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麥斯萊特——光明在何處？ Wo ist das Licht? - 第十三章『止步，不得再前！』

1930年，貝爾林，雷斯特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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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全能的天父，萬能的上主啊，請禰回應最虔誠牡羊者的祈求，保佑森特萊，您虔誠子民的國度，保佑同遭此苦難的兄弟之邦……」

從阿格羅彌帝國來的樞機主教尼古拉斯正跪倒在大教堂象徵神的壁畫之前。

他語氣虔誠，渾身顫抖，汗珠不停從額上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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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感染者突破「沉默之門」以來，主教已經跪了三個小時。

他不明白感染者和自己家鄉那些怪物的差異。

他只知道，怪物摧毀的自己的家園，如今森特萊也面臨著這樣的威脅。

「請禰阻止他們……」

孤身一人，離開祖國，尼古拉斯並不希望這個有著同樣信仰的兄弟之邦遭到阿格羅彌那般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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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古斯塔夫衝了進來，他迅速指揮部下。

「快快快！快把主教大使送到王宮內避難！」

隨著他的命令，幾名鐵衛團士兵把主教護送出去。

「奧斯塔，我已經告訴過你『領袖』的模樣，你確定記得嗎？」古斯塔夫向身後的面具男人問道。

「我記得，古斯塔夫先生，我記得，不必著急。」他拍了拍身旁紅髮女人的肩膀：「看在總理閣下和場面混亂的情況下，我們會幫你。」

見奧斯塔仍這麼隨意，古斯塔夫憤怒地揪住他的衣領。

「你這面具男，最好別讓我失望！」

哈姆絲迅速將手放在扳機上，但被奧斯塔制止。

「哈哈，古斯塔夫先生，我們只是來幫忙的。你是施萊謝爾的狗，但突擊隊不是。」奧斯塔攤攤手，漆黑的面具下不知是何種表情：「我沒義務聽你狂吠。」

古斯塔夫氣的表情抽搐，無話可說的他只能放下奧斯塔，默默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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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塔爬上登往鐘塔的梯子，而哈姆絲卻還停在原地，惡狠狠地盯著古斯塔夫。

「怎麼了，小蘋果？」奧斯塔向後問道。

「他罵你，你不生氣嗎？」哈姆絲鼓著臉頰，氣呼呼地說道：「我都生氣了。」

「哈哈，你臉紅了呢……啊騙你的……啊真的紅了……」古斯塔夫發出笑聲，從面具上看不出表情：「我也罵回去了，不是嗎？走吧，樓上的視野更好，我們能觀賞全局呢。」

他伸出手，紅著臉的哈姆絲猶豫後抓住了那隻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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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登上鐘塔，架設好狙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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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絲轉動瞄準鏡，對準湧入廣場上的感染者們。

「按古斯塔夫所說，目標是一個金頭髮的少女，頭髮上有個像國旗一樣的髮飾……」奧斯塔蹲在哈姆絲旁邊，掏出望遠鏡觀察：「嘖……金頭髮在森特萊到處都是，但領袖應該很有辨識力……」

雖然不知道奧斯塔的面具到底怎麼讓他看到外面的。

但哈姆絲已經沒心思去想這些了……

奧斯塔……貼的有點近了……

哈姆絲滿臉通紅、體溫升高，整個人放空，完全沒專注在狙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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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廣場上，感染者們逐漸湧入，他們手持著燃燒的火炬。

在黑夜中就像熊熊燃燒的烈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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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在燃燒，那是感染者聲張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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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林市警察局緊急出動了一隻百人隊，在廣場入口設立路障。

但卡車和鐵板堆砌而成的路障堅持了不到一分鐘便被擊破。

卡車被感染者推翻後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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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們手持警棍和小盾牌，排成一條線想抵擋湧入的感染者。

但……徒勞無功，他們一退再退，很快就接近了先皇卡爾二世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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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幹什麼東西？為什麼不開槍？」古斯塔夫在一旁臨時的指揮樓內見到這個場景，憤怒的吼道：「不是下達槍擊令了嗎？」

「警衛長！穆特局長表示沒有上面施萊謝爾總理閣下的簽名，他們不會開槍的！」一旁的秘書趕過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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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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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萊謝爾閣下不是在皇宮內嗎？快派人進去啊！」古斯塔夫怒拍桌子。

秘書被嚇了一跳，顫抖地說道：「進、進不去……皇家近衛隊……封鎖了門口，他們不讓任何人出入！」

「什麼？」古斯塔夫衝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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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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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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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哨聲響起，皇宮方向，無數探照燈突然亮起，直直照射在感染者群堆裡，壓制了他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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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瞬間恍若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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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人影出現在皇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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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步，不得再前！』

一個身穿近衛隊軍裝，衣著華麗的男人舉著話筒喊道：

『這裡是皇家近衛隊，我是隊長海因里希•歐根親王。』

語氣中不帶威脅，不帶歧視，純粹是處於職責的命令。

『暴徒注意，前方乃是皇宮，不得再前！否則恕不寬從！！』

親王身後是一大群皇家近衛隊士兵，他們已經堆疊好防線，正用步槍和機關槍對準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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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帶著吱吱聲，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

儘管每位感染者都很難受，但沒人後退一步。

有人用衣袖遮住燈光，有人緊閉雙眼，有人拉低帽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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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人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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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個小孩子將自己家的雨傘遞給一名感染者。

接著，許多人跟著孩子一起做，一把又一把的雨傘被送到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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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外人的支持」，感染者們用雨傘遮住燈光。

再次緩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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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啊，他們移動了，快開槍！！』古斯塔夫拿起擴音筒，對屋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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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們直盯著感染者，漫步後退，他們沒得到正式命令，仍然選擇不開槍。

但近衛隊士兵們紛紛緊張的想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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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殿下，我們該開槍了吧？他們無視了警告。」一旁的軍官向歐根親王建言道。

但親王卻搖了搖頭。

「陛下讓我盡力支持感染者此次行動，儘管不明其含義，但陛下這麼做肯定有其原因……」他低頭沉默，接著開口：「傳下去，不要開槍，除非他們衝入百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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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暴徒速速停止，前方乃是皇室重地，如若跨線，概不款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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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用話筒不斷威脅，幹過古斯塔夫的聲響。

而當感染者們越過先皇雕像後，他們停止步伐，隨地收集材料，在先皇雕像前建立了一個臨時的小台子。

眼見自己被包圍在皇家近衛隊和感染者之間，警察們選擇退出，陸陸續續離開廣場，從旁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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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捏著擴音筒，氣的牙齒顫抖，滿臉通紅。

一怒之下，擴音筒竟被捏碎……

看著碎裂的擴音筒，古斯塔夫嘆了口氣，將其扔在一旁。

他只能祈禱那個面具男和女花癡能夠消滅「領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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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萊謝爾的恐懼統治不能被輕易結束，否則，古斯塔夫的榮華富貴該去何處尋？

只要施萊謝爾無法主政，那古斯塔夫這樣的人肯定找不到工作。

他望向皇宮方向，想像著施萊謝爾期待自己立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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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他在東線服役時受了重傷，回國後因止痛藥和酒精而肥胖、頹廢的他根本無法在大蕭條的陰影下找到工作。

是「鐵衛團」，是「施萊謝爾」給了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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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舉手臂，向著皇宮的方向喊道：

「萬歲，施萊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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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止步，不得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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