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所見

我叫佐然，這名字聽起來也許有些文藝，實際上我過的日子一點也不詩意。我的左眼與陰曹地府有一條無法切斷的聯繫，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鬼魂。我不曾跟旁人提起這件事，因為說了也只會被當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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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家長照中心工作，負責照顧一些精神狀況不太穩定的患者。這裡有時比鬼還難搞的人多。我習慣了他們的情緒、幻覺，和時不時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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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以為只要我不和“它們”對話我就不會有事，直到這天來了一個不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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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這是你今天負責的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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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看著院長給他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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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

年齡：30

病歷：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以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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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看著沈嶼的病歷感覺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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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我們不是長照中心嗎？怎麼突然變成精神病院了」佐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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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但醫院那邊檢查報告結果顯示他一切都正常，也拒絕服用任何藥物，不管是心裡還是生理…」這時院長沉默了一會說道「但是他常常說他的“女友”就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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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聽到這皺眉「但那為什麼要轉來長照中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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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嘆了口氣「也許普通的治療已經沒辦法了，醫院那邊判斷或許讓他接受陪伴看看能不能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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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點頭，下午沈嶼就進來了，兩人簡單的自我介紹，本來一切還好好的，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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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順便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隨後他只想門口外面的一顆樹「那是我的女朋友，她叫顧湘，比較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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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往樹的方向看過去，右眼看過去只是一顆樹而已，但左眼看著樹下有很多鬼魂，但有個鬼魂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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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確實站著一個女人，身穿白色洋裝，黑色長髮及肩，朝著兩人的方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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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覺得有些奇怪，也許是其他老人們過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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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點點頭轉過身，但沈嶼突然開口「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病…」沈嶼的口氣突然從開心變的難過「我不懂…明明他就在我身邊…可是…」說著沈嶼的眼淚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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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跟你說我能看見呢？」佐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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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嘆了氣「唉…算了吧，每個人都否定我，我都快把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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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顧湘走了過來抱住沈嶼「沒關係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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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矇了，左眼看過去發現她不像其他鬼魂那樣陰冷或飄忽不定，她有血有肉般地“存在”，那種凝實感讓佐然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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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說些什麼時看到了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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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顧湘，我愛妳」沈嶼深情的說著，心裡延伸出一條紅線連到顧湘的心，這讓佐然更不確定了，他從沒看過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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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光佐然成為沈嶼的陪伴者，沈嶼也慢慢接受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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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病房內開始發生異狀。病患莫名驚恐、夢中尖叫，甚至有一位老人凌晨墜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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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去看監視器，但監視器畫面模糊，事故前，右眼看著一切正常，但左眼有一道模糊人影出現在窗邊——看不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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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佐然帶著沈嶼去放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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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我看的見你女友」佐然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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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有點疑惑，不解為什麼佐然突然這麼說「唉…算了吧，不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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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突然指著跟在後面的顧湘「長髮及肩，白色洋裝，還有一個白色髮夾，這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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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和顧湘矇了，他們都驚訝佐然“看的見”顧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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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非常開心「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沒瘋！」沈嶼熱淚盈眶牽起顧湘的手「顧湘…你是真實的…太好了，終於有人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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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好了…」顧湘卻一臉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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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沈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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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突然開口「別高興的太早，你的女朋友除了你只有我看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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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的笑容僵住了，眼神慢慢從愉悅變成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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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意思？」沈嶼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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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眼看的見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顧湘她…不是人，但也不是鬼…」佐然頓了一下又說道「鬼魂是沒有實體的，但顧湘…比其他鬼魂的實體感重很多，甚至讓我覺得她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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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的表情變的凝重，眼裡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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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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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病」不等沈嶼話說完佐然直接肯定「顧湘她是真的…但同時她也不是…我會想辦法找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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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顧湘突然抱住沈嶼「他已經很痛苦了！求求你不要在剝奪他了！」顧湘忍不住了，淚水像潰堤般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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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湘…」沈嶼抱住了他「佐然，不管顧湘是不是真的…也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有病，我都希望與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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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沉默了一會開口「如果你希望是這樣，那我尊重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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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沈嶼和佐然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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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佐然仔細想了下開口把長照中心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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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顧湘，我很確定」沈嶼斬釘截鐵「顧湘每個晚上都陪在我身邊，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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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湘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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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佐然上完廁所洗手時鏡子突然出現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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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做的…」顧湘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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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佐然抬頭從鏡子上看到顧湘的身影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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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拜託別突然出聲啊…」佐然被嚇得上氣不接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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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顧湘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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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是你…我會想辦法找出那隻鬼的」這時佐然突然想到「等等…這是男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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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一說顧湘也突然想到，臉開始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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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顧湘害羞的穿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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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一臉矇，心想：該喊變態的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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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快回去好好待在沈嶼身邊，我可不想被爆出綠了自己的病患啊！」