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瓏問武 - 第十章－京城之夜（三）

晚宴之後，眾門派之首借機會與右丞相套交情，一眾年輕傳人對中年人的權力欲望甚感沒趣，便紛紛退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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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走到宗嶺巖身旁，後者不發一言裝作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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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笑道：「宗兄，漫漫良夜，可別浪費了不夜京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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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左右顧盼，確定沒人聽見後才怒瞪邊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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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惱道：「別胡說，練武之人當然要早睡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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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哈哈大笑，旁邊的人目光紛紛投來，令宗嶺巖神色略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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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喘著氣笑說：「你們這些門派子弟，不就喝個花酒而已，慌張得活見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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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當面被恥笑，非但沒有動氣，反是露出無奈的表情，似有甚麼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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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悶的邊浪濤向來不喜參與這種應酬宴會，只是作為巨鯊幫少主難逃職責，哪想到會再度遇上宗嶺巖，而這人的古怪行徑和一身高強武藝都令邊浪濤甚感有趣，頓時不覺飯局難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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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說：「想必貴門派自有規距，加上令師為人嚴守門規，才令你不得不偷偷摸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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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猜中了事實的七八成，宗嶺巖不禁嘆了一口氣，不過邊浪濤沒想到的是，這還和霸王斧的武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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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歉道：「昨晚情況特殊，誤會了兄台而大生干戈，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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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拍了拍對方厚實的肩膀：「不礙事，正好我要再去桃香苑一趟，不如與宗兄台結伴同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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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臉上一陣尷尬，壓低聲音說：「昨晚師傅已問起我去何處了，只怕不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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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嘴角上揚：「宗兄別誤會，這次可是為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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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一臉疑惑，兩個大男人齊赴煙花之地，又何正經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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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微笑低聲說：「比武代表裡有奸細，線索就在桃香苑，此行可說是兇險萬分，宗兄可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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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此言，宗嶺巖更是大惑不解，但想起昨夜相遇時的古怪場面，看來邊浪濤是另有計劃。一半出於好奇，一半是難抵溫柔鄉的誘惑，加上宗嶺巖對自己武功有十足信心，便不再推搪，跟隨邊浪濤離開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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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雖然失去了追尋楚若蘭的機會，但邊浪濤當然不會就此放過線索，他看準對方不會放任一個洞悉楚若蘭身份的人逍遙下去，肯定離開丞相府時便會被盯上，索性放開懷抱，邀請七巖宗的高手同行，狠狠地玩他一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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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達桃香苑時，本應是人客鼎盛之時，為怕被人認出，宗嶺巖還特地以帽遮臉，但戴在身型高大壯碩的他頭上，反而更是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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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奇道：「奇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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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桃香苑，此時烏燈黑火人去樓空，大門貼了一張告示，邊浪濤順手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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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主有喜，休業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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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笑道：「妓院有喜？難道是鴇母生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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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輕輕推了推門，卻是一碰即開，平常夜裡載歌載舞的京城第一青樓，此刻連半點聲音都沒有，漆黑一片的大廳顯得莫名詭秘。即使如此，仍難阻邊浪濤夜闖青樓的決心，他踏步便欲進去，卻被宗嶺巖伸手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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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凝色道：「慢著，裡面有人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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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灑然說：「青樓當然要有人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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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聞言一呆，他與邊浪濤認識尚淺，卻已發覺此人隨性得很，思路古怪甚難捉摸。就在他愣住時，邊浪濤已越過他走進了桃香苑大廳，無可奈何下，宗嶺巖只得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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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得落針可聞的大廳只聽見門縫進風的尖嘯聲，看似無人卻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甫踏進室內，無形的壓力便如細針刺著武者的觸覺。