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也太快失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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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力士.史登扎不滿的聲音自通訊頻道響起。他不滿的原因,來自劃破黑暗夜空,垂直上升的照明彈-----這是負責解決哨兵的狙擊手被發現,不得不結束第一階段行動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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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給我把搞砸的狙擊手關進營房!全軍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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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階段行動失敗,意味著目標必然作出戒備,正面衝突已是無可避免。而這情況,正是告蘭格.贊特二尉最不願意看見的。他是個有著倒豎頭髮,下巴蓄著鬍子的幹練男人。缺乏滋潤而失去光采的亞麻色頭髮,正訴說著他身上的歲月痕跡。
「慢著,奧力士!」雙手抱胸的他,緊咬左邊被一道深刻疤痕歪斜劃過的嘴唇,然後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一邊探前上半身,一邊以激昂的聲音試圖阻止奧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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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階段還是該審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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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特二尉!』告蘭特還沒說完,已被對方無情打斷。『行動中請你別直呼指揮官的名字。』
告蘭格咬緊牙關,低頭不語。把金髮梳成七三分界,瀏海微微翹起的奧力士,眼角下垂的雙眼透過通訊屏幕看著恩師,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到他再度張開眼睛,眼裡流露的已經是必須完成任務的堅定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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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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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奧力士的宣告,鋪天蓋地的火苗劃出黃金的軌跡,自四方八面襲向目標-----克律塞保安有限公司,通稱「CGS」總部所在的小山丘。揚起的塵土在小山丘上尤如無數綻放的花朵,數以十計的綠色龍王和赤色MW一邊開火一邊前進,逐步收窄針對CGS的包圍網。
面對自軍排出倒海的攻勢,告蘭特也只好接受現實,握緊操控桿,準備驅使愛機葛雷茲上前。可是在前方的另一架葛雷茲卻伸手阻擋了去路。
「奧力士,為什麼?」告蘭格馬上就知道那是奧力士的座機。「根據資料,只要我們三架MS一同進攻,不出兩小時一定可以攻陷這裡!」
奧力士並沒有回應告蘭格的質問。他只是維持著嚴肅的表情,直直看著前方化為戰場的小山丘。
『今次作戰的指揮官…是我。』奧力士使出典型的權力碾壓,強制結束了告蘭格的回合。『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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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乖乖聽上官的命令-----在學堂您不是這樣教過我嗎,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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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蘭格和奧力士隔著屏幕四目交投,互不退讓的眼神讓二人之間的氣氛變得高度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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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首要目標,應該是確保古迪莉亞.藍那.伯恩斯坦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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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蘭格搬出正論,但換來的只是奧力士冷冷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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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目標之一。視乎情況,也有必要行使武力制裁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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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力士說著,手放在正面屏幕下的半球型輕觸式屏幕上,把雷達上的資訊放大,傳送到告蘭格座機的主電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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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地底的艾哈波反應嗎?這正是他們私藏MS的證明。』
「不過…也不能排除是發電機的可能性…」
『夠了!現場的指揮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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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力士再度祭出自己的權力,讓告蘭格只得再次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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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有命令之前,留在原地待命就好。愛因你也一樣,知道嗎?』
