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區的生活如同一場無聲的囚禁,冰冷的白色牆壁與金屬床架構築成一個無處可逃的牢籠。溫白棠躺在狹窄的病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那盞永不熄滅的日光燈,消毒水的氣味無時無刻不刺激著他的鼻腔。這已經是他在急性分化隔離區的第三天,每天的生活就像被設定好的程序——早晨六點抽血檢查,七點服用第一劑抑制劑,九點顧凌的例行檢查,然後是漫長的等待,直到夜幕降臨。
"溫先生,該測體溫了。"護士推著醫療車走進來,聲音機械而禮貌。她是個Beta,對信息素幾乎沒有反應,這讓溫白棠稍微放鬆了些。
溫白棠配合地張開嘴,含住體溫計。他的信息素仍不穩定,抑制劑的效果如同杯水車薪,勉強壓制住腺體的躁動。但每當他情緒波動,那股甜膩的蜜桃氣息便如脫韁野馬,肆意瀰漫在狹小的隔離室內,引得路過的Alpha醫護頻頻側目。他們的眼神或好奇,或探究,甚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本能渴望,讓溫白棠的內心燃起一團羞恥的火焰。
"37.2度,正常。"護士記錄下數據,又從推車上取出一支注射器,"今天要加一針信息素穩定劑。"
針頭刺入手臂的瞬間,溫白棠咬住下唇。他攥緊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腦海中反覆迴盪著一個念頭:我真的只能靠這些藥活下去?這具分化成Omega的身體,難道就是我的全部?
護士離開後,溫白棠起身走到洗手間。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的臉——原本明亮的桃花眼下方浮現出淡淡的青黑,嘴唇因頻繁的咬合而有些乾裂。他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沖刷過手腕,卻澆不滅腺體深處那股持續的灼熱感。
"該死..."他低聲咒罵,抬頭時卻在鏡中注意到自己後頸的腺體周圍泛著不自然的紅暈。這幾天來,那裡的敏感度明顯增加,甚至連襯衫領口的輕微摩擦都能引發一陣戰栗。
顧凌的每日檢查成了溫白棠生活中唯一的波瀾。他既期待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推門而入,又緊張於對方始終如一的冷漠與疏離。每當顧凌穿著那身熨燙得沒有一絲皺褶的白大褂走進隔離室,溫白棠的桃花眼總會不自覺地追隨,試圖從那張冷峻的臉上捕捉一絲裂縫,一絲能證明他並未被徹底遺忘的線索。然而,顧凌的毒舌與冷淡總能輕而易舉地將他的試探堵回,讓他心底的期待化為一團無處宣洩的悶火。
這天上午,顧凌帶著一疊檢查報告走進隔離室,身後跟著兩名護士。他的深灰藍色短髮在晨光中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右前臂的疤痕從捲起的袖口若隱若現。
"數據異常,需要進一步檢查。"顧凌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目光掃過床頭的監測儀器,"跟我來。"
溫白棠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跟著顧凌穿過長長的白色走廊。隔離區的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門,偶爾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呻吟或哭泣聲。溫白棠不自覺地靠近顧凌,鼻尖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雪松氣息——那是顧凌的信息素,被嚴密地控制在屏障之下,卻依然逃不過他這個高敏感度Omega的感知。
顧凌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停下,輸入密碼。門滑開後,露出一個被透明玻璃隔牆一分為二的特殊檢查室。一側是布滿精密儀器的操作區,另一側是簡單的檢查床,床邊的牆壁嵌著一排監控螢幕。
"專為高危分化者設計的隔離觀察室。"顧凌似乎察覺到他的疑惑,簡短地解釋道,"玻璃能阻隔信息素擴散。"
溫白棠站在房間中央,目光掃過那堵冰冷的玻璃,心底浮起一絲異樣:這堵牆,像極了他與顧凌之間無形的距離。玻璃上映出他的倒影——蒼白的臉色,凌亂的黑髮,寬大的病號服掛在消瘦的肩膀上,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躺下。"顧凌的聲音從操作區傳來,透過麥克風顯得有些失真,卻依舊低沉而冷靜。他已經戴上了防護手套與隔離口罩,白色制服下的身形挺拔如松,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冰山。
溫白棠依言躺上檢查床,襯衫領口因動作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鎖骨與一抹誘人的頸窩。他的黑髮散落在潔白的枕面上,桃花眼半闔,帶著一絲疲憊與倔強。他能感覺到顧凌的目光透過玻璃落在自己身上,那視線如有實質,讓他後頸的腺體不自覺地微微發熱。
"放鬆,檢查腺體反應。"顧凌的聲音毫無波瀾,卻讓溫白棠的心跳不自覺加速。監測電極貼上他的太陽穴和手腕,冰涼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顧凌的手指隔著橡膠手套按壓溫白棠的後頸腺體,雖然有玻璃牆的阻隔,但精密儀器能將他的動作精確傳導到檢查床上的機械臂。橡膠的冰冷感與溫熱的肌膚形成強烈反差,像是冰與火的碰撞,讓溫白棠輕顫了一下,喉間無意識地溢出一聲細碎的喘息。
"唔..."
