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重新出現在三豬小徑旁的樹林中,眼前景象與地精巢穴的陰暗潮濕截然不同。黃昏的柔和光線透過西方的樹冠灑落,為森林披上一層橘金色的輝煌外衣。天空如同一幅瑰麗的油畫,由深藍漸變為紫紅,再過渡到西方地平線上燃燒般的橙紅,幾朵薄雲被夕陽染成絢麗的金邊,如夢似幻。
空氣中彌漫著森林特有的芬芳氣息——松樹的清新,野花的甜香,以及雨後潮濕土壤的溫暖氣味,與洞穴中那令人窒息的腐臭和血腥形成了鮮明對比。微風輕拂過樹梢,樹葉發出沙沙的低語,彷彿在歡迎他們回到地面世界。
三豬小徑上鋪滿了金棕色的落葉,在暮色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遠處,一群夜鶯開始了他們的晚間協奏曲,清脆的鳴叫聲在寧靜的森林中格外悅耳。一隻小鹿警覺地抬起頭,望了他們一眼,隨即消失在茂密的灌木叢中,留下一陣輕微的窸窣聲。
修武立刻環顧四周,確認他們的位置。他認出了不遠處的大樹——正是他停放馬車的地方。「很準確,」他讚賞地對奧菲莉亞說,「就在我停馬車的地方附近。」
奧菲莉亞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個優雅而自信的弧度。「精確定位是傳送術的關鍵,」她說,「能夠看到你的記憶讓這變得簡單許多。」
修武輕輕將修達放在地上,隨即朝馬車的方向走去。兩匹棕色駿馬似乎察覺到主人的歸來,發出輕輕的嘶鳴聲。修武撫摸著馬匹的頸部,低聲安撫它們。「好孩子,」他輕聲說道,「謝謝你們的耐心等待。」
他檢查了馬車和貨物,確認一切無損後,返回奧菲莉亞和修達所在的地方。「馬車和貨物都安好,」他告訴奧菲莉亞,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黑色馬尾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我們可以在這裡紮營過夜。」
奧菲莉亞站在那裡,黃昏的金色光芒為她那白皙的肌膚和纖細的輪廓鍍上一層微妙的柔光。她明顯已經到了極限——連續施法的精力消耗、被地精俘虜的精神壓力、還有心靈感應時那深入靈魂的交流,這一切都在她那優雅的外表下留下了疲憊的痕跡。她的白色長髮不再如初見時那般整齊光亮,而是微微凌亂;那雙清澈的藍眸也略顯黯淡,眼底浮現出淡淡的陰影。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維持最後一絲貴族的儀態。她微微抬起下巴,那動作本應流露出高傲,此刻卻更像是一種不願示弱的掙扎。
「我累了,」她宣布道,語氣中既有命令的堅決,又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你——」她指向修武,手指輕微顫抖,「你需要準備好營地。生火、搭建遮蔽、準備休息的地方...」
她的聲音突然停頓,彷彿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又或許是發現自己無意中流露出對修武的依賴。那雙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她咬了咬下唇,一個在平日絕不會出現的脆弱姿態。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她迅速補充道,聲音軟化了些,那貴族特有的命令口吻被一種近乎請求的語調所取代,但她很快又意識到這種示弱讓她感到不安,再次調整了姿態。
奧菲莉亞偷偷瞄了修武一眼,那目光中有種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渴望——希望被照顧、被保護的渴望。她轉向修達的方向,藉此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
「而且我們需要妥善照顧他,」她用更加平穩的聲音繼續說道,手指輕撫過裙擺上一處不存在的皺褶,「找些乾淨的布料處理傷口,保持他的溫暖...」她細數著需要完成的任務,彷彿這樣能找回一些控制感。
她停頓片刻,又補充道:「這種野外生存的事情...」她的聲音變得更輕,近乎呢喃,「你顯然比我更擅長。」這句話說得極快,像是害怕自己會後悔承認這一點似的。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張力。奧菲莉亞站在那裡,在傍晚的光線下,她的形象如此矛盾——既是高貴的法師,又是疲憊的少女;既要下達命令,又渴望被照顧;既想保持距離,又希望獲得親近。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修武身上,帶著某種複雜的期待,卻又迅速移開,彷彿害怕他會看穿她內心的動搖。
她的手指緊張地輕撫過耳側的白髮,將一縷散亂的髮絲別到耳後,露出那精緻的尖耳朵——她精靈血統的明顯標誌。這是她在不安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以前常被笑稱這是她「小公主思考」的姿態。沒有了那枚珍貴的銀製月亮墜飾,她的脖頸顯得異常空蕩,彷彿失去了某種保護或依靠。
「我想...今晚我們都需要好好休息,」她嘗試用更平靜的語調總結道,下意識地撫摸著胸前墜飾原本所在的位置,那裡現在只有一片空白,她的指尖觸碰到了禮服上的藍色絲綢。她輕輕咬了咬下唇,那是她極少顯露的緊張跡象,「明天...明天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
她的肩膀微微垂下,那種貴族特有的挺拔姿態此刻有所鬆懈,顯示出她內心的疲憊已經無法完全掩飾。她的藍眸低垂,睫毛在臉上投下細長的陰影,卻又時不時偷瞄修武一眼,彷彿在確認他是否察覺到了她的軟弱與依賴。沒有了那枚象徵母親的墜飾,她似乎少了一層心理防護,那些平日被嚴密隱藏的脆弱此刻更加明顯地浮現在表面。
在這一刻,黃昏的最後一縷光芒灑在她身上,將她白色的長髮染成金色,也讓她那藍眸中的疲倦和柔軟變得更加明顯。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少女,而只是一個疲憊的旅人,在這片危險的土地上,尋求著同伴的庇護和溫暖。
