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嫁 - 16. 三日兩夜

　　下課後，孫空游自然是跟著江霄廷離開學校，其實知道他有落腳的地方，南門苗已經很放心。

　　小舅父跟她一起坐車回家，期間說出祂看法。

　　「小游好像不是偽裝，似乎對你們有記憶上的缺失，究竟在那夜裡，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另外一興是被男人拐走吧？」

　　白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祂是盯著南門苗說出來，分明表示要她坦白從寬。

　　「空游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至於哥哥……我選擇不回答，反正現在空游心向江霄廷，小舅父不可能再威脅我。」

　　「呵哦……就是說妳知道一興失聯的理由？就不怕阿芒和阿凌發現長子失蹤麼？」

　　「我又不知道詳情，就算阿爸阿媽最後發現哥哥失蹤，我到時才告訴他們……」

　　「妳真淡定，凡人單純真好，沒有對神妖存在過危機感。」

　　「萬一有危險，我哥哥可以變成龍，然後便能飛上天逃跑。」

　　白尋忍不住捂嘴笑出來。

　　祂說︰「有那麼容易便好了，妳不知道天地初開時，妖物和神獸都是彼此之間的食物嗎？直至現在，依然有疑似被攻擊、吞吃的消息傳回天上。」

　　南門苗瞪大眼，不敢確定是否小舅父的虛張聲勢。

　　白尋在心裡不禁讚賞南門芒，教出一位很會守祕密的好女兒。

　　祂也不認為南門一興如自己口中說，遇上了危險，祂早就在學校裡聞出不該存在的氣味。

　　黑曜石為何會來人間？

　　白尋猜想可能和南門一興有關係。龍族的糾葛，只有龍王才會知道，金光凌可能清楚黑曜石來這裡的目的。

　　難不成是為了南門一興？

　　白尋在心裡偷笑了兩聲，想到久遠從姥姥聽回來一則的野史趣聞。如果真有其事，那麼一興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有貞操上的危機。再次盤算日子，忍不住輕笑搖頭，心想他可能已經被黑龍吃乾抹淨很久。

　　南門苗偷看小舅父揚出古怪的笑容，問道︰「小舅父在想什麼壞事？」

　　白尋笑而不語，片刻後才反問道︰「我為何要告訴妳？」

　　南門苗瞇起眼，當她沒有問對方好了。

　　白尋逗弄完外甥女，說︰「妳知道明天開始要三日兩夜，留校住宿嗎？」

　　南門苗頓時打了一個突，趕快問︰「這是怎麼的一回事？」

　　「不就是為了南門家長千金，可以跟神妖夫婿兩人，進行深入接觸的一場聯誼活動。」白尋聳了肩，毫無興趣說︰「總之我們的A班會留在學校宿舍三日兩夜，包括那些凡人子弟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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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沒想到有這種活動。」

　　江霄廷心情鬱悶地收拾行李，孫空游從神妖界拿來人間的東西，本來就一直放在宿舍，可以免除攜帶行李的麻煩。

　　孫空游問道︰「因為廷不能去打工嗎？」

　　江霄廷點了頭︰「整整三天的工資，我非常心痛。」

　　孫空游把先前一直跟著江霄廷，打工賺回來的錢，遞上給他道︰「廷，給。」

　　江霄廷出乎意料，握住手裡的錢發呆，然後很快恢復過來，他往孫空游的手裡塞回去，堅拒道︰「不可以，這是空游賺回來的報酬，我不能要！」

　　孫空游跟他互推鈔票，在過程中，鈔票的數量竟然增加了幾張，但這一切的變化，凡人的江霄廷根本沒有注意到。

　　孫空游說︰「廷，我既然住在這裡，便要付上貢獻。」

　　江霄廷數學成績不錯，很快計好這一條數。

　　空游在這裡吃和住都需要花錢。

　　於是，江霄廷收下孫空游的錢，點算之後，發現工資比他打工的數目為多。江霄廷本想詢問他為何有這麼多錢？但看見美滋滋幫手收拾行李的孫空游後，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他認為這名小子挺討人歡心。

　　金錢能夠收賣江霄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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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南門家。

