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3H宮廷PARO《杏花紛飛》 - 小宮女偷溜出宮

　　雅妮特回到了方果宮，想起剛才與菲力克斯的對話，自己怎麼會對他說等她完成曲子的話呢……明明是要讓他忘掉的。但見他一臉期待……情不自禁就脫口而出，這還是她初次遇到對她的自創歌曲這麼有興趣的人。

　　梅爾賽德司早已準備好一桌菜等著她，見她回來就立刻上前迎接。

　　雅妮特見桌上的菜餚，一臉抱歉。

　　「嗚啊、梅戚抱歉……我已經吃飽了……」

　　「哎呀，已經吃過了？」梅爾賽德司單手托腮，略感驚訝。

　　雅妮特頻頻道歉。梅爾賽德司只是搖搖頭，溫柔道：「還擔心妳餓肚子呢，吃飽就好～」

　　「大家都吃了嗎？如果還沒就熱一熱……」

　　「我們都吃飽囉～雅妮是在膳房吃的？」畢竟她這位主子還會跑到尤里斯那邊工作呢。

　　「不是，我剛才送燻肉過去給菲力克斯，就被他留下來一起吃飯……那這些就當宵夜吧！」雅妮特盤算著今晚一鼓作氣把曲子寫完，便著手將料理裝入方便攜帶的藤盒中。

　　「哎呀，是菲力克斯將軍？」

　　梅爾賽德司沒有想到居然在這時候聽見將軍大人的名字。

　　「嗯！是他哦，就住在溪流另一側的亞爾居。」

　　雅妮特開心地分享今天做了燻肉料理，還說了她的調味很合菲力克斯的胃口。當然，也不忘提到關於歌曲的事，讓她難為情地不得了。

　　梅爾賽德司含笑著聽她說話。

　　「呵呵，我也喜歡聽雅妮唱歌呢～啊、最近聽聞將軍近日會暫時代理大將軍了～」

　　「是因為羅德利古大人要養傷休息的關係吧……有聽說書院的那場戰役很驚險呢，能獲勝真是太好了。不知道父親是不是也在那邊……啊我怎麼沒記得要問問菲力克斯呢！說不定他會有父親的消息！」

　　「或許是呢～下次遇到再問問吧？」

　　「嗯！」

　　聊完後，梅爾賽德司替雅妮特準備好了泡澡水與睡袍，雅妮特也讓梅爾賽德司早點去休息，接著梳洗完畢後就坐到寫字檯前取出筆墨，認真地開始作詞編曲，決定通宵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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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仍有小巧的身影在書房內點著油燈。腦中浮現出的歌詞如金鈴般隨著筆墨落在紙上、交織成樂譜。雅妮特一邊哼著旋律、一邊將構思好的音調記起來，行雲流水般在紙上寫著寫著……

　　「哇啊，沒有紙了嗎……」原本寫得正順手，卻沒了紙張。

　　雅妮特只得起身翻找了找書櫃及儲物盒，卻發現連備品也都用盡了。

　　望向外頭的天色，算算若現在溜出宮，說不定能恰好接上的筆墨鋪早市開店的時間，還能趁機回家拿些紙張。由於老家就住在王都，熟門熟路偷溜回家是常有的事。但這事情可不能被發現呢，因為嬪妃沒經過允許，是不能隨便出宮的。

　　正因為是宮裡限制多，購置物品是需要照階級順位的，位階由低至高分別是采女、貴人、嬪、妃、貴妃，她位處貴人，雖並非買不到東西，但等到能拿到物品的時候多半是好幾週之後的事情，更不用說是外出的申請了。雖說也不是不能交辦宮女出宮採買，只是雅妮特比起拜託他人，還是更喜歡親力親為。

　　「好不容易剩下最後一段了，還有新曲要寫……好！」

　　於是雅妮特簡單收拾了物品、換上儉樸的服飾、梳好雙環髮髻之後，帶了平時會給宮女用的通行令牌便偷偷出發了。雖然冒著被抓到會受罰的可能性，但即使在宮裡穿著貴人的服飾也沒什麼存在感，為人也不算高調，許是認為自己不會被認出來，在這種時候膽子反而大了起來。