修武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奧菲莉亞的要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了然與溫暖。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帶著理解的微笑。
「妳要撒嬌就直接撒嬌吧,」他輕聲說道,聲音中既無調侃也無不耐,只有溫柔的包容,「我不在意的。畢竟,每個人都有需要依賴別人的時候,即使妳是強大的法師也一樣。」
這句話宛如一道閃電擊中奧菲莉亞的心房,她頓時睜大了眼睛,那雙藍眸中流露出驚訝和一絲被看穿的窘迫。
「撒...撒嬌?我沒有...」她立刻反駁,但聲音卻不自覺地減弱,尾音幾乎消失在空氣中,「我只是...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今天發生的事情確實超乎我能承受的...」
而奧菲莉亞這一連串彆扭的行為也勾起了修武的回憶。艾莉西亞,那個白髮藍眼、氣質高雅的精靈女性,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刻——想要撒嬌卻又礙於身份和尊嚴,表現得既彆扭又可愛。
「妳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修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念,「她也總是用各種看似合理的要求來掩飾自己想被關心的心情。」
回憶中的溫柔讓修武的眼神更加柔和。他轉身,準備離開去準備營地。「我去找些柴火,很快就回來。妳先在這裡休息吧。」
就在這一刻,奧菲莉亞宛如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使,突然起身向前邁出一步。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捉住了修武亞麻長袍的一角,那動作如此輕柔,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急切和依戀。
「雖然有點任性,」她的聲音近乎耳語,低得幾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但我改變想法了,還是我們一起準備營地吧……」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這裡...這裡畢竟是野外,獨自一人太危險了。而且,我雖然累了,但還能幫上一些忙。」
她的聲音中既有貴族小姐試圖維持的驕矜,又有少女純粹的脆弱,那雙藍眸中流露出的懇求幾乎讓人心碎。她的手指仍緊緊抓著修武的衣角,彷彿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修武轉過身,看著這位平日高高在上的法師少女此刻流露出的赤子之心,心中泛起一陣憐惜。他伸出手,那隻曾擊敗遠古綠龍的強壯手掌此刻卻無比溫柔地輕撫過奧菲莉亞的白髮,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珍貴的瓷器。
「我很快就回來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暖,如同一條溫暖的毛毯包裹著她,「在一旁好好休息吧。而這些粗活交給我就好。我保證,不會讓妳獨自一人太久的。」
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流露出無言的承諾——我會照顧好一切,妳可以安心休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Cj0gyp8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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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菲莉亞感受著修武的溫暖逐漸遠離,指尖不舍地從他的衣角滑落。「我...我不是怕孤單,」她輕聲反駁,但缺乏說服力,「只是...只是覺得一起行動更有效率...」
她站在原地,看著修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森林深處,尋找柴火和紮營的材料。
直到確認修武已經走遠,她才如夢初醒般驚覺自己方才的行為。她的雙手猛地摀住臉頰,那裡的溫度已經燙得驚人。
「完了,我做了什麼!」她小聲地自言自語,聲音中滿是羞窘,「好丟臉!馬爾蓋斯特家的人怎麼能表現得如此...如此不堪!竟然抓住別人的衣服...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
她那白皙的臉龐此刻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連耳尖都泛著粉紅。「賈斯汀要是看到我這樣,一定會說『一位淑女應當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優雅與自持』...」她模仿著老管家嚴肅的語調,然後又嘆了口氣,「但是...他不在這裡了...而我...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被人保護的感覺了...」
奧菲莉亞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躁動的心情。「這一定是因為太疲倦了,」她自我安慰道,「一旦好好休息,我就會恢復正常的。不會再有這種失態的行為了...絕對不會。」
但她心底深處知道,事情可能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那溫柔的笑容,那強大而又溫和的氣質...這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之後,修武收集了一些乾燥的樹枝與作為火種的樹皮回來,在馬車附近的一處空地上小心地堆放柴火。他熟練地從腰帶上取出一個小型的火石和打火鐵,蹲下身,眼神專注地望著樹皮堆。他的動作流暢而精準,顯示出多年在戶外生活的經驗。幾下俐落的擊打後,火花飛濺,落在精心準備的樹皮上。他輕輕吹了口氣,小火苗很快竄起,順著細小的樹枝蔓延,最終點燃了整堆柴火。
