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這個「不知羞恥」的男子,白疏難得找不到任何話可以說,她乾脆轉過身去取別的東西,對他的話不予以理會。
鳳熙輕輕淺淺的笑聲卻一直迴盪在身後,她倉促轉過身,質問道:「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不然跟著誰?」鳳熙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被她質問還露出受傷無辜的表情,白疏頭一次有揍人的衝動。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不斷顫抖的右手,她瞪著那個無恥之徒,他眨眨眼,用更無辜的眼神看著她。
「鳳熙少爺怎麼會和那種女生說話?肯定是她矇騙了他,安安、安安,怎麼辦?」陶茜不甘心的拉著陳凝安。
陳凝安心中煩躁,臉上卻掛著得體的、無害的、溫柔的笑,朝這邊走來。一步一步都像是傳聞中的大家閨秀,可在白疏或鳳熙這種家世已經傳承了好幾代,許多東西都已經融進骨子裡、沉澱在血脈中,那種氣質也好,一舉一動都是從小開始培養的,在他們眼中,陳凝安這種長大後為了撐場而學的動作,就像是暴發戶一樣,只懂炫耀外表,內在卻是空虛的。
白疏冷眼看著她走過來,朝鳳熙叫道:「表哥。」聲音輕輕柔柔,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很堅強的模樣。若有似無的視線飄過來,像懼怕,更讓人同情。
這時候還不忘賣可憐,白疏覺得她都快超越翟皖了。還有,她怎麼不知道學長有表妹?不是說學長的父母和(外)祖父母都沒有兄弟姐妹嗎?到底是幾代以前的血緣關係?她突然有興趣了。
鳳熙邊敷衍的點點頭,邊偷看白疏一眼,對上那突然發光的視線,他莫名的頭皮一麻。有點難推測她想尬嘛,但可以預測絕對不會是好事。
他決定反正遲早要面對,他決定自己走過去問。背過身的他,沒看到身後陳凝安咬唇可憐的樣子,和眼中閃過的、濃濃的、黑暗的憎恨。
鳳熙沒看到,白疏卻看得一清二楚,她皺眉看著學長,很乾脆說:「學長,你那位表妹用憎恨的眼神盯著我。」
「妳!惡人先告狀!」旁邊陶茜衝上來指著白疏,都快戳到她臉上了。
鳳熙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表妹的個性,但他以前念著親戚少,這個算是血緣比較近的,年幼的經歷又和自己有那麼幾分相似,而她趕走的那些女生他本來就不關心,所以都沒有對她說什麼,除非手段太出格。
可現在,她卻將仇恨的視線對準了白疏,這是他沒辦法接受的事情。
他回頭看著陳凝安,看她又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搖搖頭,「沒用,不要讓我知道妳對她」指了指白疏,「又做什麼,或者是拿那種眼神看她。」將自己對表妹的理解,轉化為這一番警告的話,他又回過頭問:「妳剛剛那眼神什麼意思?」
白疏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鳳熙會出聲警告陳凝安,有點呆呆的,被這樣一問她甩甩頭,甩開那種異樣的感覺,問:「學長,她和你血緣有多遠啊?」
鳳熙默。
鳳熙:「很遠。」鳳熙無意義的回了兩個字,心裡自我懷疑。難道他把學妹想的太正經了?這觀察的點好像有點詭異啊。
白疏一副你根本沒有回答的眼神看了鳳熙一眼,「謝謝。」扔下兩個字,走出去吹風。
鳳熙雖然無語,但臉皮依然很厚,跟了上去,也不管周圍各式各樣的眼神。
「安安⋯⋯」陶茜在好友身邊。從未看過安安露出這種神色,陰沉黑暗,好可怕,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安安嗎?好陌生、好遙遠。
陳凝安手緊握成拳,指甲刺進肉裡的痛,成為讓她冷靜的方法。
一直以為表哥對別的女子很冷漠,只把倪芬當朋友,自己才是最不一樣的那個人,卻不知道,原來不過是那人還沒出現罷了。可是不甘心、不服輸,那女子憑什麼?她眼中藏著刻骨的恨,沒有人知道那種恨是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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