　　她走出方果宮，穿過好幾棟建築、悄悄地在圍牆邊低頭前行，來到側門時，小心翼翼蓋上帽兜，出示了通行令牌給駐守的士兵查看就快速通過了。

　　許是時辰尚早，還未有太多宮女在外行走，僅有例行巡視中的士兵，雅妮特不想太引人注意，小快步地穿過了城門，還壓低身子，從停置在一旁的馬車間縫隙中鑽了出去。

　　「妳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出現的低沈男聲將她嚇了一大跳。

　　「嗚哇！……菲、菲力克斯！？」雅妮特驚呼，又趕緊用雙手摀起嘴。看見來者後鬆了口氣，才輕拍了拍胸口。

　　「是妳？」菲力克斯挑了挑眉，想說是哪個宮女大路不走，偏要鑽小縫，反而可疑極了，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女人。

　　雅妮特擺了個噤聲的手勢，稍稍挪了個身子到車廂邊。

　　「早上的採買？」菲力克斯也配合她移步到牆邊，不解的是為何要偷偷摸摸的，記得宮女出門只要經過同意就可以了。

　　菲力克斯提出了他的疑惑，她則舉起手上的藤袋，有點兒心虛解釋道：「啊不是，我要買我的私人用品，也想回家一趟拿東西。」

　　「哦，是這樣啊。」難怪要偷偷摸摸的。

　　雅妮特吐了吐舌頭，笑道：「菲力克斯要幫我保密哦，我去去就回來。」

　　菲力克斯覺得這女人還真敢在他這個負責王城治安任務的人面前這樣說。不過他還是順著她的意，引開了士兵們的注意力，讓雅妮特在不被其他人看到的狀況下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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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虧了菲力克斯的幫忙，雅妮特順利地拿了放在家裡的舊薄紙，用來寫譜相當合適，正開心地走在剛開市的街上，還輕哼著通宵時做的曲子的旋律。

　　「雅妮特。」

　　雅妮特一轉身，就又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咦？菲力克斯！你怎麼在這！」

　　「來找妳的。」

　　「你不是還有工作嗎？」

　　「交代給下屬了。」

　　「咦～～」

　　她睜圓了眼睛，不知怎的心兒怦怦跳，心想著剛才哼的歌、以及手舞足蹈的模樣是不是又被他看見了……

　　「邊走邊跳舞的話，小心在路上跌倒。」菲力克斯道。

　　「嗚！你果然看到了！」雅妮特羞赧地對他怒嗔道，又是股複雜的心情在心中波動著。

　　菲力克斯嘴角帶著笑意看著這個女人，見她手上抱著一個裝得滿滿的布包，問道：「妳說要採買物品，已經買完了嗎？」

　　「啊、不是，這是從家裡拿的……我要買的東西是筆墨，就在那邊那間店。」她指向斜對角的店鋪。

　　「筆墨？宮裡不是很多嗎？」

　　菲力克斯想了想，紙墨這類貴重物品也不見得會分配給一般宮女，但如果她們主子願意給的話應該都拿得到才對。

　　「我要拿來寫譜的！宮中的紙墨是高級品，特別昂貴，用來寫練習譜是有些浪費了，畢竟還得經過多番修修改改才能完成。」

　　菲力克斯更是驚訝了。

　　「……啊。」不小心說出來了。

　　「就是昨日說的那首歌嗎？」他滿心期待。

　　雅妮特不禁紅了臉，點點頭道：「嗯。」

　　儘管難為情，不過既然都和他說定了，只好故作鎮定到店裡去挑選用品。她不清楚為何菲力克斯對她的歌曲這麼感興趣，卻也讓她格外有幹勁，高興地開始挑起要買的筆墨。

　　菲力克斯瞧著雅妮特挑選她需要的備品，腦海裡又浮現出遇見她那天在方果宮的歌曲與舞步，令他不自覺露出微笑。

　　「來唷，姑娘、少爺客倌早安，本店的筆墨可是品質優良，質地好，盡量挑盡量選呀！」店主也用宏亮的聲音來招呼客人，見到熟識的臉龐喊道：「唉呀，這不是雅妮姑娘嗎？還想著近期都沒見到妳呢。妳母親還好嗎？」

　　雅妮特笑著回應：「老闆好，謝謝關心，母親相當安好。您還是一樣有精神呢！」

　　老闆則是哈哈大笑，刻意歪了歪嘴，道：「可不是？近期法嘉斯與雷斯塔對抗帝國的戰事告捷，可多了許多文人與名士來我這裡買紙墨呢。哎呀，旁邊這位公子身著軍衣戰袍，難不成是哪位軍中大將嗎？」

