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也可以千奇百樣第二屆 - 惡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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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惡夢

水谷

Dec 23, 2024

203

3 分鐘 98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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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很好，要繼續保持喔！」某個中午，笑得和藹的老師朝我遞來用紅字畫著笑臉的成績單。

我笑了笑，接過那張單薄的紙回座。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P5VfIGEv

拉開座椅，鐵製的椅腳和地面摩擦，發出了難聽的嘎嘎聲。

說的好像讀書多有用處一樣。

多做對幾題，難不成未來就真的可以少走幾步冤枉路嗎？

迷茫的如載浮載沉的扁舟，只是躊躇在破爛的地圖上，尋找不知何樣的寶藏，為此心被燃成一片荒漠——不用說以後，我現在就活得像個大冤種。

就算明白，我也依然獨行於僅有的選擇。

「唉……」一口長氣從胸中吁出，泛白的指尖來回撫著皺巴巴的紙張，試圖讓那面蒼白至少看來完整。

——算了，現在只談未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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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裡輾轉，闔眼，儘管早已知道會發生些什麼。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B9yn6Jq6

無人的夜裡總被惡夢纏身。

對於眼底的暗沉見怪不怪，沒有誰覺得非比尋常，都只用「挑燈夜讀」自以為的解釋過去。

想著想著，再睜眼已在身處異處。

黑紅色的泥沼如腐敗的肉塊，翻湧著淹沒到我的小腿肚，四周是一片沒有光彩的黑霧，似是一觸可及，又如毫無邊際。

令人窒息。

呼了口氣，我抬腳走向無邊黑暗。

「滴……答……滴……答……」噠噠的腳步聲被泥巴滑落的聲音取代，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QIKCm4HP

繃緊的思緒如在鋼索上踉蹌前行，延展、扭曲，竭力保持著平衡。

愈走愈深陷其中，一陣暗沉沉的霧氣猛的自泥濘中襲來，沿著腳踝一圈圈的攀上我的大腿、腰際，最後在頸脖處稍作停留，將我整個人包裹起來。

「等你好久了。」低啞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霧氣在不遠處一下聚成一個男人的身形，他漂浮在半空中，卻像躺在沙發上一樣愜意慵懶的擺弄著手指。

「……」板著一張臉，我沒有看向他。

夢裡總會出現這個男人。

「做什麼？」他輕笑了一聲，凝聚在我面前，捏起我的下巴，居高如王，「看著我。」

望去，他輪廓模糊的臉上戴著瘆人的面具，白底上用紅色油漆畫著一張令人作嘔的笑臉，歪曲的嘴角幾乎咧到眼尾。

「噁心。」我別開頭。

「躲我？你逃避的事還不夠多嗎？」他兀自湊到我面前，距離讓我幾乎屏息。

「未來？就現在這副死樣子，你還有什麼未來可言？」他說來一派輕鬆。

「別說了。」感覺全身血液都要凝結。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IrAyfr6e

「可笑，這麼活著有什麼意義啊？等你停下腳步，就會發現自己只剩下一些死文字。」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iWQxHmkj

「閉嘴！」怒吼劃破了靜滯的空氣。

「為什麼總是要說這些……說這些……？」我輕顫的語尾在空蕩蕩的世界暴露無遺。

「我也……很努力啊……」低下頭閉緊雙眼，脫口而出的話沒有半點氣勢。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CewGjHCd

「噢……可憐的孩子……」他微微彎下腰，掌心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頰，言語卻帶幾分嘲笑，「你以為那有用嗎？」

「不要碰我！」拍開他的手，我攥緊了拳頭朝他揮去。

啪噠一聲，他臉上的面具應聲而下。

「……喔？你好啊？」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開朗的向我揮了揮手。

——只不過，是用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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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陽光一如既往灑落窗邊，亮得刺眼。

意識還飄忽著，新的一天被悄然扯開序幕。

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涼意。

「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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