不管顧湘有沒有聽到佐然朝著顧湘離開的方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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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一間病房內，一位老人渾身抽搐，嘴裡念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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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殺了…吃了…吃乾抹淨…桀桀桀…」盤旋在老人身上的黑霧開始蔓延開來，直到陽氣被吸乾，老人也沒了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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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護理人員看到老人癱倒在床上，護理人員看到是嚇得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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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的左眼看到老人身上還殘留著一點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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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佐然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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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夜，佐然正吃著泡麵，顧湘突然衝進佐然的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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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顧湘撲上來，聲音裡帶著哭腔，「快救沈嶼！他快被拉走了……我擋不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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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也放下泡麵和顧湘衝進沈嶼的房間，他的右眼依舊是平常的深色，而左眼卻緩緩泛出幽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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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衝到沈嶼的房間，冷風席捲整個病房。牆上的照片掉落，燈光劇烈閃爍。沈嶼的身體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撕扯，背部浮現出一張詭異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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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啊…左眼之人……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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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笑臉扭曲不堪，雙眼猩紅，嘴巴裂到耳根，牙齒一層疊一層像是剃刀般鋒利，從中溢出的黑霧化作無數細小手指，在空中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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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佐然聲音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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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指著佐然的左眼「我知道你那隻眼睛看的見…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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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低沉沙啞，彷彿同時來自數百個喉嚨。沈嶼的臉被鬼臉重疊，慢慢浮現出另一張血肉模糊的嘴臉，那嘴臉時而哭泣、時而大笑、時而發出嬰兒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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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牆壁開始滲出黑血，病房的門在佐然背後緩緩關上，窗外突然有數百隻烏鴉撞擊玻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撕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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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笑得癲狂，張開如裂縫般的嘴巴：「我已經嚐過三十二人的陽氣…本來打算吃了這裡的人最後再吃你的……但送上門的點心我也接受…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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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低聲喝道：「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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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怔了一下，笑意凝固，隨即四周空間開始扭曲，牆壁像是被燒蝕般塌陷、融化，病房變成了黑霧繚繞、血氣翻湧的刑場。空氣中充斥著腐肉與焦木的氣味，鐵鏈拖曳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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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你是誰！」惡鬼面露驚恐，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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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驚恐地看向佐然，「你……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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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個替人送終的罷了……但我的左眼，看得見你該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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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閻羅齊齊現身，自虛空中步出，氣場壓得空氣都像要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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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王首先怒聲喝道：「此鬼生前弒父殺母，死後怨念不散，潛入人間吸食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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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王接著控訴：「你潛入夢境，擾亂陰陽，導致多人神志錯亂、夢魘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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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王冷冷開口：「你趁病痛之人陽氣薄弱之際奪魂奪魄，擾亂生死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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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王怒目而視：「曾奪一對雙胞胎之魂，偽裝成母胎鬼，導致孕婦產難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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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王聲音如雷：「你妄想吞噬魂核，妄圖重返陽間，陰律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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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王一指點向惡鬼：「你污穢陰河，引惹怨靈，造成長照中心靈障激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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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王怒喝：「你已非孤魂野鬼，而是入魔之惡靈，犯下無數陰界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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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城王冷然道：「數名地府使者受你重創，損壞靈途，罪無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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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王補充：「你操縱虛假影像迷惑活人，使其自戕、墜樓、精神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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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輪王最後宣判：「惡靈孽障，萬惡不赦！即刻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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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烈焰自地底升騰，鐵鍊從地獄深淵攀上惡鬼四肢，鎖入骨血。惡鬼尖聲嚎叫，臉上開始扭曲，彷彿千百張臉在撕裂之中浮現——那些正是他所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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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沒——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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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整個鬼影被血紅鐵鍊撕扯入地底，慘叫聲餘音繞耳，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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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閻羅目光齊刷刷落在顧湘身上，佐然心頭一緊，立刻擋在顧湘前方：「她沒害人！她不是惡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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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秦廣王抬手制止，語氣柔和許多：「她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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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王補充道：「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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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王道：「她是靈魂的碎片，由沈嶼深層潰散的意志所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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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怔住，顧湘也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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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愛而生，因孤獨而成。既無惡念，亦無執念。」平等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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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來帶她走的嗎？」佐然試探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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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王輕笑搖頭：「她的存在，由陽魂構成，也屬於沈嶼的一部分，若他接受，她可留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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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拒絕，她將自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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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點頭，雙手合十向十殿閻羅鞠躬：「多謝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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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閻羅化為金芒，消失於空氣中，刑場景象迅速瓦解，恢復成病房。顧湘站在佐然身側，低聲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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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然輕輕點頭，眼神有些複雜。他走出病房，望著長照中心冰冷的走廊，內心仍不斷追問：到底沈嶼曾經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一個人，連靈魂都被撕裂成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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