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會懂?妳根本不懂!妳根本不知道我的人生,憑什麼這樣說我?我都沒干涉妳賺錢,妳管我做什麼?」楊柚雯紅了眼眶,沙啞的咆哮。
「妳不做這種事我會管到妳?妳不陷害我,不搞上郭銘,我會管妳?我根本懶得管妳!」楊姍雯渾身都在痛,全身細胞都在叫囂。
「對!撇除這些妳都不會管!妳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一個人!」楊柚雯抓到漏洞,劈頭就是尖叫,「我恨妳!我恨死妳!是妳毀了我的青春、毀了我的前途,都是妳!」
楊柚雯作勢就想要上前用手抓楊姍雯,玻璃牆後的人心一緊,蓄勢待發,準備衝過去。
她的聲音銳利刺耳,彷彿一刀一刀的砍在心尖上。
「爸媽離婚,妳跟著媽好吃好住,我跟爸不好過,妳還在這時候自立門戶,創業賺錢!為此我跟爸被人狠狠鄙視,說爸爸果然教不出好女兒!我更因此被我男友給甩了,說我沒妳上進,說我沒妳有本事!後來爸在工地失誤,受傷住院,雪上加霜,我們怎麼生活?每次打給妳,妳總要先侮辱一番才肯給錢,我一忍再忍,現在我自己賺錢妳又來斷我財路!楊姍雯,妳做人有點道德!」
剛才收到楊柚雯的資訊時,周偉哲等人就已經很驚訝了,這番話再度證實了資料的準確度,不免又是一番震撼。
他們都沒想到,長得像是因為是雙胞胎,根本不是刻意假扮出來的。
「妳說完了?」楊姍雯低冷的聲音問。
「沒呢,怎麼說得夠!」楊柚雯嘲諷一笑,「妳高高在上,我就像是階下囚,天差地遠,我受夠了,所以我要妳也跟我一樣,身敗名裂,我要妳在郭銘身下承歡,所以我設計了這一齣,怎麼樣?受人侮辱的滋味,那些妳永遠不屑一顧的社會另一面,妳體會到了吧?」
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楊姍雯要不是怒氣給了她力量,現在估計還在顫抖恐懼,楊柚雯見她不說話,得意了起來。
「開心嗎?我替妳布得局,為妳設計的好戲──」
啪的一聲,又是重重一響,紅印在巴掌大的臉上,對上那雙灼灼的眼眸,八分相似的長相,楊姍雯毫不手軟。
楊柚雯兩次被羞辱,發瘋似得衝了上去,口中伴隨憤怒的碎語:「楊姍雯!妳已經被郭銘侵犯,現在的妳就是個髒女人!妳別裝得好像冰清玉潔,做作矯情!我恨妳!」
楊姍雯站在了桌子後方,她被銬上手銬的手還是努力地向前伸,如同索命的爪子帶著火紅的恨意。
喀啦一聲,在楊柚雯碰到楊姍雯之前,一名警員上前手掌一翻,一個天旋地轉,楊柚雯被反手剪住,側臉壓地,十分狼狽。
楊姍雯方才要退後,腳卻有些僵硬,彷彿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可就在這時,又是那一雙溫暖的手,附在她的肩上,重新灌輸了她力量。
「放、放開我!」公權力之前,楊柚雯還是非常不甘心。
楊姍雯定了定神,眉眼一橫,冰冷道:「我都沒說妳髒,妳還好意思反過來說我?楊仲財自我十五歲之後,再也沒寄過錢回家,是老人家拿了老本養活了生病的媽還有我,我不想欠他,他給了十五年的錢,我就還他十五年,可妳,我什麼也不欠。」
說罷她退了一步,作勢要往外走,看著她向下看著她的神情,楊柚雯被壓制在地板上殺紅了眼,心中有口惡氣吐不出:「楊姍雯!我詛咒妳這一生不好過,一輩子良心不安!」
楊姍雯腳步一頓,頂著比方才更加慘白的臉,眼神微沉,全身冰冷,淡淡說一句:「妳真可悲。」
可悲到只能靠著言語的詛咒來獲得一點慰藉。
楊柚雯渾身一僵,楊姍雯最後一個眼神中就是滿滿的譏諷,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到底為什麼!
她快步走出了審訊室,顧方景和周偉哲就跟在她身後,關上了門,楊姍雯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平靜著呼吸,那一點點的親情,一點點的血緣關係,那個梁芫說什麼都想守護的家,忍了又忍的底氣,最後是因為她和梁皓辰的事才離的婚,梁芫痛徹心扉哭了幾夜的婚姻,原來就是這樣不堪一擊。
盛怒之後,伴隨著是濃濃疲倦,連帶著之前被潑水恐懼之後的疲憊,楊姍雯覺得視線有些模糊,眼神逐漸失焦。
永遠不在陌生人面前倒下,楊姍雯的意志力也只能足夠堅持到這樣。
「欸!」周偉哲一喊,顧方景已經伸出手扶住。
果斷地抱起,朦朧之餘,楊姍雯只聽見那沉悶的嗓音配著諷刺、配著溫潤,矛盾的說:「騙子。」
說好的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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