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死之日》 -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六章《記憶中的門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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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六章《記憶中的門扉》

予二

May 10, 2025

18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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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陽光斜照進房間，陳予二望著自己手臂上那道印記，像是被鐫刻進血脈的古老圖騰，細密而冰冷。他不記得什麼時候出現，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學會如何「讀懂」這種紋路，但腦中卻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封印的鎖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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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臂包起，穿上外套走入街道，然而城市的喧囂已與往日略有不同——那是一種「錯位」的安靜，宛如夢中模擬過千百次的場景，熟悉得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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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角巷口，他與一位陌生男子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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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蓄著短鬚，背著沉重的黑色工具箱，身形沉穩，卻在與陳予二擦身的瞬間猛然回頭，眼神極深，仿佛穿透了他的意識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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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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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低聲說了一句，聲音沙啞如砂石摩擦，語氣肯定，帶著一種不屬於現世的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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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予二心頭一緊，還來不及詢問，那男子已融入人流之中，再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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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來找他時，帶來了一張泛黃的舊照與一本古老的日記。日記上沒有署名，書寫者的筆跡極度凌亂，像是某種精神崩潰前的臨終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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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昨天在那間廢棄教堂裡找到的，祭壇底部密封的空格裡，藏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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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照片遞給陳予二——那是一張舊時代的全體合影，十三人並列於山丘之巔，皆披著不同樣式的黑色長袍，各自神情迥異。有的平靜如水、有的痛苦掩面、有的怒視遠方，但每一人的額心，皆有一道模糊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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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們，十三個正統的傳承者……你我不在裡面。」林放聲音低落，「我們不是被選中的人……至少不是『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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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為什麼現在醒了？」陳予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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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沉默良久，才回答：「因為——該醒的，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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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陳予二又夢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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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他第一次看見，但這一次他終於意識到，那不是象徵，也不是潛意識的虛構，而是一扇真正存在於「裂縫」中的邊界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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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是一片流動的漆黑霧海，無數意識在其中翻湧、崩潰、重組。他聽見某個聲音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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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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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你本該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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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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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個身影從門後緩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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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表情冷淡、氣息與自己截然不同。他站在門前，看著陳予二，就像觀察某個尚未成熟的「替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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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太慢了。」他說，「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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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放忽然失聯。陳予二遍尋不著，手機、訊息、社群帳號一夜間全部被刪除，宛如這個人從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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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是裂縫擴大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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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當他再次入夢，他看見自己站在廢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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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白髮男子背對他而立，身披破碎神袍，周身浮現著尚未完全癒合的封印裂痕。他緩緩轉身，雙眼如燒盡的灰燼，喉中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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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神祇，都有資格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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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夢結束前，天空裂開，一縷光從縫隙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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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之中，是一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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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跳動的頻率，是錯亂的，是將毀滅視作誕生的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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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想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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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醒來，發現自己的心跳與夢中頻率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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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正在與某種「非人之力」進行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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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記憶之門，已經無聲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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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一章《循聲》

#2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二章《靜止的時間》

#3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三章《裂縫之始》

#4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四章《夢中的他者》

#5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五章《封印之外的聲音》

#6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六章《記憶中的門扉》

#7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七章《裂縫之下》

#8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八章《夜聲》

#9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九章《埋藏深處的未名》

#10 《燃燼之初：凡人之夢》 ——第十章《燃盡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