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平常如果是公務訊息的話,爆豪勝己並不會即時查看。但現在面對任何事,都必須更加小心謹慎地處理,所以他不得不將手上的敵人轉交給夥伴,以抽出身來查看訊息。是綠谷出久。
花了點時間在家中尋找,卻還是沒找到轟焦凍的另一支私人手機,在昨晚的氣氛下,去詢問同居人也顯得很不自然,這件事情就只好暫時擱置了。結果,卻變成綠谷出久傳訊息到了公務手機中。他寫得拘謹,就像是同學或同事間會發送的訊息。說他曾經嘗試傳訊息到另一隻手機去,但卻沒得到回覆。於是只好回覆說,那支手機不小心摔壞了。混帳,我也想找到那支手機啊,爆豪勝己有些不悅地想著。
所以綠谷出久就把想要告知的事情,發到了這支公務手機中。內容是想要約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就在上次的那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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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哪一家?能不能寫清楚一點?既然提到的是上次去過的地方,只好迂迴地回問他,不換其他的口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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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對方回了訊息說,不是你說也想嚐嚐他們菜單上的其他料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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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真的是挖了一堆坑給人跳。只好硬著頭皮回覆說,把定位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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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乾脆地發了定位地點,並且說,下班之後會在路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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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十分理性的做法。現在作為教師的綠谷出久從公眾人物的行列中退了下來,他的相貌與10年前相比,——不,更正一下,因為對時間的認知有著一年的空缺,所以是與11年前相比,——並沒有什麼顯著的改變。但是距離顛覆社會的大戰過了許久,大眾對這件事情的記憶會逐漸淡薄。反倒是現在身為No.1英雄的轟焦凍的臉,更加引人注目。最好不要讓轟焦凍作為等人的那方比較好。而且,教師這種職業,或許下班時間比較固定吧,綠谷出久主動說要由他先到定位點等待,似乎也很合理。
這讓爆豪勝己心中有股麻癢的躁動。雖然說兩個人正在同居,但是在外頭約見面,感受還是不同的。等等,這算是『約會』嗎?
唔啊。一旦意識到這點,爆豪勝己不住地用手遮住下半張逐漸轉紅的臉。真的可以嗎?就這樣偷走轟焦凍的生活⋯⋯可以在下班的時候跟綠谷出久來場晚餐約會,用餐完還能夠回到兩人共築的愛巢。這種事,爆豪勝己是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或許,是曾經有過這樣的幻想,但是貧乏的想像力,根本無法填補那些未發生過的細節。而現在,居然有機會能夠品味到這樣的幸福⋯⋯
雖然那個臭書呆子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而表現得有些病態,即使他的心靈上出現了某些缺陷,變得不再像是平凡而完好的人,但是綠谷出久就是綠谷出久,仍然不會有任何改變。如果他有任何的焦慮,而焦慮的來源是來自於對轟焦凍的不確定感,為他拂去就是了。轟焦凍不會是膽敢得到了他的心,還想著要跟他分手吧?這種事情,太不可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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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的心,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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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爆豪勝己突然感到錐心的刺痛。不知道是該為了能夠繼續假扮轟焦凍來讓綠谷出久放心,而感到高興;抑或是因為綠谷出久是屬於別人的這件事,而感到傷悲。當年,離開他身邊的時候,早就做好這種覺悟了吧。應該說,就是為了不要繼續出現在綠谷出久身旁,影響他的決策,所以才選擇遠赴他鄉的生活。因為,就是因為那個爆豪勝己自己也無能為力改變的事實,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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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爆豪勝己下定了決心:把握時間,好好扮演轟焦凍,成為一個能夠支撐綠谷出久的轟焦凍。
綠谷出久的安穩與幸福,是最優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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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爆豪勝己對轟焦凍的理解,覺得那個人和自己有些相似。對於事情的認定方法相當執著。既然轟焦凍與綠谷出久兩人之間的關係顯而易見,實在不覺得轟焦凍會輕易放手。也許轟焦凍因為什麼理由而感到猶豫,而這樣的猶豫讓綠谷出久不安,不過,至於那是什麼理由,只能之後再搞清楚了。
雖然也不知道這樣的交換身體,究竟要持續多長的時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爆豪勝己堅信著轟焦凍或許也在某個地方,努力地維持原始的『爆豪勝己』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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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白癡。你們兩個,都由我來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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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現實之中,將抓捕敵人後的手續交由其他幾名夥伴,便跟一名下屬繼續轄區的巡邏。轟焦凍這家伙不知道為什麼英雄不好好幹,在街頭的廣告看板時常出現他的臉。不仔細看,還不曉得到底在代言什麼東西?畢竟臉部所在的面積太大了。也有人拿著手機遠遠拍照,但民眾也守著分寸,並沒有人接近過來打擾。畢竟身著英雄的特戰服,他與下屬兩人很明顯就是在執行公務,這樣倒也樂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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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吧,我今天有點事。」接著的一路上沒再發生什麼事,眼看時間也鄰近了交班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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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的。真好啊,是要去跟戀人——」下屬可能因為疲倦,口無遮攔地自言自語了起來,但說到一半又驚覺不該如此無理,硬生生地停止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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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可不是我說的,我什麼都沒說啊?!爆豪勝己當然知道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微微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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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又知道什麼?」