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得去一個地方,你要一起來嗎?」綠谷出久終止了這個話題,回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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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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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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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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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是我們代替光己阿姨去到你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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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樣嗎。臭老太婆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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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自己沉睡的某個時刻,綠谷出久曾經與自己處在同一片土地上,這真讓人感到意外,也在心尖上有種麻癢的感覺。但是,『我們』⋯⋯嗎。他是跟轟焦凍一起去的啊。爆豪勝己有些惆悵地想著。
這幾天,知道自己身處日本後,也不是沒有興起過回家的念頭。只是,大概是很恐懼吧。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見到許久未實際見面的母親之後,是不是會被痛扁一頓,畢竟這就是爆豪家處理感情的方式。而現在得知了自己原本身體的狀況之後,又更不敢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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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會好。」綠谷出久沒聽完後半的發音,有些強硬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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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整件事不是爆豪勝己自願的,但是可能會讓母親傷心,卻是不爭的事實。他沒敢再耍嘴皮子,就只是靜靜地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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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訴她,我們一定會追查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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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追查?很想吐槽到底要怎麼追查?但爆豪勝己還是選了別的疑問的部分來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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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綠谷出久點了點頭,再次加重了語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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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原本爆豪勝己是想獨自解決這件事情的,但既然已經被人識破,他也不再堅持,「我會把轟焦凍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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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只那樣。還有你的身體,也必須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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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找回來也不堪用了啦。爆豪勝己又壓抑著想回嘴的心情,但暫時就順著綠谷出久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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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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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才不要。」爆豪勝己像是鬧著彆扭一般,歪著嘴巴回答道。但除了心情上的問題以外,其實還有著更實際的問題。綠谷出久也就算了,但是自己套著這副轟焦凍的皮囊回家,兩人在過往又不是那麼好的關係,還要想個藉口過去拜訪。而且也難保自己那敏銳的老媽不會看出什麼端倪,進而直接戳破偽裝。這樣會搞得事情更複雜。雖然很抱歉,但是不能以這副模樣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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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遠遠地看一眼就好。」綠谷出久也明白爆豪勝己的顧慮,於是追加了別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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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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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到這裡結束,這個不平的夜晚就如此地落幕了,兩人回了各自的房間睡下。既然已經揭開了真相,假扮戀人什麼的,就不再必要了。這一夜變得輾轉難眠,轟焦凍曾經說過的話像是囈語、像是夢魘,緊緊纏繞著爆豪勝己不放。能夠找回轟焦凍本人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邁向未來的步伐被荊棘綑縛,只要向前走,就感受到阻力,同時也覺得刺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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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交換身體的第三夜,今天則是開啟了第四天。轟焦凍忙碌的行程表上根本沒有明確的假日,但對於綠谷出久而言,這兩天剛好是他的放假日,也有時間去履行昨日所說的項目——拜訪爆豪家。他告訴了爆豪勝己去和光己阿姨會面的時間帶,讓他想抽空過去的話,可以自由前往。
由於暫時沒有調查的線索,爆豪勝己答應綠谷出久會用轟焦凍的權限仔細調查英雄聯絡網之後,就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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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想或不想的問題,是轟焦凍給自己安排的工作實在太多了。今天的行程包含:棒球開球、安全宣導、廣告拍攝 ⋯⋯這都是些什麼鬼?中間那個也就算了,還算是符合英雄的日常生活。其他的項目,是平時的爆豪勝己不屑去做的。但是考量到轟焦凍對於焰核生技的投資,都已經造成了公司內部董事會的不滿,於是他一人扛起了籌備資金的重責大任,簡直忙得不可開交。如果以多年前對轟焦凍的觀察,這些麻煩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所以,這些工作,也可以解釋成,都是對綠谷出久犧牲奉獻的供品?
他賺了錢,開發了藥物,最終的目的就是「使綠谷出久忘記爆豪勝己」?昨天一天得到的情報量太大,還沒有將所有細節一一細想。不過,這樣的結論,應該沒有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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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死,擾亂了我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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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昨晚是這麼說的,伴隨著話語,還有他憤怒又悲傷的情緒,不斷地刺過來。
單單只是一個十年未見的「爆豪勝己」,能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嗎?爆豪勝己覺得心情複雜,一方面有些竊喜,但另一方面又覺得如此一來,就違背了自己當初遠走的目的了啊。
轟焦凍又是為了什麼,才決定必須消除綠谷出久的記憶呢?因為嫉妒?因為擔心?當時的綠谷出久,到底是處於怎麼樣的狀態?
又,臭半邊混蛋將影響綠谷出久的記憶給清除之後,他自己一個人,又是以怎麼樣的姿態,獨自揹負這一切呢?如果這是一段平等的戀情,為什麼轟焦凍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關係內分手一般,絲毫不過問綠谷出久的意願,就擅自做了決定呢?他做事情有點跳躍,但爆豪勝己相信,所有的安排,都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轟焦凍能夠洞悉一切,能將事物看清至好幾步之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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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一邊想著,一邊將手中握著的棒球扔了出去。僅只能使用臂力,所以丟出去的距離,也不過就是比普通人再遠一些。如果原本的個性還在身上的話,就能夠用爆破而讓這顆球一飛沖天呢。
他一邊向著各處的鏡頭揮著手,一邊壓著嘴角的抽搐,耐著性子將工作完成。
不過還能像這樣在藍天底下丟棒球,這點還真的是要大大地感謝轟焦凍,賜予這樣一個禮物。爆豪勝己看著天上的雲,覺得這個世界毫不講理,卻又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假使自己的神形,真的有一天會從這個世界上消滅殆盡,但是美好的天與地,卻依然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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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司車運送,交通至下一件工作地點的通勤時間,能夠讓爆豪勝己抽空查看手機上的訊息。
有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封請款信件。
通常,都以有規模的事務所而言,這類單據會是公司的會計部門在處理,理應不會跑到事務所的領導者這裡來。所以,這是什麼東西的請款信件?是轟焦凍私人的委托嗎?
再看了看來信者,發現居然是飯田天哉。昔日同學在職場上保有聯繫,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是……這又是什麼鬼金額?爆豪勝己看著上面的天價,覺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轟焦凍就是在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上面花了一堆錢,所以才害得自己現在不得不做著五花八門的工作,收拾爛攤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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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件的內容細細閱讀,發現這是一件貨物的運費。在英雄逐漸式微的現在,飯田天哉還做起了宅急便的副業,是吧?
什麼貴重的貨物,要如此大費周章運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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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重、還需要冷凍運輸、甚至還是從海外進口的。寄送地點,則是焰核生技的同名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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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差點將手上的手機給摔了出去。太多巧合,時間點也太過剛好,這只會讓人產生唯一一個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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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正在輿論暴風中心的,「爆豪勝己被盜走的身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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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據的到來,是在貨物送達之後的三天。所以,那件物品早就已經抵達日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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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伙,轟焦凍好好的英雄不幹,還改行做小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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