營火在黑暗的森林中燃起,溫暖的橙紅色光芒驅散了周圍的寒意和陰影,照亮了臨時紮營的小空地。火焰搖曳,發出輕微的劈啪聲,混合著森林中偶爾傳來的夜間動物鳴叫,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安寧。
點完火後,他走向那輛停放在樹蔭下的馬車,打開後方的門板。馬車內部堆滿了各種補給品——鎬、鏟、繩索、支架,以及一些食物和日常必需品。他皺起眉頭,開始仔細思考如何重新安排這些物品。
「得給她和修達準備個安睡的地方,」他自言自語道,開始動手將馬車上的貨物重新排列。他小心翼翼地移動那些礦工工具,將重物移至馬車的一側,同時確保整體重量分布平衡。他的動作既迅速又有條理,那雙曾擊敗遠古綠龍的強壯手臂輕易地搬動著沉重的箱子和工具。
經過一番努力,修武成功地在馬車內部騰出了一個足以容納二人平躺的空間。他從馬車另一個箱子中取出幾塊乾淨的布料——原本打算用作礦場傷員包紮的——鋪在這塊空地上,做成一個簡易但尚且舒適的臨時床鋪。他甚至找出一個裝滿乾草的麻袋,將它塑形成枕頭的形狀。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ApqtAV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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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修武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希望我們家大小姐不會抱怨。」他低聲自語道,嘴角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與此同時,奧菲莉亞也沒有閒著。她已經從最初的尷尬和窘迫中恢復過來,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傷重的修達身上。她從馬車上找到了一些繃帶與藥膏——這些是作為補給品一部分的簡易醫療用品,本應送到礦區給工人們使用。
她跪在修達身旁,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身上之前簡單包紮的布條,開始重新清理傷口。她的動作雖然不像專業的醫者那樣嫻熟,但也能看出她受過基本的醫療訓練。那雙纖細的手指先用清水洗去乾涸的血跡和污垢,然後輕輕塗上藥膏,最後用乾淨的繃帶重新包紮。期間,她的臉上一直帶著專注的表情,藍眸中閃爍著關切。
「幸好他的傷勢不算太嚴重,」奧菲莉亞對正在調整火堆的修武說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主要是皮外傷和一些淤青。我沒有發現內傷的跡象,休息一晚應該就能恢復意識了。」她將修達的頭部輕輕抬起,在他頭下墊了塊折疊好的布料,「不過,最好能有專業的牧師進行治療。我只能做些基本處理。」
修武點點頭,對奧菲莉亞的醫療知識感到些許驚訝。「我沒想到你還懂這些,」他坦言道,「在銀月城的法師塔中,這些知識並不常見。」
奧菲莉亞微微一笑,那笑容帶著些許自豪。「賈斯汀——我的老管家和導師——堅持認為,真正的智者應當掌握各種知識,而不僅僅是魔法。」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他告訴我,『即使是最強大的法師,也會有魔法無法解決的問題』。」
時間很快地來到了晚上,星空如同一塊灑滿鑽石的黑色絲絨,月光透過樹冠間的縫隙灑落,與營火的暖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寧靜而美麗的畫面。兩人完成了各自的工作,疲憊地坐在營火邊。
修武從馬車上取出一些乾糧,其中包括幾塊黑色的硬麵包——這些是從馬車上要給礦工的補給品中拿出來的。他用小刀切下兩塊,將其中一塊遞給奧菲莉亞,自己也拿了一塊。各自還有一小塊醃肉和裝滿清水的水袋。
「不是什麼豐盛的晚餐,」他略帶歉意地說,「但至少能填飽肚子。」
奧菲莉亞接過麵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打量,就像在研究某種奇特的生物標本。她謹慎地咬了一口,牙齒幾乎嵌入那堅硬的表面。她費力地咀嚼了幾下,隨即皺起眉頭,表情變得五味雜陳。
「我的天啊,」她嘆道,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悅,「這東西也太難吃了吧?」她舉起那塊麵包,在火光下仔細查看,「這真的是給人吃的嗎?簡直像是用石頭和麵粉混在一起烤的。」她搖頭嘆息,「比我們家最差的男僕吃的東西還要糟糕。甚至我家養的狗都會拒絕這種食物。」
修武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大口咀嚼著自己的那塊麵包。多年的武僧訓練和旅行經歷使他對食物的要求遠不如這位貴族小姐那麼苛刻。「對於長途跋涉的礦工來說,這算是相當不錯的口糧了,」他解釋道,咽下一大口麵包,「它耐儲存,不易變質,而且能提供足夠的能量。在某些偏遠地區,這樣的食物甚至被視為珍貴的資源。」
「如果我有我的施法材料,」奧菲莉亞夢幻地說道,她放下那塊難以下嚥的麵包,雙眼望向星空,神情變得柔和而憧憬,「我能夠召喚出一座舒適的宅第作為過夜的地方,裡面還會有僕人幫準備盛宴當晚餐。」
她的藍眼睛在火光照射下閃爍著,語調變得柔和而充滿向往,「想象一下,一座華麗的宅邸憑空出現,中央大廳連接著無數精美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特定的用途——起居室、書房、臥室,甚至還有專門的魔法工坊。」
她的手指在空中輕輕勾勒著想象中的場景,「軟綿綿的羽毛床鋪,溫暖的壁爐,熱氣騰騰的肉湯,烤得恰到好處的山羊肉排,撒上芳香香料的蔬菜,還有清甜的花果酒...」她閉上眼睛,彷彿能夠嗅到那些美食的香氣,「所有這一切都由近乎隱形的僕人服務,他們會在你需要時立刻出現,又在不需要時隱形消失。」
修武挑了挑眉毛,臉上浮現出驚訝和好奇的表情。「你是說魔鄧肯豪宅術(Mordenkainen's Magnificent Mansion)?」他問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驚訝,「那可是七環法術,即使在費倫大陸上,能夠施展的法師也少之又少。」