『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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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第三架葛雷茲的愛因.道爾頓三尉,露出無奈的表情,以略欠霸氣的聲音回應奧力士的指示。通訊結束,黑色短髮,外表老實的年輕男子愛因,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屏幕不斷更新的情報,和電腦綜合各種資訊模擬出來的地圖上。
資料下載更新的電子音、此起彼落的通訊,和奧力士不耐煩的咆哮在駕駛艙內迴響,交織出令人煩躁的旋律。眉頭緊皺的告蘭格閉上眼睛、雙手抱胸,左手食指以紊亂的節奏不停敲著自己的手臂。
在同僚向指揮官奧力士的通訊中,不時夾雜著淒厲的慘叫,和通訊被強行中斷產生的刺耳噪音。每次聽到這些同伴生命消亡的象徵,告蘭格都會氣得緊咬牙關。緊緊捏著自己手臂的右手,指甲彷彿要刺破制服衣袖似的,深深陷入高級布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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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登扎二尉!兩點鐘方向有人發射了訊號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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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告蘭格的大腦快要被噪音麻痺,開始走神的時候,傳來了一個讓人在意的通訊。告蘭格眨一眨眼,抬頭一看,徐徐升起的綠色光彈果真從兩點鐘方向的地平線上接連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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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訊號彈?什麼意思?』
『-----是禿鷹之間用來簡短交流的「七色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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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奧力士問題的是愛因:『我記得綠色是用來宣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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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明明是療癒的顏色,居然被用來宣戰?』
『我記得最初只是用來標示自己的位置,但久而久之,這種行為反而變成了挑釁的表現,所以…』
『知道得真詳細。是託你那一半火星血統的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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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力士伴著冷笑拋下這一句話,打斷了愛因的解說。也許是被刺中了痛處,愛因一時間沒有回話,讓通訊頻道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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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主動送上門,哪有不打的道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沉默的始作俑者奧力士。『戰車隊,調派一半戰力向訊號彈發出的位置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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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力士按下開啟連接通訊用鏡頭的按鍵,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告蘭格雙手抱胸的模樣。
『贊特二尉,你和道爾頓三尉也去那邊支援。』奧力士隔著屏幕直直望向告蘭格。『殲滅他們後,再繞回來夾擊剩餘的敵軍,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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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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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和告蘭格先後回應。他們正要踏下油門,驅動葛雷茲的背部推進器起飛,向兩點鐘方向進軍的部隊最前頭卻在這時發生猛烈的爆炸。
尖銳的噪音,隨著模擬地圖上象徵友軍機的標記逐一轉換成「LOST」字樣接二連三響起,讓愛因的耳窩產生陣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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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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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的葛雷茲尾隨告蘭格的座機起飛。屏幕上首先捕捉到的,是火花不斷在小山丘上盛放的俯瞰風景。把映像放大,可以隱約看見接連綻放的火花中,不時出現赤紅色和墨綠色的裝甲碎片。
「是、是我軍的MW和龍王…」愛因顫抖的聲音反映出他內心的震撼。「這真的是難度判定為『D』的任務嗎…?」
告蘭格聽了,又是咬緊了牙關。讓MS打頭陣的話,區區MW的重型機砲和地雷,根本就不足以破壞葛雷茲身上的毫微積層裝甲。
究竟是什麼因素,讓奧力士不惜冒上損兵折將的風險-----事實上電腦顯示折損的兵力已超過百分之十五----也得架空MS,主動收窄敵我之間的戰力差距呢?
被砲彈擊中所產生的震動,把告蘭格的腦硬生生從沉思中震回現實。告蘭格馬上對電腦作出放大屏幕的指示,葛雷茲縱長方形黃色單眼上的裝甲縫隙隨即打開,露出眼球形的強化監視器。
眼球在一輪不規則的滾動下,對準了持續向自己開火的泥土色龍王。刻劃出瞳孔輪廓的紋路閃爍黃色光芒,被放大的映像與此同時傳送到駕駛艙內的主電腦上。
映像中可以清晰看見,把黑髮理成平頭、留著八字鬚、身穿制服的強壯男子,正坐在龍王打開艙蓋的車頂駕駛席上,一臉喪家犬的模樣抬頭仰望自己。
呈凸字型的車首區塊砲手席上,則坐著一個四肢瘦弱卻頂著大肚子,同樣蓄了小鬍鬚的中年男人,正眼淚鼻涕亂噴一把地胡亂舞弄著方向盤,讓龍王像頭嚇瘋的脫兔般左右移動。
告蘭格露出鄙視的眼神,隨即驅使愛機從腰後抽出120 mm口徑的短步槍,朝地面轟出了一砲。砲彈落在泥土色龍王的輪胎附近,激起了大量塵土,產生的衝擊力讓龍王的車身瞬間失去平衡,摔個人仰馬翻。
旁邊的愛因機,也依樣畫葫蘆地舉起步槍朝地面射擊。不同的是,砲彈命中的不是地面,而是泥土色的MW。對車高只有3.5m高的細小MW來說,120 mm口徑的砲彈無疑是致命的-----但見MW的泥土色車身被狠狠打出了一個大空洞,然後從內部迸出巨大的火球,把剩餘的部分吞噬。
『太好了!朝王牌駕駛員踏出第一步了!』愛因的聲音難掩內心的興奮。雖然根據末日號角的指南,MW是歸類為載具,不符合王牌駕駛員「擊墜五架MS」的定義,但告蘭格為了不讓愛因掃興,決定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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