　　「呵呵，這位是菲力克斯將軍，近日才從戰地返回而已。」雅妮特介紹道，並用笑眼瞥了菲力克斯一眼，菲力克斯認為這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哦！是將軍大人啊！有您們在前線作戰，小民不勝感激呀！」老闆豪爽地做揖謝道。

　　被老闆這麼一說，菲力克斯倒顯得有些不自在，只得回道：「沒什麼，僅守本分罷了。」

　　一旁的雅妮特抿嘴笑了笑，也開始和老闆聊起天來，老闆高興地替她介紹了幾款好寫的新墨與毛筆。說到一半時，忽然想起什麼，以紙扇輕敲了掌心，道：「對了，雅妮姑娘，雖說妳平時都來我店裡買墨，品質自是能掛保證，不過可要注意一下其他店的貨品啊。」

　　「怎麼了嗎？」雅妮特疑惑。

　　老闆將聲音壓低道：「據稱有摻了砒礵等毒物的墨從黑市流出了。」

　　雅妮特和菲力克斯都為此震驚，老闆繼續道：「似乎也不只是墨而已，就怕是日常用度品也偷偷被動了手腳呀。」

　　菲力克斯正色問：「這件事通報官府了嗎？」

　　「當然有，王宮也曾派人來巡視，尋找那可疑物品的來歷，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就怕是被認為是空穴來風呢，雖然我也沒有實際遇過，只是傳言不斷，總讓人心裡不安寧呀。」老闆原本爽朗的口吻也沉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雅妮特安慰道：「老闆別擔心，既然這件事非同小可，官府不會置之不理的！」

　　「我也會去查查這事辦得如何。」菲力克斯道。

　　聽了雅妮特與將軍大人的鼓勵，老闆也釋懷許多，還贈送了雅妮特不少紙品給她當備品。走出店時雅妮特拿得雙手滿滿，菲力克斯也提了一捆。

　　「這麼多帶得回去嗎？」這裡離王宮還是有些距離的。

　　「嘿嘿！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很擅長搬重物的唷！」還不忘舉了舉手上的東西，表示自己很有力氣。

　　菲力克斯輕笑，這女人的確有兩把刷子。

　　「還是讓我來吧。」從她手中接過了比較重的一捆，雅妮特很是感激。她抬頭看見他的笑容，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雖然偷溜出來買東西帶回去不合乎規定，但希望菲力克斯能替我保密！我會再送肉過去給你的！」

　　「好。」菲力克斯不加思索就答應了。「還有曲子。」

　　雅妮特又紅了臉，看來這個男人是不會忘記她的歌了。

　　「說、說來剛才老闆提到的砒礵紙墨……有些令人在意呢……菲力克斯聽說過嗎？」雅妮特問道。

　　菲力克斯沉思了一會，搖頭道：「這幾年在外征戰時雖遇過軍資遭盜竊、或是私運禁物的問題，毒物也是其中一種，不過刻意混在墨中還是第一次聽到，真是令人不快的手法啊……這部分雖是由官衙負責的，我也會再留意看看。」

　　「嗯！謝謝你，菲力克斯！」

　　兩人繼續走在往回程的路上，雅妮特腳步輕快而愉悅，踏著有著節奏的步伐，手上的紙不慎從布包中滑落出來，她連忙停下腳步，而菲力克斯迅速地將紙張從地上撿了起來。

　　看著夾雜文字與佈滿奇妙曲線的紙張，菲力克斯疑惑，雅妮特見狀不由得驚呼。

　　「啊！這首是之前還沒寫完又找不到的曲子……原來夾進紙堆裡了！」

　　「這就是樂譜？」菲力克斯只看得懂上面『上、工、尺』以及數字等文字，剩下皆為一些難以辨別的文字與符號，配上曲線，簡直就像是秘文般的存在。

　　「……對。」雅妮特相當難為情，繼續說明道：「這是字譜的一種，可以記錄音調，我還加上了曲線符號來辨認節奏。」

　　「哦……這樣就能唱出曲子了嗎？」

　　「是啊！還能彈琴伴奏哦！」雅妮特便開始講解樂譜的記載方式與規則，並加上她獨有的標記方式，那難以理解的複雜程度一般人聽了都會為之卻步，不過菲力克斯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是以符號代替音調高低啊……那和練兵時，以手勢指示弓兵放箭時曲射角度的概念一樣對吧。」

　　「嗯！可以這麼說哦！每個文字都有對應的音高，再加上歌詞就是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嗯哼，那還挺有意思的。」