他放下手中的食物,仔細打量著面前這位看似十六歲的半精靈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新的敬意和好奇,「你究竟還會多少法術?」他停頓了一下,「不過你的施法材料呢?被地精拿走了嗎?」
奧菲莉亞聽到修武竟然知道這個法術,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你也知道這個法術?」她問道,頓時來了興致,坐姿也變得更加挺直,「是的,正是魔鄧肯豪宅術。它確實需要相當高深的魔法造詣。」
她驕傲地挺直了腰板,白髮在火光中熠熠生輝,藍眸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雖然我年紀不大,但在法術方面有著…特殊的天賦。」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分享更多,「我十歲時就已經掌握了許多法師需要數十年才有的知識。在銀月城的智者寶庫(Vault of the Sages)學習期間,我又學了不少東西。」
「至於我的施法材料,」她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惋惜,眉頭微蹙,「我有一個魔法背包,叫做霍華德的便利袋(Heward's Handy Haversack)。」她用手比劃著大小,「它外表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深褐色皮革背包,頂部有個銀色的扣子,刻著特別的徽記——一朵半開的百合花環繞著一把短劍。」
她的手指細緻地描繪著,彷彿那個背包就在眼前,「但它內部卻連接著一個異次元空間。中央有一個大囊袋和兩個側袋,可以容納遠超其外表大小的物品。最神奇的是,無論它裝了什麼,拿起來都很輕。」
「我在裡面裝了不少東西,」她的聲音變得更加活躍,藍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各種衣服——不只是這件禮服,還有適合冒險的裝束;施法材料——包括魔鄧肯豪宅術需要的象牙門模型、大理石和銀湯匙;自己抄寫或購買的魔法卷軸,還有一些魔法道具。」
她特別強調,語調中帶著明顯的喜愛,「其中還有我最喜歡的飛行掃帚——那是老管家賈斯汀在我十歲生日時送給我的禮物。它可以讓我以相當快的速度飛行,而不需要消耗法術位。」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黯淡下來,肩膀微微塌陷,「但被綁架的時候,這包包被地精帶走了。」她嘆了口氣,看著眼前的火焰,「雖然那些愚蠢的地精不知道裡面裝什麼,應該是拿不出任何東西的。」
忽然,奧菲莉亞的眼中亮起一道光芒,彷彿有什麼想法突然閃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的背部猛地挺直,臉上的沮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希望。
「等等!」她幾乎是從地上跳了起來,「也許還有辦法找到我的魔法背包!」她環顧四周,很快在地上發現了一根分岔的樹枝,迅速將它撿起來。「我知道一個法術『物品定位術』!只要我曾經在近距離看到過某個物品,且它與我相距不超過一千尺,我就能感知到它的位置和方向!」
修武好奇地看著她,「但你沒有施法材料,」他指出,「你剛才說所有東西都在便利袋裡。」
奧菲莉亞得意地一笑,「物品定位術只需要一根分岔的樹枝作為材料,」她舉起手中的樹枝,「而我剛好找到了一根。」
她站到營火旁,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專注地描述魔法背包的樣子——「深褐色的皮革背包,約有這麼大,」她用手比劃著尺寸,「頂部有一個銀色的扣子,扣子上刻有我家族的徽記:一朵半開的百合花環繞著一把短劍...內襯是淡藍色的絲綢,上面繡有星辰的圖案...」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有節奏,彷彿在吟唱某種古老的咒語,那些詞句在空氣中迴盪,帶著某種神秘的共鳴。
同時,她的手指靈巧地操控著那根樹枝,做出一系列複雜而精確的手勢。修武注意到,那些動作與他見過艾莉西亞施展的尋物法術有些相似,但又有獨特的變化和創新。奧菲莉亞的施法風格更加流暢,顯示出她對法術理論的深刻理解。
隨著奧菲莉亞的咒語進入尾聲,那根樹枝突然在她手中閃爍起金色的光芒,變得越來越亮,最後化作一道微弱的金光,向西方的某個方向閃爍了一下,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在樹枝消失的瞬間,奧菲莉亞猛地睜開眼睛,藍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彷彿能夠看到常人無法觀察到的事物。
「啊哈!」奧菲莉亞大聲地叫道,聲音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我感覺到了!我知道這個背包在哪裡了!」她激動地拍了拍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像有一條看不見的線連接著我和它!」
修武也被她的熱情所感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背包在哪?」他問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興趣。
「就在之前的洞穴裡,」奧菲莉亞自信地回答,手指堅定地指向他們之前逃離的地精巢穴方向,「在洞穴南邊的某個地方,距離我們被囚禁的地方不遠。」她描述道,「我感覺它和地精搶來的東西堆在一起。」她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它沒有移動,顯然地精們並不知道它的真正價值。」
「也許明天只要在洞穴繼續探索就能找到了,」她補充道,語氣中充滿了決心,「我必須拿回我的便利袋,那裡面不僅有施法材料,還有我的衣服和其他重要物品。」