宗嶺巖已握著了背後的斧柄，他感覺到幾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們，沒有殺氣溢流，亦幾乎完全隱藏氣息，單能做到這一點已說明藏身青樓內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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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似渾然不覺，張嘴便喊：「客人來了，出來吧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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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聲在大廳迴盪，受聲音刺激，樓上果傳出一絲輕微的衣衫磨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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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鯊幫少主何苦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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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柔悅耳的語聲以內力輸送，言猶在耳卻又在室內泛起回音，教人難辨方位，這份深厚功力令宗嶺巖動容，不禁暗怪邊浪濤沒好帶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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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大笑：「上次未能與楚姑娘正面相見，今次我特地與友同來，希望可欣賞姑娘京城一絕的琴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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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語道破身份，楚若蘭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發出一聲幽幽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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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就為公子獻上鎮魂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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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琴音響起，樓上東南西北廂房同時有人破窗而出，四道身影全向邊、宗二人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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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沒好氣說：「好傢伙騙我來當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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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笑說：「要見京城第一名妓，怎會沒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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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壓力襲來，宗嶺巖揮動斧頭，霸王訣專破圍攻的一式，剛強氣勁席捲四周，讓四名施襲者同時身影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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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一瞬間的空隙，邊浪濤的左右腿已踩在其中二人身上，只見他雙腿向上一划，對方胸口立即掛彩，兩道血柱沖天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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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那兩人面對著宗嶺巖，經由剛猛無匹的神力所揮動的霸王斧，兵刃相撞響起震耳欲聾的交擊聲，震蕩撼動心臟，直把琴音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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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宗嶺巖一招去老時，頭頂突傳來驚人的氣勁，以真氣灌注於琴弦，所彈的音波如同利箭，來勢之急不容宗嶺巖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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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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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邊浪濤已閃到宗嶺巖面前，雙臂看準箭勁擋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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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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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蘭的身影飄然落到大廳，比起以名妓身份出現於人前，這時的她臉上略施脂粉，身上穿著方便夜行的緊身衣，包裹著豔絕京城的曼妙身段，香豔得令人窒息，而她手中那副特製琴，卻是獨門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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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蘭說：「邊公子身上還藏著多少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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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雙手皆戴著精鋼護臂，鞋底亦鑲了刀刃，這正是他無跡可尋的奇門武學，變化多端的招式加上渾身法寶，確令人難以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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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沒正面回答：「怎麼也比不上楚姑娘的琴別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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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蘭纖手輕撫琴身，臉上流露出溫柔優雅的表情，與室內的廝殺氣氛格格不入，花容玉貌看得宗嶺巖整個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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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蘭輕輕說：「此乃仿照宋代名琴『松石間意』所造，只不過兼為兵器之用而特別製作，空有其形失了雅意，教公子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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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喃喃道：「實在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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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蘭說：「看來這位公子也是懂琴之人，就讓奴家奏一曲，想來兩位結伴上路亦不致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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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忍不住拍了一下宗嶺巖，嘗試將傾倒於絕色的精神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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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國色天香的美人身負上乘武功，且以名妓身份騙倒了無數京城上流，潛伏至今才放棄偽裝，說明其圖謀已是昭然若揭，心思細微的邊浪濤自然聯想到，整件事與御前比武息息相關，而對方身份詭秘，無論左右派都成為了他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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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楚若蘭的偽裝無懈可擊，卻在邊浪濤的窮追猛打下洩漏破綻，以致身份敗露，此時楚若蘭一方殺機盡現，就算多了一名宗嶺嶽也無阻他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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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再度交手，在楚若蘭的琴音擾亂下，邊浪濤和宗嶺巖的集中力皆大打折扣，奇怪的是對方四名高手卻不受影響，出手依然快狠準，迫得邊、宗二人退至角落，沒法抓住反擊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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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功力，楚若蘭猶在邊、宗二人之上，配合那四位擅長圍攻的高手，確實有足夠本錢擊殺兩人。施展霸王訣的宗嶺巖氣息判若兩人，霸氣四溢的他絲毫無懼，單憑氣勢完全壓倒對方，才勉強維持住均勢。不過，久守必失，邊浪濤想必很明白這道理，只是他看上去一直在等待甚麼，全程只是遊鬥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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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內的騷動恐怕不久便會引起注意，況且說不定巨鯊幫的人亦在不遠處，因此邊浪濤才如此游刃有餘。