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柱沖天】
玄天宗的上空,六道血柱如巨蟒般絞纏攀升,將黎明染成暗紅色。血柱交匯處,一面巨大的青銅鏡虛影緩緩成形,鏡面波紋蕩漾,映照出的卻不是雲海山巒,而是一片扭曲的虛空,其中隱約有無數人影掙扎。
楊站在弟子房的廢墟中,銀髮被腥風掀起,左臉的劍紋已蔓延至脖頸。楚瑤死死攥住他的手腕,銅錢在掌心燙出焦痕:「那是什麼......」
「血祭大陣。」影刃的聲音透過楊的喉嚨傳出,低沉如鐵砂相磨,「他們用六具活屍做容器,強行打開鏡界通道。」
遠處傳來建築崩塌的轟鳴。一名外門弟子狂奔而過,半邊身子卻突然如蠟燭般融化,血肉化作血線被吸入天際的鏡面。他的慘叫還卡在喉嚨裡,眼珠便「啵」地爆開,兩粒帶血的鏡屑從眼眶中飄出。
楚瑤的指甲掐進楊的皮肉:「你們早就知道會這樣?」
(內景震盪)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80ARydZv1
楊:『她手上有鏡族烙印......』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9FGTSaY0n
影刃:『殺了她取碎片!』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72veQ9qy
鏡靈:『不可!她是關鍵的「鏡鑰」......』
楊突然將楚瑤撲倒。一道血光擦過她髮梢,原先站立處的石板已腐蝕出焦黑孔洞。空中鏡面傳來非人的嘶吼,三隻骨節畸長的手爪正穿透鏡面,指甲上掛著黏稠的黑色液體。
「走!」楊拽起楚瑤衝向藥廬。身後地面龜裂,裂縫中湧出混著鏡屑的血漿,如同活物般追咬他們的腳跟。
【藥廬密謀】
藥櫃被撞翻時,曬乾的龍骨草灑了滿地。楚瑤踢開暗格,拽出個貼滿符咒的鐵匣。匣內靜臥著七根銀針,針尾綴著的銅錢與她脖間玉佩同款。
「『鎖魂針』?」影刃認出這與自己眉間的禁制同源,「妳果然不是普通弟子。」
楚瑤咬破指尖將血抹在針上,銅錢立刻泛起青光:「我祖母是上一代『鏡守』。她死前把記憶封在銅錢裡......」她突然將三根針扎進楊左臂,「別動!這能暫時壓制你們魂魄排斥!」
銀針入肉的瞬間,內景世界劇烈震盪。影刃的金瞳在楊臉上閃現,又被強行壓回:「妳這賤人——」
「想活命就閉嘴!」楚瑤又抽出兩根針刺入自己鎖骨,鮮血順著銀針倒流進銅錢,「聽著,陳長老只是傀儡,真正的『鏡主』是掌門玄霄子!他閉關三十年根本不是修煉,是在用肉身溫養最大的鏡片!」
窗外血光驟亮。整面牆壁突然浮現無數指印,彷彿有透明人正瘋狂拍打。藥櫃上的瓷瓶接連爆裂,碎瓷片中竟都映出同一張扭曲的人臉。
「來不及了......」楚瑤將最後兩根針交叉插進鐵匣,銅錢青光暴漲成屏障擋住侵蝕,「要封鏡界,必須同時毀掉七塊主鏡片。玄霄子心口那塊是最後關鍵——」
「轟!」
屋頂被整個掀飛。血雨中,一個由鏡屑拼湊的巨人彎下腰,頭顱轉了一百八十度俯視眾人。它的臉是無數碎片拼湊的馬賽克,每塊碎片裡都映著不同人臨死前的表情。
【碎鏡巨人】
巨人伸手抓來的瞬間,楊的銀髮徹底暴長至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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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刃的殺意與楊的鐵衣罡氣在經脈中對撞,竟融合成青金交雜的流光。他徒手接住巨人食指,皮膚與鏡屑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喀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中,巨人的手指被硬生生捏碎。但飛濺的鏡屑立刻重組,化作數百隻蜂鳥大小的鏡妖,朝三人俯衝而下。
楚瑤甩出銅錢,錢幣在空中分裂成劍雨:「這些是『鏡魘』,別讓碎片入體!」
一隻鏡魘穿透劍網撲向楊面門。他偏頭閃避,鏡魘卻突然自爆,鋒利碎片在臉頰劃出血痕。更可怕的是,沾血的碎片竟蠕動著往皮肉裡鑽!