「我迫不及待要拿回我的便利袋了,」她興奮地繼續說道,開始在營火旁來回踱步,「一旦找回它,我就能準備更多強大的法術,包括魔鄧肯豪宅術。」她停下腳步,轉向修武,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到時候,我會讓你體驗一下真正的豪華晚餐是什麼樣子的,作為你救我的謝禮。」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那塊幾乎沒動過的黑麵包,厭惡地皺起鼻子,「絕對比這些」——她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塊硬得像石頭的麵包——「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硬石頭要好得多。你會嚐到最美味的烤肉、最鮮美的蔬菜湯和最香甜的甜點。」
修武微笑著點點頭,「聽起來很誘人,」他溫和地說,「不過,首先我們得確保明天能夠平安無事地找到你的背包。」他的眼神掃向馬車上正在熟睡的修達,「還有瞭解更多關於甘德倫和那位神秘法師的信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dCAdub6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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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降臨在他們之間。營火繼續劈啪作響,偶爾噴出幾顆火星,在夜空中短暫閃爍後消失無蹤。奧菲莉亞低頭望著火焰,白色的長髮在火光映照下如同融化的銀子,而修武則靜靜地坐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麼。夜風輕拂過營地,帶來森林的清香和遠處傳來的貓頭鷹啼叫聲。
沉默持續了許久,空氣中只有木柴燃燒的聲音和修達均勻的呼吸聲。最終是奧菲莉亞打破了這份寧靜。她抬起頭,深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猶豫和好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修武,」她輕聲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雙手輕輕交疊在膝上,「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向你坦白。」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斟酌用詞,「在使用心靈感應能力時,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你的過往回憶。」
她的藍眸直視著修武,帶著歉意但不迴避,「關於艾莉西亞的事情...那些很私人的記憶。我原本只想看到洞穴外的路線,但不知為何,那些情感強烈的記憶突然湧現。」她的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我不是故意窺探的。」
修武的表情明顯地僵住了,黑色的眼睛猛地睜大,流露出驚訝和一絲防備。火光映照在他年輕的臉龐上,勾勒出一道陰影。「你看到了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警覺,緊盯著奧菲莉亞的眼睛,手不自覺地摸向頸間的淑妮護符。
奧菲莉亞感受到了他的緊張,略微退縮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鎮定。「我看到了你和艾莉西亞在淑妮聖所的時光,」她坦白道,聲音柔和卻清晰,「那個夜晚...當你們在女神像前飲酒慶祝你的生日。」
她停頓了一下,呼吸輕微加速,「還有...卡拉汀被海盜襲擊的那天。」她的聲音變得更加輕柔,彷彿在講述一個神聖的故事,「我看到了她為了保護你而犧牲的那一刻。看到了她...是如何愛你的,不僅僅是作為一位養母。我看到了她最後的時刻...她對你說的那些話。」
修武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呼出,肩膀似乎也跟著放鬆了些。他的手指仍然輕撫著護符,但眼中的警戒已經減輕。他的目光投向營火,表情變得遙遠。「艾莉西亞...」他低聲說道,好像這個名字本身就蘊含了太多情感。
「我不該看到這些的,」奧菲莉亞繼續道,臉上流露出真誠的歉意,「但當我看到後,感受到那份情感時...我不知為何,深受觸動。那種愛...那種犧牲...」她搖了搖頭,似乎在努力尋找合適的詞語,「那是我從未經歷過的。」
沉默了片刻後,修武開始講述。他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像是在訴說一個古老的傳說。
「她在我只有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收養了我,」他說,眼神望向遠方,彷彿能透過黑暗看到過去的光景,「在一個被強盜摧毀的村莊中找到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從那以後,她成為了我的一切——母親、導師、朋友、保護者...」
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浮現出一絲柔和的微笑,「艾莉西亞不只是個普通的牧師。她是淑妮的高階牧師,在卡拉圖大陸的卡拉汀港享有盛名。她不僅精通神術,也是一名出色的戰士。她的釘頭槌和盾牌曾經擊敗過無數邪惡。」
火光映照著他的臉,勾勒出年輕而堅毅的輪廓。「她教會了我生活的一切,從最基礎的禮儀到複雜的戰鬥技巧。」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敬意,「她甚至為我尋找了大師教導我武藝,讓我能在這個世界上自保。」
「那天在聖所...」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那是在我十七歲生日的晚上。我們在淑妮女神像前慶祝,喝了些酒。她平日很嚴格,很少喝酒,但那天是個例外。」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淑妮護符,回憶似乎在眼前浮現,「她的長髮在燭光下如銀絲般閃耀,藍眼睛比任何寶石都要美麗。那時的她,向我吐露了心聲...告訴我她對我的感情早已超越母子之情...然後吻了我。」
「之後我們從未談論過那個吻,」修武繼續道,聲音變得更加低沉,「生活依舊如常,就像那個夜晚從未發生過一樣。不過我能感受到,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