南門苗也正在收拾行李，關於三日兩夜A班限定小活動，當中一些凡人自然抱持好奇，為什麼只有他們這一班？

　　南門堂山書院早就準備好說辭。

　　「每十年，舉辦一次的活動，僅限於最高樓層的班別擁有資格。」

　　由於是強制活動，大家不能說不去，否則有可能被退學。這一招下來，A班裡的十名凡人學生，便逼不得已參加，包括江霄廷在內。

　　A班的凡人學生裡，包括南門家長千金四人和江霄廷，以及另外五名凡人，共十人，當中還有三名是江粉。神妖新貴的留學生連同夫婿有十六人，如果要平均分配組隊，凡人學生裡面就要加入神妖學生。

　　三日兩夜說出來，當然包括日間活動，因此在第二日的早上，南門苗便和白尋一起出門。

　　手裡空空如也的白蛇王，一貫地悠然自得，坐上專用接送房車後座假寐。

　　南門苗好奇問祂︰「不帶東西過去嗎？」

　　白尋笑話她︰「我堂堂一介白蛇王，似是這種沒派頭的王嗎？上次猴少年拿過去妳家的東西只不過是二十分之一罷了，反正是回去宿舍，自然是回去原本的房間，沒有必要。」

　　南門苗早就知道根本不用關心小舅父。

　　據說三日兩夜的活動，南門堂山書院原本的負責人是金一興，但金老師持續告假，唯有把工作交給知情者的程老師擔當。

　　日間學校沒有夜裡來得吵雜，寧靜得有如一間被遺棄的建築物。

　　程老師在操場上看著A班學生，盤算著將十名凡人移去南座宿舍，那處通常會是老師們的休息場地，如果有凡人學生在夜裡趕不上搭乘專車返回市中心，南座宿舍可以讓他們度過一夜。

　　北座是專門為神妖新貴建造，其實兩座並非相隔很遠。半夜裡，校內不會亮起電燈，自然就不會出現探險的凡人宿友。

　　「……大約就這樣安排。」程老師依照學校的規定把凡人，包括南門長千金全部人安排在南座宿舍，其他神妖面無表情，因為祂們一向住在北座，沒必要再說明一次。

　　然後，程老師把章程分發出去，說︰「接著會說明三日兩夜裡會做的活動。第一天，即是今天，我們將會進行一個小型躲皮球遊戲。」

　　凡人學生眼睛眨啊眨，跟熟識的同學面面相覷。

　　程老師看著大家頭上冒出黑線，想到這種低智的遊戲說出來都覺得羞恥，慶幸神妖們跟本地的凡人學生有不一樣的表情，才讓程老師稍為獲得一絲安慰。

　　程老師加入了一些個人想法到躲皮球的遊戲裡，說︰「大家一定會想讓自己儘快出局，為了令大家能夠認真參加遊戲不作假，老師決定要讓最先輸掉的十人，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懲罰。」

　　A班凡人學生只有十位，同時都在︰「……」

　　神妖學生友好地交頭接耳，何謂真心話大冒險？

　　犬狛本想詢問孫空游知否是什麼遊戲？但孫空游一早就走到凡人代表的圈子裡，明顯劃分出的兩派，孫空游竟然站在那邊，犬狛猶豫是否跟過去，看見白尋和兔輕輕自動過檔，亦迫不及待想走過去，可惜祂被程老師攔截下來。

　　「犬同學，那邊人數足夠了。」

　　「蛤？」

　　犬狛數了數那邊的人數，一共有十三位。

　　祂扭頭再數這邊的人數，也是十三位。

　　「……」

　　兔輕輕在那邊向祂揮了揮手，表示出太慢了。

　　南門唐詩吸了一口大氣，撇了臉說︰「Ignorancecan be cured，but stupidity is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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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間的籃球場上被分成兩組，程老師的哨子吹響後，躲皮球正式開始。

　　「哇呀！B TEAM的鯉同學用腳把球踢過去。」

　　「A TEAM開罵，喂！你當足球踢嗎？哎呀！孫同學中了！不是太快吧……」

　　場內的A TEAM出現了一場小騷動，由於神妖新貴們不懂分輕重玩遊戲，凡人這隊必須要加入夫婿對抗，守護祂們的未婚妻，但孫空游竟然是守護江霄廷，硬生生用背部吃了一球，被B TEAM重創。