「哼!」影刃操控左手掐住碎片,指間血煞劍氣將它絞成粉末。但越來越多鏡魘從巨人身上剝落,整個藥廬已成鏡屑風暴的中心。
楚瑤突然撕開衣領,露出心口的月牙疤痕:「楊昭!用你的鏡紋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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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腦中浮現陌生畫面——楚瑤的祖母將銅錢按在女童胸口,疤痕下隱約有鏡光流轉:「瑤兒,當鏡災再臨時,唯有雙鏡相合......」
「賭一把!」楊扯開自己衣襟。當兩道月牙疤痕相貼的剎那,銅錢青光與他心口的銀芒交織成網,將鏡魘盡數彈開。
巨人發出玻璃破碎般的尖嘯,龐大身軀突然坍縮成一面等人高的銅鏡。鏡框刻滿與崑崙鏡相似的符文,但色澤污濁如凝血。
「是『子鏡』!」楚瑤咳著血指向鏡面,「打碎它就能斷開一條血柱!」
影刃的劍指已凝出三尺血芒,楊卻突然按住右手:「等等,鏡後有人——」
鏡面波紋蕩漾,浮現出玄天宗大殿內的景象。掌門玄霄子端坐蓮台,道袍下伸出七條鏡鏈,每條都刺入一名弟子的心口。最中央那條鎖鏈盡頭,赫然拴著陳罡殘破的屍體!
「原來如此......」影刃冷笑,「老東西用孫子當鏡奴。」
玄霄子突然睜眼。他的瞳孔竟是兩塊轉動的鏡片,透過子鏡直視三人:「找到你們了。」
【鏡語對決】
子鏡爆發的吸力將地板撕成螺旋狀。楊將楚瑤推開,自己卻被拉向鏡面。在即將觸碰的瞬間,懷中崑崙鏡碎片突然飛出,與子鏡轟然對撞。
「錚——!」
高頻震盪中,兩塊鏡片懸空角力。楊看見玄霄子的影像開始扭曲,但鏡靈的虛影也越來越淡:「快......我撐不了多久......」
楚瑤突然將染血的銅錢拍在子鏡上:「鏡守楚氏第三十七代,奉血啟鑰!」銅錢融化成的青銅液體,竟在鏡面腐蝕出一個拳頭大的孔洞。
「就是現在!」她拽過楊的手按向孔洞,「用你的鏡紋吞噬它!」
(魂魄震顫)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ATcqQ9jP
當楊的手穿透鏡面,無數陌生記憶灌入腦海——玄霄子如何將鏡片植入弟子心口、陳罡臨死前如何哀求、更遠處還有六個光點對應著其他子鏡的位置......
「啊啊啊!」楊的銀髮根根豎起,左臉劍紋完全亮起。他的五指如鉤扣住鏡面裂縫,在影刃的殺意加持下,竟將整面子鏡生生撕成兩半!
天際一道血柱轟然崩塌。玄霄子的怒吼透過殘鏡傳來:「你們根本不懂!鏡界才是永生之門——」
鏡靈趁機將碎片收回:「去主峰......真正的戰場在那裡......」
楚瑤跪地嘔出黑血,鎖骨銀針已變成污濁的紫紅色。楊抱起她時,發現她後頸浮現出與銅錢相同的符文——那是鏡守一族獨有的「鏡鑰」烙印。
遠處山巔,五道剩餘血柱突然改變方向,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般朝藥廬匯聚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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