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看,這裡妳應該很久沒回來過了吧!」又過了幾天,大雯找了個空檔去了某座城鎮。
「妳來這裡幹嘛?妳該不會要帶去見我爸吧?」原來,這裡是小美的故鄉。
「對!妳和家人有過那麼多次爭吵,過年都不回去了,頭七和招到魂時也扭頭就走。難道妳不想在臨走前見家人一面嗎?」
「我就是不想再看到我爸了。他從小管我那麼多,這不行那不行,零用錢也不夠養活我自己,害我從小就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
「那現在妳就好好看看他們吧!我說的!」大雯逕自上前按下某棟透天厝的鐵門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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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
「是誰?」一名白髮蒼蒼的中老年男子前來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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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透過大雯的視角,小美感到非常震驚,因為他爸爸竟已白了一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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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大雯,是小美的朋友。請問您是小美爸爸嗎?我想問問小美的事情。」
「是。不過妳問小美啊,小美她…不在了。」講到後面,男子明顯頓了一陣。
「先生,不好意思。請問我方便進去嗎?我想我們可能會需要談一陣子。」
「抱歉,我我現在沒空。妳改天再來吧。」男子不太想搭理這位陌生訪客,欲順手關門,但被大雯扣住。
「小美就在這裡,她回來了。」大雯不知這麼說是否能爭取到進門機會,但她決定先透漏以她所知小美最私密的回憶。
「我撿到她的紅包,現在帶她回來看看。她想看看小時候騎的那輛黃色腳踏車,還有書桌上那一排被遺棄多時的多肉植物。」聽到此處,男子的神色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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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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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大雯憑藉著遠超正常國中生的膽識與大圖書館那些老長官的歷練,成功小美父母打成一片。三人在客廳喝著茶,大雯融入了大媽大爺的談話風格與他們聊起往事。
言談中,大雯得知小美小時候屬於乖乖牌女孩,在青年時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個性變得愈加叛逆,與父母眼中的壞小孩們出去混,之後家人間冷戰好一陣子了。上大學後小美家都不回、拒接關心來電,宣稱自己在那邊過得很好,有好男人在照顧她,不需要父母的關愛。
聊到興頭處,小美父親翻起小美小時候的相簿,回憶著過去一家圓滿時的點點滴滴,聊出偶爾露出一些笑容,但又不時忍不住情緒垮了回去。
面對家人亂呈現自己的過去,小美當然頗有怨言,在大雯的腦海中頻頻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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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記錯了,那時是你認錯人以為大家到齊,才會扔下小美先出發。哪裡是大號大太久遲到!」聊到某次家庭旅遊跟丟的插曲,大雯轉述著小美的意見。
「喔,那就是我記錯了。」小美父親相信大雯就是小美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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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大雯在小美父母的引領下進到小美離開已久的臥室,這裡與她離去前沒多大變化。也許是不願接受現實,又或是覺得人死後會有靈魂,小美的父母相信女兒總有一天會回來,所以個人雜物依舊沒怎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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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翻我的日記本!」小美警告著大雯。
「妳放心,我看過就會忘記了。」大雯依然故我,她要直搗小美過去的內心世界,了解她為何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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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日記,大雯得知小美小時候就嚮往著公主與王子的故事。在青年時期,她有段時間被同儕比下去、瞧不起,向父母索求更多遭嚴詞拒絕。之後,小美就開始與家人鬥氣、想和同輩的酷傢伙們看齊,並渴求他人的關愛,不想被家裡的那些老頑固綁死,最終演變成重度真命天子症患者。
大雯認為這應該還不是事件的全貌,她隱隱約約覺得根源之一是小美先有了心病,但周圍的人都沒往這方面想,也不願意多加理解,小美因而愈陷愈深、執迷不悟。不過,經過地王廟高僧的開導後,隨著過去的回憶一幕幕湧現,小美的心結似乎正在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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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宏根本不是會拯救灰姑娘於水火間的白馬王子,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公主,而是死死覬覦著后位的壞姐姐。」小美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年來她搞錯了自己的定位,卻篤信像大蟒蛇絞殺獵物那樣讓對方窒息就能獲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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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面結束前,大雯詢問小美父親為何要幫小美放冥婚紅包?隨後大雯得知丟在路上的紅包並非家人的主意,那是誰做的呢?由於那裡正好處於監視網的死角,大雯最終仍沒調查出個所以然,成為她職業生涯中的一小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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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程車上,大雯望向窗外光景,回想著今日探望小美老家的種種。慢慢的,大雯的眼神不再聚焦於眼前的事物,心思則飄到了自身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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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過來!」
「爸爸!媽媽!」朦朧的記憶中,在那稍嫌陳舊、生活步調緩慢的山地偏鄉老家裡,可愛而嬌弱的小雯雯奔向了溫暖、堅實但輪廓逐漸模糊的那兩道身影。
對了,那時侯還沒那麼多狗屁倒灶的事,小雯雯備受家人呵護,她的瞳色和身分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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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車了,該把注意力拉回現實了。大雯回家前再進了大圖書館一趟,由內網提交了她的調查報告並舉報犯罪事件。至此,大雯已經做了她權責內可達成的事務,至於相關單位是否願意受理則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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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大雯在夢中與小美再次相遇,這是大雯在高僧作法後第一次見到小美的身姿。
「謝謝妳,大雯。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上天選中了妳。我想,我是時候後該走了。」小美的執念已鬆動,她已鼓起勇氣要跨出那一步。
「別客氣,改天我再去看妳。希望妳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好,早日投胎並找到那位願意與妳一同攜手共進的真.白馬王子。」儘管經歷這麼多毀信譽的事件,大雯還是選擇祝福小美的新旅程,並計畫去她的牌位致意。
「晚安,大雯。」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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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大雯,在我當鬼的時候,我看到這世界還有一些奇怪的髒東西。我想過去前求神幫妳通一下天眼,也許這會對妳有幫助。」
「啊?」還沒等大雯反應過來,小美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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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是大雯最後一次看到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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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的照耀下,大雯緊緊抱著阿白,陷在溫暖鬆軟的被窩裡,浸入香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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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婕妤和佳燕就不出來總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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