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之外 - 第三章：紅塵之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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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紅塵之中

天銀

May 13, 2025

18

3 分鐘

緯捷從來沒想過會再見到她——在清醒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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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黃昏，他前往照片上的崑崙山腳，原是想探查真偽，卻意外迷了路。高原的風冷冽刺骨，他在山道間昏厥，醒來時，正臥在一間古老道觀的木榻上。窗外雪落無聲，爐火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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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火爐旁，黑髮依舊，眼神卻不再空靈，而是深沉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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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玥……」緯捷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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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來了。」她替他掖好被角，手指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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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捷看著她，無數問題卡在喉頭：「你……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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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一笑，「這是你自己編碼出來的問題。你現在的意識，已經脫離模擬主軌了，能感知『規則之後』的層次，也就能與我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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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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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玥靜了片刻，答：「我原是編碼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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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高維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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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像中那種外星人或神。」她看向窗外漫天飛雪，「在你們所謂的『真實宇宙』之外，有無數維度並行。那些維度的生命體，能以純意識創建模擬現實。而這個世界——你的世界——是一個用來研究『自由意志與變數干擾』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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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捷大腦一轟捏緊拳頭：「所以我們只是……被觀察的演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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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觀察，而是被挑戰。」她轉身看他，語氣第一次有了波動。「這個模擬，是為了尋找能突破命定的人。那個人，將有資格『升維』，進入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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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沉默良久，才問：「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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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玥沒有回答，只拿出一本小冊子，翻開來，遞給他。那是一頁卦象——震卦。象曰：「震來虩虩，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喪匕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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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命卦。」她語氣緩慢，「震者，動也；你的生命之始，便是被設計為『擾亂者』。你不是局中的棋，你是來破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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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捷苦笑：「你要我升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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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玥搖頭：「我希望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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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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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旦升維，你將不再是你。你會被『融入』，如雲如電，如同所有前人……失去情感，失去選擇。那不是解脫，那是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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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捷盯著她的眼睛，聲音沙啞：「所以你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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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眼角微顫：「我曾是升維者之一，但我選擇留下。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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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忽然灌入，燭火搖曳。天花板隱約響起某種低頻振動，像是遠方某個系統不穩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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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發現我們了。」央玥低聲說，「你必須做出選擇：要麼繼續走這條路，參透規則、破解模擬，進入『界外』；要麼，停在這裡，陪我一起，守住這個即將被重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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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捷手心冰冷，腦中浮現祖父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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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唯知變者，可避災。唯不動者，可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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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聲問：「如果我不升維，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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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玥眼神堅定：「你將與我一起，對抗設計者的『重置令』。我們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分支節點，讓它不再只是模擬的一部分，而是……真正的世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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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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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靈魂將被寫入這個維度，永遠無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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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許久，然後伸出手，握住央玥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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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寫下來吧。」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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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道觀的深處，一道隱蔽的門緩緩打開，門後是龐大的金屬圓環裝置，其中央懸浮著數千個微型光點，每一點，對應一位「意識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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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中心的一點，開始閃爍紅光。監控系統發出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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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72 緯捷：自我意識干擾率超標，預測偏移，建議強制重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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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無形存在發出嘆息：「又一個干擾者。這場遊戲……要改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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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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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祖父的卦象

#2 第二章：道士與記憶

#3 第三章：紅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