楚若蘭上次的刺殺落入了邊浪濤的計算之中，這時已不敢對此子的心計輕疏大意，不由得心裡暗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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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灑然笑道：「若蘭不必驚怕，委身老子作妾，便饒你刺殺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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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蘭淡然說：「只怕公子無命見日出，何必累奴家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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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琴音真勁射向邊浪濤，卻聞「叮、叮」兩聲，給他以護臂擋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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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盛傳巨鯊幫少主游手好閒，向來愛好玩樂不太過問幫中要事，武功雖好卻非大將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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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情報來源是誰，怎會嚴重錯估了巨鯊幫少主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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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再拖下去，楚若蘭纖指振動弦線，同時運氣束音成箭，尖嘯聲與琴音互相配合，真氣音箭連珠爆發疾射向邊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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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邊浪濤剛避開兩名高手的夾擊，正是新舊內息交替之間，楚若蘭的時機可說是拿捏得精準無比，這一擊無法閃避只能硬擋，但如此一來非受內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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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虎目透射異芒，左腳踏出踩穩地面，一股不應存在的新勁奮然爆發，精鋼護臂猛地擊向箭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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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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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巨響之間，楚若蘭神色微變望向邊浪濤，瞬間的功力提昇，說明對方一直在留力，真正底蘊根本還未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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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宗嶺巖同樣訝異，心想自己拚命時這傢伙竟然還在留前鬥後，不禁為之氣結。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二樓走廊閃電般飛來，邊浪濤以真正實力還擊的一剎那，餘勁去盡空隙乍現，這隱藏至今的高手氣息到此刻才顯露，連宗嶺巖也是毫不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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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直指邊浪濤咽喉，倉促間宗嶺巖暴喝一聲，提斧救援，但還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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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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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嘴角上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勁箭穿窗而入，不偏不倚疾射向施襲者頭部，單是這準繩度及凌厲箭勁，已足以對任何高手構成必殺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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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自己的生命來換取邊浪濤一條命，還是選擇自保？施襲者不容細想，旋身收刀劈向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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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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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敵方潛藏之人黑布蒙臉，全身僅露出一雙眼睛，手中握著常見的長刀，被箭勁迫退之後，一雙鷹目緊盯邊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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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嶺巖斧頭轟然劈向對方，面對霸王斧的猛招，蒙面人一退再退，直至來到楚若蘭身邊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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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外埋伏了用箭高手，說明邊浪濤此次前來乃早有準備，相信除了箭手必定尚有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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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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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當機立斷，而他的地位顯然高於楚若蘭，後者點頭領命，其餘四名黑衣人亦立即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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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笑說：「曲未奏完，楚姑娘何必急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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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果如那蒙面人所料，一行十人的隊伍從正門衝進桃香苑，蒙面人雙目透現殺機，與楚若蘭退往廚房方向時，後門一方又闖進另一批人馬，將他們前後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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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鯊幫既為沿海大幫派，京城又怎會沒有一百幾十個好手呢，早在出發時邊浪濤的心腹已安排人馬埋伏在桃香苑周圍的民居內，連幫中第一神箭手都出山助陣，證明邊浪濤對圍捕行動是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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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冷哼一聲：「小子，來日再和巨鯊幫算這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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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級別較低的黑衣人突兵分兩路，各自衝向正明和後門的隊伍，眾人大惑不解，但仍舉刀準備將這四人大卸八塊，邊浪濤心生不祥預兆，望向其中二人，果見他們眼神流露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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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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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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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警慢了半拍，四名黑衣死士同時引爆藏在身上的火藥，青樓內捲起火舌，猛風吹得邊浪濤飛退，還好宗嶺巖反應快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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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鯊幫的人馬大半倒在地上，離死士最近的幫眾被炸得血肉模糊，其他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更糟的是，蒙面人和楚若蘭已然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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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浪濤臉上再無笑容，如此手段，就算是黑道巨頭都不禁為之懍然，加上對方武功之高，京城之夜再添詭秘。2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ldcBIE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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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京城之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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