他的眼神變得黯淡,「直到海盜襲擊的那天...」他的表情變得沉重,「海盜首領『黑羽』的魔劍刺穿了她的盔甲。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終於再次說出了心聲。告訴我她一直愛著我,不只是母子之情。告訴我要追尋自己的命運,而她...將在淑妮身旁等待我。」
說到這裡,修武的聲音略微顫抖,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緒。
奧菲莉亞靜靜地聽著,眼中閃爍著同情和理解。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著自己的耳尖,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她一定非常特別,」她輕聲說,「從我看到的記憶中,她似乎是個非常美麗而強大的女性。我能感受到你對她的愛和敬意...還有失去她的痛苦。」
修武點點頭,「她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智慧的人。」他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敬意和愛意,「她教會我的,不只是武藝,還有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如何關心弱者,如何尊重生命,如何欣賞世界的美好...」
「你知道嗎?」他輕聲笑了笑,「她給了我名字『修武』,在卡拉圖的語言中,意為『修行武藝的人』。她希望我能夠在武藝中找到平靜和力量。」
奧菲莉亞思考了片刻,然後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某種決心。「修武,」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有沒有想過...復活她?」
修武的表情凝固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痛苦。
「我知道有些高階牧師擁有將亡者帶回的能力,」奧菲莉亞繼續道,聲音變得更加堅定,語速微微加快,「在深水城,密斯特拉教會和托姆教會的高階牧師能夠施展強大的復活術。即使沒有完整的屍體,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和信念,也有可能召回逝者的靈魂。」她的藍眸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當然,這需要當事人的靈魂願意回來...還需要大量的金錢和珍貴材料。」
她停頓了一下,注視著修武的反應,「我...我可以幫你找到這樣的牧師。我在深水城有些人脈。如果你想的話。」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奇特的急切,似乎真心希望能幫助修武。
修武緩緩搖頭,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但更多的是一種平靜的接受。「謝謝你的好意,奧菲莉亞,」他柔聲說,聲音堅定而平和,「但這不是艾莉西亞會希望的。」
他深吸一口氣,望向星空,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年輕的臉上,「作為淑妮的牧師,能在死後被女神接引是無上的光榮。」他的手指輕撫頸間的護符,彷彿透過它能感受到艾莉西亞的存在,「艾莉西亞一生都在服侍淑妮,死後能與女神同在,這是她最大的願望。將她從那種平靜和喜悅中拉回來...對她來說可能是種折磨。」
火光在他臉上跳動,勾勒出堅毅而平靜的輪廓。「而且...死亡並非終點。只是另一段旅程的開始。我相信總有一天,我的靈魂會與她重聚。」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在那之前,我想多看看這個世界,體驗更多的生活。這樣在死後,我能有更多故事講給她聽。」
他微微一笑,「她希望我追尋自己的命運,而不是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這是我能給她的最後的敬意。」
奧菲莉亞聽完,眉頭微微皺起,白皙的面容在火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堅決。她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同一位學者發現了某個謬論。
「但你真的相信死後的世界嗎?」她的聲音帶著挑戰,語調提高了些,「我認為只有活著才是真的,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靈魂、來世、神明的國度...這些都只是讓人們能夠接受死亡的美麗謊言。」
她的藍眸中閃爍著某種激烈的光芒,「如果一般人的生死是神所掌握的職權,那麼作為一名法師,我的目標就是超越這種限制。」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堅定,帶著年輕法師特有的狂傲,「超越神明。打破死亡的枷鎖。」
修武聽完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響亮,驚起了附近樹梢上的幾隻鳥兒。「超越神明?」他搖頭,眼中閃爍著調侃的光芒,「奧菲莉亞,即使是你這樣天才的法師,難道不是也需要依靠魔法女神創造的魔網才能施展法術嗎?」
他的語調輕鬆但帶著挑戰,「你的每一個法術,每一個咒語,每一絲魔法能量,不都是來自米斯特拉(Mystra)創造的魔網(The Weave)嗎?只要脫離不了這點,要怎麼超越神?這就像一個孩子想要反抗父母,卻還需要靠父母提供食物和住所一樣。」
奧菲莉亞沒有被激怒,她的嘴角反而浮現出一絲神秘的微笑。她平靜地注視著修武,眼中閃過一絲遙遠而危險的光芒。
「卡爾薩斯的化身(Karsus's Avatar)。」她輕聲說出這個名字,彷彿在念誦一個古老而神聖的咒語。每個音節都帶著一種奇特的力量和敬畏。
修武的笑容凝固了,顯然認出了這個名字的含義。他的表情變得嚴肅,黑眸中閃過一絲警惕。
「你知道這個名字?」奧菲莉亞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和欣賞。