　　A TEAM憤然而去，指向B TEAM罵道︰「你們這麼大力，殺人嗎？」

　　鯉魚精不服氣，回罵道︰「我現在有殺掉你們當中的誰嗎？孫同學不是站了起來。」

　　A TEAM的凡人女生們趕緊掀開孫空游的衣服，背部有一大片紅色瘀青，看得女生們倒抽了一口涼氣。

　　由於孫空游是為救明顯被針對的江霄廷而受傷，女生們頓時對孫同學加分，好感度飆升起來。

　　程老師在場外抽了抽嘴角。

　　好感度應該是南門家長千金增加才對喔！

　　孫空游被趕離場。

　　他握緊江霄廷的手，向江粉們說︰「妳們一定要守護好廷呀！」

　　江粉自然不用他說，亦會以命相抵，邪惡軸心的B TEAM。

　　B TEAM感受到A TEAM女生們的憤怒，正打算收斂幾分，卻因為程老師要犬狛加入A TEAM而收回。

　　「程老師，不公平！」旋龜立即反抗道︰「你偏袒A TEAM。」

　　鰼鰼跟仙狸都同時點頭附和。

　　程老師揉了一下眉心，反問神妖同學們︰「祢們是哪種人？我能不偏袒A TEAM嗎？」

　　B TEAM裡根本沒有凡人，玩躲皮球的遊戲本來佔優勢，亦可以肯定令A TEAM輸掉十人，最好就是全部的夫婿跟長千金，這樣玩真心話大冒險時才會有趣。

　　程老師知道B TEAM的神妖眾，肯定會想先把A TEAM內的夫婿打垮才高興。

　　於是程老師向僅存的三名夫婿中的犬狛，命令道︰「祢要守護好A TEAM，明白麼？」

　　犬狛是狗，守護人類是祂的天職，於是大力地點頭︰「我一定會！」

　　一定會的狗，努力地自損自己人。

　　由於祂用手打回皮球，被程老師一聲「嗶」，成為第二位出場的人。

　　狗跟猴子默默地屈膝坐在場外地上，看著凡人如何演繹躲皮球的真正玩法。

　　由於實力一面倒，又由於有兩名蠢得很的神妖做了示範，B TEAM利用了祂們先天的優勢，沒有人掉坑，躲開球的攻擊。

　　白尋輕鬆地拉著外甥女迴避向她襲來的皮球，同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凡人不可能躲得過皮球，但他們每次都沒有被打中。

　　A TEAM裡能夠使用法術的人，除了祂外，就只有兔輕輕。

　　「哎呀！南門珠淚和南門唐詩被一個攻擊打下了。」

　　場外實況中的程老師，比場內女生叫「哎呀」，還要大聲。

　　南門珠淚早就想離場。

　　南門唐詩跟著珠淚坐在一角。

　　犬狛見狀，湊上前想安慰未婚妻︰「不要難過啊……」

　　「蛤？我不知多想出局呀！」南門唐詩向對著她搖尾巴的黑狗，表示弄錯了，喝道︰「滾回去猴子那邊。」

　　犬狛扭頭看了眼心思全放在場內的猴子。

　　對方的目光根本不是放在南門苗身上，一隻追著男生身影看的猴子，祂打了一個寒顫，屁股坐到南門唐詩身旁。但祂沒有注意到，每次猴少年都會用不著墨的方式，悄悄瞟向南門苗，雖然只是輕拂的視線，亦能看出他其實很關心她的。

　　「砰轟！」

　　大蛇一個怒瞪，把B TEAM剛才攻擊的鰼鰼嚇得縮回去。

　　「小舅父，沒事吧？」南門苗上前慰問祂。

　　「能有什麼事！？只不過是被皮球打中，唔哼！」

　　白尋擰了下脖子，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投放到兔輕輕身上。

　　兔輕輕向祂笑了笑。

　　白尋心裡想，雖然兔輕輕向凡人施法術，讓他們能夠避過皮球，但竟然有膽量向偉大的大蛇施法。祢有種！

　　接著兔輕輕看了一眼現在的情況，如果全部是A TEAM人掉坑，好像說不過去，於是鰼鰼成為B TEAM的不幸落敗者。再後來，又順利地讓餘下的兩名長千金落馬，祂拉了江霄廷一起，成為懲罰遊戲的十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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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英諺：「Ignorance can be cured，but stupidity isforever。」的意思是指，無知是可以治癒的，但愚蠢就是一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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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三日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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