這聲音一出口,溫白棠的臉頰瞬間燒紅,羞恥得幾乎要將頭埋進枕頭。該死的身體反應!他在心裡咒罵,腺體卻因為情緒波動而更加活躍,蜜桃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在密閉的檢查室內迅速累積。
就在這時,檢查儀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警報,紅色警示燈在房間內閃爍,螢幕上顯示的信息素濃度曲線陡然飆升,遠超普通Omega的標準值。
顧凌的眉頭緊鎖,目光掃過數據,聲音低沉而急促:"數據異常,我需要徒手檢查。"他迅速摘下手套,動作果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隔離室的門滑開,顧凌大步走進來。沒有了玻璃牆的阻隔,溫白棠能清晰地聞到對方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信息素,被嚴密控制在屏障之下,卻依然讓他腺體深處泛起一陣酥麻。
"別動。"顧凌的聲音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噴在溫白棠耳畔。他的手指直接觸上溫白棠的後頸腺體,沒有橡膠的隔閡,Alpha的體溫透過指尖傳來,像是一股電流瞬間竄遍溫白棠全身。
"唔......"溫白棠咬唇,卻無法壓制從喉間溢出的呻吟。他的身體無意識地前傾,額頭輕輕抵上冰冷的玻璃,呼吸在玻璃上凝結成一層薄霧,模糊了顧凌的視線。他的桃花眼濕潤,羞恥與好奇交織,像是盛滿春水的湖泊,誘人卻又危險。
與此同時,溫白棠的蜜桃信息素如潮水般洶湧,穿透了顧凌的隔離口罩,甜膩得像要將他吞噬。那股氣息像無形的藤蔓,纏繞著顧凌的雪松信息素,兩股氣息在空氣中交織,碰撞出一陣無形的火花。顧凌的右手疤痕突然灼熱刺痛,像是被無形火焰炙烤,他低哼一聲,手指僵在溫白棠的頸側。
"顧凌...這是什麼感覺?"溫白棠低聲呢喃,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透著一抹試探。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腔,腺體深處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悸動,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力量正在甦醒。
顧凌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口罩下的臉龐繃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屏障正在崩潰,雪松氣息不受控制地溢出,與溫白棠的蜜桃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更令他震驚的是,他右臂的疤痕處傳來一陣陣刺痛,彷彿有無數細小的針在皮下遊走——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
"別亂動。"顧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比平時低沉沙啞。他迅速調整儀器,試圖用繁複的操作掩蓋自己的失態,卻無法抹去那股甜膩的餘韻在心底留下的漣漪。
溫白棠敏銳地捕捉到了顧凌的異常。他舔了舔乾燥的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顧主管,你的手抖了。"他的語氣半真半假,像是挑釁,又像是撒嬌。桃花眼閃爍著得意的光芒,內心激動得幾乎要溢出來。顧凌的反應讓他感到一絲勝利的喜悅:你終於不再是塊冰了。
檢查結束,顧凌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冷峻的臉。他的眼神恢復了慣常的疏離,聲音低沉而冷靜:"你的信息素波動需要密切監控,明天繼續。"他轉身離開,背影僵硬,步伐比平時更快,彷彿在逃避什麼。
溫白棠看著他的背影,桃花眼閃過一絲倔強的笑:顧凌,你到底在躲什麼...
檢查室外,顧凌靠在走廊的牆邊,罕見地掏出一支煙點燃。尼古丁的苦澀卻壓不下心頭的悸動。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右臂的疤痕,那道傷痕是八年前的遺物,承載著他不願回想的過去。方才的共鳴讓他心神不寧,溫白棠的信息素不僅觸發了他的異能,還喚醒了某種深埋的記憶——那個雨夜,他為了保護溫白棠,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吐出一口煙霧,目光落在遠處的窗戶,窗外的堯城夜色如墨,霓虹燈火冷漠而疏離。他想起溫白棠方才的眼神,倔強中帶著一絲脆弱,像是夏日的湖水,誘人卻又危險。他的信息素屏障在檢查室時險些失控,若非多年的訓練,他恐怕早已被那股甜膩的氣息吞噬。
"這小子,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我亂了分寸。"顧凌低聲自語,掐滅了煙頭。
與此同時,隔離室內,溫白棠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後頸,腺體傳來的陣陣灼熱讓他心煩意亂。他回想方才的共鳴,那股電流般的觸感讓他既羞恥又好奇。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知道,這一刻,他與顧凌之間的距離似乎縮短了一點,哪怕只是錯覺。
窗外的夜色漸深,蟬鳴早已停歇。溫白棠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倔強的笑。他不知道這場共鳴將他們的命運推向何方,但他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手。顧凌,你欠我的答案,我一定會親手拿回來。
次日清晨,顧凌拿著最新的檢查報告,眉頭緊鎖。溫白棠的信息素濃度不僅異常,還帶有一種罕見的波動頻率,與他的異能產生了某種未知的共鳴。他翻閱資料,試圖尋找類似的案例,卻一無所獲。他的目光落在報告上的數據曲線,腦海中閃過溫白棠的桃花眼,心底湧起一絲不安。
隔離區的另一端,溫白棠坐在床邊,手中握著一瓶抑制劑。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精緻的輪廓。他的目光落在玻璃窗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他知道,顧凌的冷漠只是偽裝,而那堵玻璃隔牆,終究無法阻擋他們之間的共鳴。在這座充滿秘密的城市裡,信息素的甜美與危險,將他們的命運緊緊捆綁,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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