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茜一如既往地在忙碌的急診室中工作,日復一日,她總是能夠專注於手頭的事情,從不讓情緒影響到她的工作,儘管內心深處總有一股隱隱作痛的感覺,但她依然強迫自己在病人面前保持冷靜、專業。
每當面對繁重的工作時,她將一切的痛苦和悲傷都深埋在心底,將自己塑造成不會被任何情緒所干擾的強大存在。
然而,今天的情況卻不同。
就在快下班的時候,急診室迎來了一個緊急病患,一名滿臉驚恐的少女被父親暴力對待後送來,病況十分危急。
柳書茜和其他醫護人員迅速投入到治療中,忙碌的步伐迅速而有序,她仔細地檢查著病患的傷勢,各個醫療人員處理各種緊急事務,一切都按部就班。
然而,儘管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那名少女還是未能挺過來,柳書茜看著那個曾經充滿生命的年輕女孩靜靜地躺在急診床上,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無法再呼吸。
她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痛楚,彷彿有某種力量深深刺入她的心臟,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彷彿靈魂被吸乾般,佇立在原地,眼前的少女和自己童年的記憶交織在一起。
那時,年幼的她也曾被父親暴力對待,記憶中的那些場景像一張無情的網將她困住,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逃脫。
她想起了那時的自己,還有已經不在人世的姐姐,姐姐曾經因為承受不了父親的家暴,最終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時,她和姐姐一起在家中經歷著無盡的痛苦,無助而絕望。
姐姐的死,成為了柳書茜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口……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淚水。
當年,姐姐被送進急診室時,醫護人員也竭盡全力去搶救,然而最終她還是離開了。
她至今都還記得,當時母親站在病床旁,滿臉的憤怒與痛苦,指著柳書茜大聲責罵,「為什麼妳沒看好她?為什麼妳讓她走了?」
那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刺進了柳書茜的心裡,讓她至今無法釋懷,母親的責備與姐姐的死成為了她心中難以愈合的創傷。
她從那時起就深深自責,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姐姐,也無法阻止那些暴力的發生。
當眼前的少女死去時,柳書茜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力感,像是被沉重的石塊壓住了胸口,她靜靜地站在急診室的角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傷與自責。
這一刻,她無法逃避過去的陰影,無法抑制內心的痛楚,她總是以為自己可以隱藏這些情感,總是以為可以將過去的創傷壓得再深一些,可是今天的這一幕讓她再次面對了那些她想要逃避的回憶。
這一切讓她明白,無論她如何努力,過去的傷痕依然在她的心中,或許她永遠無法從這些陰影中走出來……
她突然想起,這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無法掩藏的陰影,無法承受的傷痛。
柳書茜的手無意間攥緊,身體的顫抖變得更加劇烈,她開始無力地走出急診室,步伐沉重,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抽乾。
她漫無目的地走向醫院頂樓,空氣中彷彿隱藏著某種致命的誘惑,她想遠離一切,想逃避這一切的痛苦與無助。
當她走到頂樓,站在欄杆旁,低頭看著下面的街道,心中一片茫然。
她想過要結束這一切,想過自己是否值得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她的手微微顫抖,試圖抓住某些東西來讓自己穩定下來,但卻什麼也沒能握住。
這時,一名何研發現了她異常的狀況,急忙跑上頂樓,她緊張地走上頂樓,發現柳書茜站在欄杆旁,右手緊握著碎掉的玻璃片,手腕上多了許多新的傷口,那些傷口鮮紅而刺目。
她一時間驚慌失措,心中涌現出強烈的不安與恐懼。
這樣的景象,對她而言,似乎無法用簡單的理解去解釋。
「書茜學姊!」何研急忙呼喚,然而柳書茜並沒有回應,只是低著頭,似乎陷入了某種無法自拔的情緒中。
何研看著她那樣的模樣,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直覺,知道這樣的情況不能再拖延下去,她迅速撥通了公務電話,打給了沈澤。
儘管她並不知道柳書茜和沈澤的關係,只是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某種特殊的聯繫,但她本能地感覺到,柳書茜需要沈澤的幫助,這個瞬間,她毫不猶豫地請求沈澤儘快趕來。
電話那頭,沈澤聽到護生的聲音時,愣了一下,語氣變得嚴肅,「什麼事?」
「沈醫師,書茜學姊,她……她現在在頂樓,我發現她有傷口,手腕上有很多的血。」護生語氣急促,幾乎要掉下眼淚。
沈澤的心中一震,眼中掠過一絲驚慌,雖然他從未表現過這樣的情緒,但在聽到護生的描述後,他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對著電話裡的何研低聲命令,「告訴我她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沈澤掛斷電話後,心中充滿了焦急與無助。
他知道,自己必須立刻趕到柳書茜身邊,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她再繼續這樣下去。
她的傷痛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深深地藏在她的內心,成為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創傷。
而此時,柳書茜站在頂樓,低著頭,回憶起過去的種種痛苦與無助,她的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絕望,感覺到一切似乎都無法挽回。
然而,她並沒有察覺到,身後那雙關切的眼神正快速接近,沈澤的腳步,帶著某種未曾表露的急切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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