「艾莉西亞曾經警告過我,」修武低聲回答,「魔法歷史上的禁忌之一。一個幾乎毀滅整個帝國的法術。」
「在過去的耐瑟瑞爾(Netherese),有人做到過,」奧菲莉亞繼續道,聲音中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堅決,「卡爾薩斯(Karsus)——史上最偉大的法師之一——創造了一個法術,能夠使施法者暫時獲得神明的力量。」
她的手指在空中輕輕勾勒出一個複雜的符文,「他選擇了當時的魔法女神米斯特拉,暫時奪取了她的神力。」她的眼睛閃爍著奇特的光芒,「雖然最終失敗了,導致魔法網崩潰,耐瑟瑞爾帝國的浮空城陷落,但這證明了一點:神並非不可戰勝。」
她的眼中閃爍著野心和決心,「只要我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讀盡整片大陸所有的書籍,掌握所有的知識,總有一天能比神還要強大。」她停頓了一下,注視著火焰,「況且,如今的魔法女神已經是第三代了。從米斯特拉到午夜(Midnight),一共換了三代。這證明了神在特定的狀況下是能被殺死的,甚至不靠法力也能奪取她的神力。」
她的聲音變得幾乎是夢幻的,「想象一下,擁有神明的力量...可以扭轉時間,改變命運,打破死亡的枷鎖。沒有什麼會是不可能的。沒有人需要死去...沒有人需要被遺忘...」
修武默默聽完,凝視著眼前這位半精靈少女。她的眼神是如此堅定,如此不屈,彷彿整個世界的重量都無法壓垮她的意志。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看起來既美麗又危險,像一朵盛開在懸崖邊緣的花。
「真是狂妄,」他最終輕聲說道,嘴角卻浮現出一絲欣賞的微笑,「不過我倒是不討厭你的這種狂妄。有時候,正是這種對常理和界限的挑戰,才能推動世界向前發展。」他停頓了一下,「也許有一天,我真能看到你實現夢想的那一刻。」
「你不覺得我瘋了嗎?」奧菲莉亞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大多數人聽到這種想法,都會認為我是個狂妄自大的瘋子。」
「也許你是有點瘋,」修武坦率地回答,但聲音中沒有批判,反而帶著一種理解,「但世界上最偉大的成就,往往都來自於那些瘋狂到相信自己能改變世界的人之手。」他微笑著,「不過,記住艾莉西亞常說的一句話:『真正的強大不僅僅來自力量,還來自於智慧和慈悲。』」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先度過眼前的危機。」他站起身,輕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指了指馬車的方向,「現在先好好休息吧,我在馬車上挪出睡覺的空間了。」火光映在他堅毅的臉龐上,勾勒出東方少年特有的俊朗輪廓,「今晚我會守夜,確保你們的安全。」
「那你不需要休息嗎?」奧菲莉亞抬頭看著他,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關切。這種表情在她平日高傲的面容上顯得尤為珍貴,彷彿一位高傲的公主突然展現出柔軟的一面。
「不用,」修武搖搖頭,語氣中帶著自信,「連續幾天不睡對我不太影響,我曾連續七天不眠不休的揮拳,只是為了訓練精神力量。」他看了看躺在一旁的修達,「再說了,現在最需要好好休息的不是我,而是你和修達。你消耗了大量體力,需要恢復;他身上有傷,需要休養。」
奧菲莉亞挑眉,藍眸中閃過一絲不信任和堅持。「我才不信,」她反駁道,聲音突然像個老媽子般嚴厲,雙手叉腰,「沒有生物是不會疲憊的,就算是半神也一樣。你以為你是誰?能連續幾個月不用睡覺嗎?」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直視著修武的眼睛,雙眸中流露出不容辯駁的堅持,「不管怎麼樣,我會在半夜起來和你換班的。到時候你給我好好地睡覺。」她抬起下巴,語氣不容辯駁,卻意外地流露出一種關心,「就算你能不睡,讓身體得到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即使是最堅固的鋼鐵,不定期保養也會生鏽。」
修武愣了一下,然後輕笑出聲。這位高傲的貴族小姐,居然會如此關心他的休息。「好吧,大小姐,」他做出投降的手勢,嘴角帶著調侃的微笑,「既然你堅持,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說什麼時候換班就什麼時候換班。」
奧菲莉亞點點頭,似乎滿意於他的答覆。她轉身向馬車走去,但在幾步之後又回過頭來。
「修武,」她輕聲說,月光下的面容顯得格外柔和,藍眸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謝謝你今天救了我。也謝謝你...聽我說這些瘋狂的想法。很少有人能這樣理解我。」
她沒等修武回應,便繼續向馬車走去,白色的長髮在夜風中輕輕飄動,如同一縷月光。
修武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的微笑。那個背影,那頭白髮,那種既高傲又脆弱的姿態...無不讓他想起艾莉西亞。他重新坐回營火旁,目光投向無盡的星空。不知為何,艾莉西亞的面容在他腦海中與奧菲莉亞的形象重疊,讓他感到一陣奇妙的熟悉與陌生。
「艾莉西亞,」他在心中輕聲呼喚,「我好像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她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你——那麼堅定,那麼不屈,那麼...充滿可能性。」他輕撫著護符,「我會繼續走下去,就像你希望的那樣。」
夜風輕拂,星光閃爍,彷彿是遙遠天際的回應。修武繼續他的守夜,靜靜地凝視著跳動的火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2DxswRc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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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午夜時分,森林籠罩在濃重的黑暗中。月光穿過雲層,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修武靠坐在一棵古樹下,雙目微閉,但全身感官依然高度警覺。他看似休息,實則正在進行武僧的靜心冥想,感知著四周的每一絲變化。
