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好乖的小貓喔。
駱允文蹲在荒廢的寺廟,白金似的暖陽穿透缺角的房樑流瀉進來。他手拿肉泥,目光繾綣看著幾隻縮在布滿灰塵雜草、設於桌底小神龕的貓。兩隻比較大膽的從歪倒的虎爺神像後走出來,雖已睜開眼,身體卻搖搖晃晃。
先試著舔肉泥的,是隻看起來被貓媽媽餵得很好的銀虎斑,旁邊的三花嗅到肉味,和牠搶起來。駱允文輕笑著看牠們,范亦溫柔地笑看駱允文。肉泥快被吃完時,小神像後出現一雙怯生生的眼。明明是個又沒膽又瘦弱的小傢伙,還像顆黑炭,但那雙金黃色的眼睛卻比牠的兄弟姐妹還惹眼。
來,過來我這邊,我不會傷害你喔。駱允文將肉泥收起,銀虎斑和三花不滿地咪咪叫。他溫柔地呼喚黑貓,眼裡倒映那對正躊躇的金鈴鐺,正當牠試著邁出顫巍巍的步子,卻突然聽見范驚喊一聲,再反應過來時,駱允文的臉上已經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一隻淺咖啡色尾巴尖的花貓正炸毛護在神龕前。
駱允文愣在原地,被范抓住手腕提起,檢查傷勢。不等他反應,范便轉身朝貓媽媽狠狠來了一腳,閃避不及的牠被踢飛到牆角,范上前又大力地踹了幾下,拎起四肢無力下垂,卻還向他哈氣的花貓。駱允文上前阻止了他。
別這樣。駱允文邊說,臉上的血沿下頷滴落在衣服領口。花貓趁機扭動身軀掙脫開來,立即衝回神龕裡,和三隻小貓躲在神像後瞪著圓圓的眼睛盯著他們。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畜牲?牠傷害了你。范低吼,駱允文則不發一語地握著他的手腕把他推進車裡,讓他開去診所。
駱允文上好藥,回到家還聽范的罵咧,上前便是一個溫柔的擁抱。他看他的眼神像貓媽媽看小貓,充滿包容,充滿無條件,充滿愛。那樣的眼神軟化了他。范不再罵那些貓,只叫駱允文不准再去那地方,駱允文低笑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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