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 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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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七

曹新

Apr 29, 2025

93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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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生！許先生！」

　煩死了，又是出版社的人來趕我畫作的催促。

「許先生，有人找你。」

「你好，我是貴公司指派過來的草稿寫手，蔡禔恩。」

　就這樣，蔡禔恩進到了我的公寓，她將協助我在一個禮拜內完成我的作品。

兩天、三天，我們叫著外賣，喝著紅酒與啤酒，相處再一起。

　這一切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如果妳這麼可愛的話，我可會吻妳的哦。」

　是的，我知道人們不相信這一切，在這個公寓，蔡禔恩，拉著我的衣領，直到了門口，我牽著她的手，到了門口外。

　我們牽著手，攔了一台計程車，這過程中只喝了一瓶酒，她沒化妝，是一個外表與身材都極其醜陋的女人，但是，卻如此的格外吸引我注意。

　蔡禔恩，在計程車上，睡著了，她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如此一位出版社派過來的女人，跟我產生了漣漪之情。

　我們到了她的出租屋，在內湖的一所小公寓上，進去她的房間後，上面擺滿了她的婚紗照與情侶照，有釘在牆壁上的，有吊掛在窗戶上的。

　她結婚了。

「喝酒嗎？」

「喝，但是不能喝我的草莓冰結。」

「我隨便開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喝起來涼涼的，毫無酒精的快感。」

　在這一晚，我們躺在不同地方上，我躺在地板，她躺在床上，為什麼？

　因為她的室友或者說她的哥哥，是我出版社的編輯本人，我無法對我工作上的同事的妹妹下手。

　但直到了早上……

　我醒了來，她的臉龐如此靠近在我的臉龐，我就這樣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一位女人的臉，對著我的下巴呼氣，她長得的確不是這麼好看，但我卻對她產生了感情。

　是的，我小心翼翼的接近她，我碰觸她的上背，撫摸著，如果說這是愛情，那也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蔡禔恩的丈夫在南部工作，長期遠距離相處的她，過的寂寞難耐，我原本在我的公寓根本不搭理她，直到我們在酒精的作用下看著彼此的眼神，她嘗試進來我的世界，我看著她用心跟上我的畫作草稿時，可以說是想到陳湘羚陪伴我的過程。

　呵……事到如今，我依舊躺在別的女人的床上，去幻想我內心世界中完美的女人。

　我撫摸著她的背，小心翼翼的拍打著，就在這時，蔡禔恩張開手環抱著我的脖頸，我嚇到了。

「我想要你的小孩。」

　原來，我一切都想起來了，那堂課程上，她也在，她坐在我隔壁的桌子上，我記得她，她那時是多麼的注視著我。

　直到那一個早晨，我離開了蔡禔恩的家，她傳了訊息給我，告訴我她懷孕了，又過了幾個月時，我喝著威士忌看著她肚子逐漸變大的照片。

　我提起畫筆，繪畫了起來。

這將是我許望川在世上最後一幅畫作，來自地獄使徒的女人。

　在充滿紅色與黑色的背景中，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她裸露著肚皮，懷著孩子的模樣諷刺著這幅畫中充滿地獄般的場景，人們可能覺得那是一個被虐待的女人，畫框旁充斥著許多鐵鍊與骷髏，但在我眼中，那是挑戰社會道德觀的象徵。

「誰說結了婚的人，就不能夠懷上另外一個人的孩子呢？」

　我愛過陳湘羚，那個幻想，與她約會、與她相識，謝雯梁？

我根本不愛她，她對我來說只是個女人，但蔡禔恩呢？

　我不曉得，也許所謂的靈魂伴侶，只不過是兩個孤獨的靈魂碰巧相遇下，而成為靈魂伴侶。

我帶著畫作，在半夜用走的前往出版社，這遙遠的路途上，或所謂愛情的道路上，我迷茫著，尋找著，這荒謬故事的盡頭，究竟會長成甚麼模樣？

　蹦。

　在轉彎的路口上，我醉醺醺的過著馬路，一台轎車撞上了我的身子，我張開著眼，看著我的畫作，頭上的鮮血逐漸蔓延在這個畫布上，那位來自地獄使徒的新娘子，她手上拿著的紅酒杯，被我裝滿，最後我闔上雙眼，一切的夢都止步於這一晚，這荒謬的夜晚，就應該用荒謬的死法結束。

　墮落畫家許望川2001/05/25-2025/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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