　　兩人之間的談笑聲還在繼續。菲力克斯無自覺地拉近了自己與雅妮特的距離，迎接晨曦的微光沐浴著兩人，鳥兒也開始在樹梢輕鳴。空氣甜淨，遠處山巒隱約可見，十分清麗。

　　「啊，已經這個時間了啊。呵呵，早晨的散步是最棒的哦，我最喜歡了！」雅妮特笑道。

　　「這樣啊。」

　　他再度看向了身邊的女人，望著她如曙光閃耀的橘髮與藍色眼眸，不知怎的，比起眼前的景色，他更想盯著她瞧。

　　雅妮特深深吸了口氣，眼裡很是眷戀的樣子，不禁感嘆：「能在宮外的日子恐怕會越來越少吧……」

　　「……」菲力克斯有些疑惑，便開口問：「說來妳是菲爾帝亞出身的？」

　　「嗯，從小就在王城長大哦！」指了個方向給菲力克斯。

　　「那邊三條街口過去就是我家，不過現在那邊沒人住，一樓則是借給鄰居當店鋪使用。」

　　「這樣啊。那怎麼會想進宮？」在王城應該不缺工作，不見得要入宮當宮女吧。

　　雅妮特繼續說：「自從父親被流放之後，議論紛紛沒有斷過，使得母親沒辦法在王城裡繼續正常生活，也會造成街坊鄰居困擾，只好搬去伯父家住……」

　　「流放？」

　　「我父親是藍貝爾王時期的老臣，近衛將軍古斯塔夫，不曉得菲力克斯有沒有聽過？」

　　菲力克斯一聽，頗為訝異。

　　「古斯塔夫大人？嗯，我認識他。老爹大人之前也曾和他聯繫過……」同時也是帝彌托利的師父。古斯塔夫．艾迪．多米尼克是服侍三代法嘉斯王的老臣，為人公正不阿、公私分明，只知有家室，但從未見其妻女。記得聽希爾凡講過，就算是宮女也是有一些家世的——雅妮特這樣的小宮女，原來是資深老將的女兒，怪不得希爾凡說連宮女都大有來頭。

　　雅妮特一聽，喜出望外，繼續追問：「真的？！那菲力克斯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抱歉，這我也不清楚……我上次見過他是三年前的事，那時他曾來找老爹大人談話，後來就不知去向了。」

　　「三年前啊……真是的，為什麼不跟我們母女聯絡呢！」雅妮特有些失落，但能聽到父親的消息已是相當難得。

　　菲力克斯思索道：「我想……他是不想連累妳們吧。」回想起多年前的事，那時有不少先王老臣被判罪而流放在外，家人不受牽連的情況是少之又少。在帝彌托利登基後，儘管有幾位臣子因功補過回歸新王之下，不過其中未有古斯塔夫的蹤影。

　　「父親太頑固了，偏要一個人承受。」雅妮特嘆氣。

　　「若我這邊有消息，定會通知妳。」

　　「謝謝你，菲力克斯！那我自己也得努力才行！」

　　「努力？」

　　「當然是請求陛下赦免父親！召回王城！……雖然很難，但我會加油的！」

　　菲力克斯聽了也覺得相當困難，先不說本身有政治考量，宮女要謁見陛下沒那麼容易的，除非他們主子受寵。

　　「要直接見那傢伙嗎……就算是我，恐怕在這方面也沒辦法說太多……不過，軍中有不少人都很尊敬妳的父親，若和他們提起，或許能幫些忙吧。」

　　雅妮特感激不已，心裡也知道自己還只是位處低階的小妃子，想與陛下一起用膳都需要運氣了，但往後有的是機會！

　　很快地，兩人回到了鄰近方果宮的小側門。

　　「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今天真是收穫滿滿，都是多虧了菲力克斯！」雅妮特滿面笑容地向他道謝。

　　菲力克斯也回以淺笑，又道：「好，還有新曲，我會等著的。」這小宮女也是很大膽，不知道主子是誰。（然而他沒興趣）

　　雅妮特紅著臉，說聲『知道了啦！』便抱著東西跑進去了。

　　菲力克斯望著她嬌小的背影消失在庭園裡，他已經開始期待著與她的下次見面了。

　　在那之後的數天，任誰都看得出來菲力克斯心情很好，下屬們都議論紛紛，平時不苟言笑的將軍大人最近表情和緩許多。而這件事情傳到了希爾凡耳裡，他頗為好奇地跑去問菲力克斯，但菲力克斯當作沒這回事，絕口不提他心情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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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偷溜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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