自己的合法伴侶,希望這一次真的可以白頭到老,攜手共度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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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結婚,一樣是在台灣與同性伴侶共結連理,不同的是,上次與小齊是在沒有任何親友見證下悄悄簽紙,那段沒得到任何祝福的婚姻最後被一場車禍終結。而這次,前來觀禮的不但有對方母親,就連昔日堅決反對自己進入同性婚姻的父母也特意從香港趕來台灣。雖然小禮堂裡只有律師主持簡單儀式,但鄺彌鈺和駱曉汝已經相當滿足,得到家人的祝福是最令人感到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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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交換的對戒,是由分店寄賣銀戒而認識的新朋友親手製作,二人在親友的掌聲下互相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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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曉汝~感謝你願意捨棄香港的一切隨我定居台灣,以及多年來對我不捨不棄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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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齊~我終於再一次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你也會為我和駱曉汝感到高興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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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齊~我永遠都會堅守與你的承諾,代你好好照顧我們的老公。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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