就在這時,修武的感官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波動。他猛地睜開眼睛,雙耳豎起。道路旁的森林中傳來了多人行動的聲音——樹枝輕微的斷裂聲,布料摩擦的沙沙聲,還有幾乎不可察覺的呼吸聲。這些聲音極其微弱,顯然是被刻意壓制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察覺。
「有人來了,」修武立刻警覺起來,目光如鷹般掃視四周,「而且不止一個。」
他迅速起身,一個箭步來到營火旁,用沙土熄滅了火焰。頓時,營地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灑落。修武悄無聲息地移動到馬車旁,擺出了戰鬥的架式:左腳前,右腳後,雙手成掌,氣在體內流轉,隨時準備爆發。
「是誰,不要躲藏了!」修武對著森林的方向大喊,聲音在夜色中迴盪,「滾出來!」
話音剛落,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暗影如同墨水般從森林深處迅速蔓延而來。只在瞬息之間,一片純粹而絕對的黑暗便突然覆蓋了以馬車為中心的十五呎空間。這不是自然的黑暗,而是某種強大的幻術魔法效果,比夜晚的黑暗更加徹底、更加深沉。
這魔法黑暗如同活物般吞噬了所有光線——營火的光芒、星空的微光、皎潔的月光,全都在這片區域內失去了作用。沒有一絲亮光能夠穿透這黑暗的屏障,甚至連火光在其中也會熄滅。空氣彷彿變得更加濃稠,帶著某種壓抑的魔法能量波動。
在這純粹的虛無中,修武頓時如同墜入無底深淵。他的視覺完全失效,平日敏銳的眼睛此刻與閉上無異,什麼都看不到。這種黑暗不僅僅是視覺上的障礙,更帶來一種心理上的壓迫和不安,彷彿身處異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能感受到腳下的土地,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但除此之外,外部世界彷彿與他隔絕。
「黑暗術(Darkness)...」修武快速辨識出這個熟悉的法術,心中立刻警覺起來,「是個施法者,而且對地形相當熟悉。」
他迅速調整呼吸,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他感官上。在失去視覺的情況下,聽覺、嗅覺和對氣流變化的感知變得尤為重要。多年的武僧訓練使他能夠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保持某種程度的感知能力,但即便如此,這種完全的黑暗依然大大削弱了他的戰鬥力。
但他沒有時間多想,因為一記威力強大的直拳已經朝他的腹部直擊而來。這一拳的力道與速度驚人,如果擊中,足以將一個普通人擊飛數十呎。但修武不是普通人,他憑藉著拳風劃破空氣發出的細微聲響,在最後一刻側身閃開。
「這力道,這速度,」修武皺起眉頭,「不是普通的對手。」
他剛剛穩住身形,又一拳從背後襲來。這次攻擊的角度刁鑽,勢頭狠辣,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彷彿攻擊者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修武感受到背後勁風襲來,立刻一個側身,勉強閃過致命攻擊,但還是被拳風擦過臉頰,劃出一道清晰的擦傷。
還未等他調整姿態,第三次攻擊緊接而至。這是一記速度極快的踢擊,趁修武側身閃避的瞬間打來,角度刁鑽,幾乎不可能閃避。修武只來得及將氣凝聚在左手上,撥開了敵人的踢擊。在撥開的瞬間,他感受到了這一腿的力量——如同巨龍的尾擊,足以摧毀一堵石牆。
抓住這個機會,修武立刻反擊,一記迴旋踢朝著攻擊來源的方向橫掃而去。但令他意外的是,他的腿只踢到了空氣,攻擊落空了。
「怎麼可能?」修武心中一凜,「他的移動速度這麼快?」
這三次攻擊不僅力道驚人,堪比山丘巨人的重擊,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議,宛如遠古巨龍的爪擊。而且攻擊者似乎能在黑暗中如魚得水,準確把握修武的位置,每一次攻擊都精準至極。
「從第一次攻擊到背後偷襲的時間間隔來看,」修武快速分析著,「這不像是多人同時攻擊。更像是同一個人極速移動后發動的連續攻擊。」
在黑暗中,修武無法準確捕捉敵人的位置。當他聽到攻擊聲音時,敵人早已移動到下一個位置。這讓他處於極為被動的局面。
但更讓修武擔心的是馬車裡的奧菲莉亞和修達。在這片魔法黑暗中,他無法確定他們的安危。如果攻擊者的目標不是他,而是馬車中的兩人怎麼辦?馬車就在他不遠處,但在這片黑暗中,他無法確定敵人是否已經接近了馬車。
「必須打破這片黑暗,」修武決定道,「否則我永遠處於被動。」
黑暗中,修武突然聽到馬車方向傳來一個清晰而自信的咒語吟誦聲,那是奧菲莉亞的聲音。她正在施展一個法術。
隨著咒語的完成,一道藍色的能量波從她的手中釋放出來,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當這道能量波接觸到黑暗術的魔法邊界時,黑暗立刻像被陽光照射的霧氣般消散了。月光重新灑落營地,照亮了戰鬥中的修武和那個神秘的黑衣襲擊者。
修武終於看清了他的對手——
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男子站在距離他五步之遙的地方。斗篷寬大且帶著兜帽,完全遮蓋了對方的面容和身形,只能隱約看出是個成年男性的輪廓。斗篷下露出的只有一雙帶著普通皮革護腕的手臂,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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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修武警惕地問道,沒有放鬆戰鬥姿態,「為什麼襲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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