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夏很快狂奔到了海邊,舉劍就往那些鴖雀身上刺了過去。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各種戰鬥的技巧彷彿自動烙印在她心中一般,她的動態視力變得異常好,敵人的一舉一動在她眼中都像慢動作播放一樣,每次使劍,她都感覺自己就像是已經訓練許久的劍客,熟練而毫無畏懼。
周圍的居民看著飛奔前來擊退妖物的女孩,紛紛瞠目結舌。
李盛夏就這樣獨自一人與幾隻鴖雀搏鬥著,鴖雀雖然兇猛,但其實速度並不快,只是李盛夏手中的劍偏短,每當刺入鴖雀身上,牠們就會很快又飛走,無法順利重傷。
又奮鬥了一陣之後,其中一隻鴖雀突然急速向上衝刺,飛到了李盛夏無法觸及的長空,仰天長喚。
——該不會是要呼叫夥伴吧?!
李盛夏警戒地張望著天空。
「當心腳下!鴖雀會噴火!」
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一聲焦急的警告,李盛夏感覺到腳邊湧上一股熱氣,她猛然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已被火焰團團包圍,原來天空中的那隻鴖雀只是個吸引注意力的誘餌。
「頭上的那隻是首領!先擊敗牠就對了!」那個聲音又說道。
周圍的幾隻鴖雀開始蓄力,對準中央的目標準備噴射下一發火焰,李盛夏有些焦急地望著空中的鴖雀首領,接著靈機一動,對準空中,將自己手上的短劍射了出去。短劍以劃破長空之勢,刺穿了鴖雀首領,牠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
其餘的鴖雀看見自己的首領殞落,頓時像斷了線的木偶般,開始毫無章法地亂竄,朝著四周胡亂噴射火焰,幸好居民們都早已躲得遠遠的。
鴖雀首領掉落在距離有些遠的地方,失去武器的李盛夏只能一面狼狽閃躲,一面匍匐著試圖往劍的方向爬去。
就在此時,一個青色的身影竄出,在空中拋擲了幾張黑色符紙,比劃了一陣之後,符紙化為許多小小的石頭,那人說了聲「馭水」後,石頭紛紛爆裂,噴出大量的水柱,澆熄了地面上的火焰,他接著抽出一柄長劍,三兩下就將所有鴖雀擊倒,隨後,他走到鴖雀首領的身邊,將李盛夏的短劍拔了出來。
李盛夏倒坐在一旁,佩服地看著那人行雲流水的操作,在戰鬥結束後,才看清那人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二十幾歲的青年,穿著一身黑青衣,看起來像是道袍,胸口下方有暗橘色的布塊,上頭繡著的暗青色圖騰似乎是某種花紋,腰帶則是黑色,並繫著一條暗橘色腰飾,垂掛著青色的八卦形玉珮。
青年仔細端詳著李盛夏的短劍,微微瞇起眼,說道:「真是柄上好的劍。」接著他走向李盛夏,將劍恭敬地遞還給她。
「謝謝……」李盛夏接過短劍,並將劍收回劍鞘中。
青年看著李盛夏,說道:「妳似乎對戰鬥頗為熟練,不過對於妖物的習性卻一概不知嗎?鴖雀是一種智商很低的妖物,只會聽命於別人,牠們通常集體行動,只要先擊潰其首領,餘下的便可任人宰割。」他指著鴖雀首領的屍體,說道:「只有首領的嘴喙是黑色的,其餘的都是白色。」
李盛夏看了看,喃喃說道:「真的耶……」
周圍的居民見危機解除後,紛紛走了回來,李盛夏聽見居民們的口中似乎都在抱怨著「大中午的怎麼會有妖物」、「官府到底在做什麼」、「貨物都損壞了要誰賠……」其中一個大叔走到了兩人身邊,用不友善的口氣問道:
「喂!年輕人,這些妖物該不會是你們引來的吧?本大爺的貨都被燒毀了。」
青年護在了李盛夏的身前,說道:「當然不是,要不是這女孩挺身出來作戰,你們的損失只會更多。這裡發生的事跟我們無關,要賠償去找官府吧,守衛港口是他們的責任。」
大叔聽完後咂了咂嘴,自討沒趣的離開了。
青年轉過身,朝李盛夏伸出一隻手說道:「能站起來嗎?妳的腳受傷了。」
李盛夏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不知何時擦傷了,她點點頭說道:「沒事,沒什麼大礙。」她抓住青年的手,站了起來。
「繼續待在這裡可能會被官兵問話,很麻煩的,我們回到城裡找個地方包紮你的傷口吧。」青年說道。
「謝謝你……我住的客棧就在這附近,先回去那裡吧。」李盛夏說道。
