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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種族與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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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在萬象森林東境的石板道上，濕潤的土壤散發出熟悉的青草香。這裡曾是焦土，是赫魯斯之戰的前沿，如今已重新長出綠意，蝶群翩翩飛舞，巡林士兵在霧中巡邏。莉蕾坐在黯風崖的地圖廳中，望著由藤蔓魔法編織的立體地圖，神情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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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邊境布下新的能量牆，但最近三日內，有五支魔族斥候從北方穿越稜線，沒經過主要通道就突進森林。」她語氣平靜，卻隱藏不了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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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連坐在她對面，鎧甲未解，身邊站著四名銀黑鎧甲的渾夜禁衛——曾是光明教廷的最強戰士，現在是他親衛。這些人眼神深沉，身上籠罩著微弱暗黑氣息，卻無半分失控。他們不語，只等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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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偵查。」凱連目光銳利，指向北方裂谷：「是試探。」他轉向莉蕾，「三王聯軍重整後，魔族的新王不會滿足於退敗。赫魯斯只是七影王之一，他死了，剩下的六個還活著——其中三個，都在魔族主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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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蕾點頭，她的手指劃過地圖，落在自己統治的那片狹小綠色領域。她所守的森林，是所有精靈領地中最小的一塊，卻又恰好處於三界戰場交界處——北境魔族、東境人族、南方舊光明教廷殘部，每一場衝突都繞不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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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森林……從來都不是戰爭的主角。」她低聲道，「卻永遠是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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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沉默了一會。遠方傳來渾夜戰士訓練的吼聲，那些曾經被光明遺棄的強者，如今是森林的牆。他們皆是進化者：屠龍者、重盾兵、烈焰劍士，甚至曾經的教廷聖槍手——只因不願服從腐敗而被標記為叛徒。他們擁有黑暗之力，卻保有意志，只聽從凱連，亦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名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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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稱為墮落者，但我寧願說他們是『留下來的勇者』。」凱連轉身望向窗外，語氣如鐵，「他們渴望戰爭，卻願為秩序等待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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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蕾默默點頭。她記得那場夜襲，一支渾夜小隊單憑五人力阻一百魔兵，直到全部倒下。那晚，戰場燃著黑焰與蝶光，光與暗不是對立，而是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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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本來就不是簡單的二元。」凱連說，語氣微沉，「妳知道世界的劃分——混血者、人族、特殊種族。魔族人口最多，卻在暗中編織軍團與奴役。他們有三王，分別是：災火君主、裂魂主教、亡靈暴君——赫魯斯死後，他們會派新的影王填補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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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蕾低聲補充：「精靈族的長壽與治癒是我們唯一的武器，但也伴隨極大的代價——我們受傷時的痛楚，是其他種族的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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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連看著她手臂上的舊傷疤，那是她為他擋下黑炎所留。他一語不發，只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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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最後的龍族，卻被當作精靈。」他說，「妳不只是森林之王，妳是被所有種族背叛過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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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蕾沒有否認。她記得龍族滅亡的那一夜，記得人類的屠龍槍、魔族的嗜龍馬、精靈族自己打造的滅龍鎧。她記得龍巢被火焚、同胞哀鳴，只有她與幾位擁有微薄龍血的同伴逃入密林。而如今，她站在這裡，成為他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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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進化者制度，是唯一能與他們抗衡的力量。」凱連轉入主題，「每個種族都有職業進化體系。人類靠科技與語言學習魔法；精靈靠與自然共鳴；魔族靠血契與獻祭。無論是弓箭手、劍士、騎士，還是更稀有的守護者與屠龍者，進化者，是秩序真正的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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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蕾淡淡一笑：「我從來都沒受過正規進化訓練。我只會拉弓、引蝶、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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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狙擊手，是精靈王，是遊俠，是暗黑守護者……」凱連看著她眼睛，一字一句道，「而我是騎士、是開拓者，是秩序之王。這世界終會燃起新火，我們要為它擋第一道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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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答話，只是靠近一步，將手輕輕放在他肩上。「那就從我的森林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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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種族的邊界、過去的仇恨、血脈的裂痕都不重要。他們站在同一張地圖前，看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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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傳來哨聲，一名渾夜傳令兵奔入大廳，跪下大喊：「啟稟大人！發現不明龍種，正在接近北方邊界，疑似古龍殘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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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瞬間明白——這場和平，只是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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