因為太訝異,所以忍不住回問了。轟焦凍有戀人的這件事,該不會是公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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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轉投資的那件事,是怎麼來的?」下屬是一名天真浪漫的青年,知道自己說溜嘴,言詞閃爍著,顧左右而言他地提起了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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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去。」冷冷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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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boss不是用了公司名義去投資了焰核生技嗎,董事會那時候超生氣的,您忘記了嗎?」轟焦凍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下屬也有點嚇了一跳,只好聽令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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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資那個,跟什麼戀不戀人的,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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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為了boss藏在深閨中的戀人嗎?」下屬的眼神飄忽著,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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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多少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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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怎麼不是問,多少人不知道⋯⋯」轟焦凍咄咄逼人的態度太過反常,下屬表現出一種眼神死的神情,連言談之間都變得有距離感了,並開始使用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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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沒理會他,開始整理起所獲得的新情報。
就下屬所言,他應該不知道轟焦凍的戀人是誰。從轟焦凍的所作所為看來,他應該把綠谷出久藏得很好。至少在職場上,這些同事不曉得綠谷出久的名字。
再來,非常重要的一點,綠谷出久之前服用的藥物的製藥廠商:焰核生技,是轟焦凍特地去投資的,而且投資的理由是為了轟焦凍的戀人。這點似乎很多人都知道。那幾乎可以斷言,Oblivionil(忘憂寧)的開發,完全是為了綠谷出久。就藥袋上的資訊看來,轟焦凍想要讓綠谷出久忘記特定的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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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之後過了多久了?」再次換個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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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多久,大概一年左右吧?」下屬歪著頭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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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是這個時間點。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也正好是爆豪勝己記憶空缺的時間長度。
臨床上來說,藥物的開發不可能如此迅速。從轟焦凍投資之後也不過一年,而綠谷出久的服藥期間就已經涵蓋了半年。會不會,出錢投資的這件事情,只是需要更加速進程,而,Oblivionil(忘憂寧)本身的開發,早在更久之前就已經在進行了?這麼想的話,感覺比較合理。就因為發生了某些、必須讓新藥快些開發成功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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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最後仍不忘和提供情報的人道謝,然後就急匆匆地轉身回事務所去了。如果可以的話,能用一點空檔的時間,查查看事務所內部的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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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已經用手機嘗試過了。用日期區間當作篩選,查找了一年前的新聞報導,想看看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重大事件。用了『綠谷出久』當作關鍵字,或用了『雄英』、『教師』,但是全都一無所獲。用了『轟焦凍』、『轟』,也只會出現他們家公司營運、或英雄事蹟的報導,並沒有出現什麼負面新聞。的確出現了關於焰核生技轉投資的相關報導,但內容也僅是寫著公司的介紹,與在網頁上看到的簡介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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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事務所後,用了轟焦凍的電腦查詢了內部資料。電腦當然有設密碼,爆豪勝己也絕對不可能知道轟焦凍設立密碼的習慣。這都要感謝轟焦凍把所有帳號密碼,儲存在可人臉辨識解鎖的手機內,才讓他找到了途徑登入。
知道了確切日期,所以直接找尋一年前的行事曆。的確是找到了與焰核生技的會議,但日期的前後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留意的行程。就算找到了會議記錄,大概也只是與投資相關的議題,並不會有藥物開發的歷程吧。
隨著滑鼠滾輪的滾動,爆豪勝己還發現了一件事情。轟焦凍似乎有按照不同工作類別,來將行事曆的標籤標記上不同顏色的習慣。從一年前開始,某幾個顏色的標籤就變多了。其中一個顏色,可以預料的是與焰核生技相關的會議;另外一個顏色,則是代言相關的工作。意即轟焦凍以往並不常接廣告的拍攝。是這一年來,才頻繁接觸的。
還有,剛才下屬也提到了,關於董事會很生氣的事情。這跟錢有關嗎?由於轉投資生技公司,需要太多資金,所以轟焦凍才會接許多以往他不願意碰的工作?行程表才會變得這麼滿?連第一線的工作都得執行?
而這樣的轉變,可能讓轟焦凍身邊的人都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所有人都默認了,轟焦凍瘋狂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某個被他藏起來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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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轟焦凍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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