「好啊,我剛好也在找落腳住宿的地方。」青年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在下離霄,妳叫什麼呢?」
「我……我叫盛夏。」李盛夏回答,兩人隨後一起離開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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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夏在前方帶路,走了一陣後卻突然停了下來,疑惑地望著前方。
「怎麼了嗎?」離霄問道。
「奇怪……我記得我住的客棧是在這個地方的。」李盛夏看著眼前,本該有一幢樓房的地方,現下卻是荒蕪一片。
「會不會是記錯了呢?這裡距離海濱很近,照理說是不太可能蓋客棧的。」離霄張望了一陣後說道。
「啊?但那個人跟我說,就是因為蓋在海邊所以很便宜的。難道是記錯地方了?我再找找看……」李盛夏說著,又往一邊走過去。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陣之後,依舊一無所獲,那棟客棧彷彿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我的錢還放在那裡欸……」走了一陣後,李盛夏感覺道膝蓋的傷口有些疼痛,於是洩氣地坐在一顆大石上休息。
離霄走上前,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小的葫蘆,接著單膝跪在李盛夏身側,說道:「失禮了,先幫妳處理傷口吧。」他輕柔地抬起李盛夏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上。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李盛夏不禁感覺心跳有些加速,只能別過頭掩飾驚訝與害羞的神情。
離霄將葫蘆打開,倒了些略為黏稠的透明液體在李盛夏的傷口上。
「這是蕮草製作成的膏藥,會讓傷口比較快好。」離霄一面解釋,一面扯下一塊布料,將傷口包紮好。
「謝謝你。」李盛夏依舊迴避著對方的眼神。
離霄似乎沒有察覺對方的異樣,將李盛夏的腿放下來後,坐到了另一顆大石上,說道:「我想,妳應該是遇到了『蜃樓術』。」
「蜃樓術?那是什麼? 」李盛夏疑惑地問道。
「那是一種騙人的術法,會讓人產生幻覺。他們通常會找外地人下手,讓人看到各種幻象,目的就是騙取財物,有時候甚至連坐騎都會被騙走。 」離霄說道。
「好過分……所以,我的銖玉就找不回來了嗎? 」
離霄點點頭,說道:「中了蜃樓術的話,妳看見的人也都是虛假的,所以要找到施術本人是很困難的,通常官府也不會插手管這種事。」他頓了一下,又問道:「妳丟失的只有銖玉嗎? 」
「是啊,不過也沒有很多啦。」李盛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以妳的身手,想要賺到銖玉應該不難。」離霄說道。
李盛夏垂眸,低聲說道:「可是,我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還是很不了解……究竟有什麼方法可以賺錢,我也不知道……」
離霄略顯疑惑,問道:「妳是從哪裡來的? 」
「我……」李盛夏一時之前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一陣後說道:「你聽過飛在空中的『鯤島』嗎?我想我大概是從那裡掉下來的吧。」
意外地, 離霄很快點頭表示理解,說道:「原來如此,難怪妳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是、是嗎……」李盛夏看了看自己,現在身上穿的是玉還給的衣服,和這裡人的風格很一致,還以為不會輕易被看穿。
見李盛夏似乎有些氣餒,離霄微微一笑,說道:「看妳這樣一個人,實在不放心,就讓在下陪妳一陣吧,至少先回城裡,找個安全的落腳處。」語畢,他拉起李盛夏,轉身就往拓苑城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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