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一開始,誠泰就陷入了苦戰,先發投手楊騏嘉才投兩局,就失掉了四分,而上來救火的蔡士勤、陳志誠兩人也花掉了五分,一開始興農就以九比一領先誠泰。
「別傻了,誠泰是沒辦法阻止興農在開幕戰贏球的啦,我們現在倒戈還來得及喔,我可以跟隔壁的興農觀眾借加油棒一起來敲。」SASA小聲的跟我說著。
「棒球還不到第二十七個出局數結束前,凡事都會有變數的。你看!」
此時說著說著,陳元甲從勇壯的手中噴了一支全壘打,幫助比分來到了九比二,讓原本士氣低迷的加油區又重燃希望。
但是到了比賽中半段,誠泰雖然開始展開反攻,可惜興農不愧是去年的亞軍,僅僅只讓誠泰再追回了一分。眼看到了第九局最後的反攻機會,興農壓出了守護神新楓康,此時看到有許多興農迷,已經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準備迎接首場勝利。但萬萬沒有想到,誠泰的打者突然點燃了引信,紛紛的從救援投手手中敲出安打,一時之間一發不可收拾,此時幾乎所有誠泰加油區的球迷激動地站了起來唱著「殺殺歌」。雖然誠泰穿橘黑衣服的球迷對比興農綠色衣服的球迷有如滄海之一粟,就像是足球場上的一顆乒乓球,但大家還是滿懷期待能逆轉,喊得是聲嘶力竭,隨著打著頻頻的界外球,我的心情也隨之鼓盪。
最後興農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直接把王牌陽建福壓了上來,在滿壘領先一分的狀態下,滿球數三振了楊睿智。當裁判拉弓的姿勢比出來後,興農球迷們歡聲雷動,一同慶祝這遲來的勝利。相較之下誠泰球迷們一臉不可置信,雖然這場雖敗猶榮,但還是有許多球迷留下了不肯妥協的淚,我則是垂頭喪氣的癱軟在椅子上不肯離開。
「走了啦,不要再此逗留了啦。」SASA拉拉我的衣角,對我說。
「哈,這難道不是妳最想要的結果嗎?興農贏球耶,妳叫我來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這樣我永遠在妳面前抬不起頭,可以盡情的嘲笑我們爛隊。妳怎麼還不趕快去跟那群賣農藥的球迷慶祝阿!哈~」
我激動的說著,一時間也沒有察覺到音量逐漸的變高,使得周遭的球迷都投以好奇的眼光,此時SASA倒是很冷靜的跟我說:
「柳橙,請你先冷靜下來,你知道我們兩個現在就像一對吵架的情侶,你不爽還是不愛面子那是你家的事情,不甘我的事。我是女生,我不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誤解。」
語畢,SASA就拉著我的手離開現場,我抬頭發現SASA的臉上,有滴委屈不被諒解的淚,晶瑩剔透的懸掛在眼角,這讓我瞬間感到愧疚和不捨。
在離開球場的一路上,我們始終很有默契地保持緘默,SASA那柔軟白皙的左手始終寧靜的沉睡在我的右手中。一直以來SASA都說這個叫做「握手」而不是「牽手」,所以就像哆啦A夢一樣,她是握著拳頭讓我的手包覆著。
而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和SASA「握手」的經驗,其實早在之前,我們就有這方面的接觸,那是在國三上學期的某次體育課,SASA打排球的時候扭傷了左手腕,當時的她強忍痛楚卻還強顏歡笑。在慌亂中,我跑去福利社買「葡萄口味的思樂冰」,盡數倒在她扭傷的手腕,想以這種「冰敷」的方式減少她的痛楚。
不過很顯然的SASA不領我的情,在咬緊牙關對抗疼痛之餘,還和我不停地拌嘴:
「柳橙你這大傻瓜,這樣是沒有用的啦。」
「我想說冰冰的就不會痛了呀。」
「神經病,唉呀你看我的皮膚都變成紫色的啦!」
「很好呀,可見這有『碘酒』的效果在。」
「靠,別胡言亂語啦,趕快送我到保健室去。」
於是,我護送著SASA前往保健室,但此時SASA卻用她受傷的左手輕輕顫抖地握住我的右手說:
「先跟你聲明,要不是因為我左手受傷怕疼,需要另外一個人用另外一隻手來安撫,要不然我才死也不要跟有皮膚病的人牽手。」
「我也是,要不是我看妳今天痛得死去活來,我才不會保送不是我喜歡的女生上『一壘』呢!」我耍耍嘴皮,洋洋得意地回應,我才一說完話,SASA的神情突然就很惱怒,本來牽著她的手她就改成握拳頭了,那時「聰明過份的我」還以為自己在這場口舌之辯中贏得勝利呢!
「你知道今天我們丟硬幣決定去看誰的球賽,原本硬幣朝上的不是人頭嗎?」SASA突然冷冷地說著。
「這聽起來太扯了吧,比扯鈴還扯,妳沒事幹嘛要騙我,我不信!」我搖搖頭繼續走著。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你這個一點也不善解人意的傢伙,永遠什麼都不知道。」SASA繼續用冰冷的口氣回應著。
「對啦,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支持弱隊,才會被妳這麼聰明的人笑,才會永遠成績都不如你。」我自卑心作祟,突然像是吃了炸藥像SASA吼著, SASA停下腳步,瞪著我然後嘆了口氣,把手縮了回來說:
「我真的好累,我想自己直接坐計程車回基隆,不想再講話了~」
「嗯~好吧~掰掰~路上小心。」我們兩個在此時此刻道別,彼此很有默契的把這個話題告一個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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