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茜站在頂樓的欄杆旁,眼神空洞,腦中不斷回放著那些過往的回憶。曾經的她是那麼堅強,卻也因為家庭的陰影、失落的愛情,逐漸走向了極度的痛苦和自我毀滅的邊緣。
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像刀一樣刻入她的心中,她無法承受的痛苦讓她感覺自己像個累贅,什麼都無法改變,只能待在這個無望的深淵裡。
「我真的好累……」柳書茜喃喃自語,眼淚無聲地滑過她的臉頰。
她想過放棄一切,放過自己,也放過所有人,她的心裡只有無邊的黑暗,似乎再也看不見任何的光亮。
當沈澤終於到達頂樓時,看見柳書茜居然正坐在欄杆邊緣,手中握著一片碎玻璃,嘴裡喃喃著:「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情,我是個累贅……」她的眼神空洞,臉上滿是淚痕,全身都在顫抖。
沈澤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他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輕聲喚她,「書茜,是我,沈澤。我來了,妳不用害怕。」 柳書茜聽到熟悉的聲音,微微轉頭,看見沈澤的瞬間,眼中掠過一絲迷茫,隨後又露出痛苦的神情,「我是不是很糟糕?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沈澤慢慢地向她靠近,小心翼翼地說,「書茜,妳沒有做錯任何事,我愛妳。妳是我最重要的人。」 柳書茜的手微微一抖,碎玻璃差點滑落。
沈澤慢慢靠近柳書茜時,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上,赫然發現一道道刻痕,新的傷痕還泛著紅色,舊的傷痕已經結痂或留下疤痕,他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擊了一拳,呼吸都變得困難。
「書茜……」沈澤的聲音低沉,帶著痛苦,「妳原來一直都在傷害自己嗎?」
柳書茜聽到這句話,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回答,她的手握得更緊,指節發白,目光依然呆滯,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就在這時,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驚呼聲迴盪在頂樓。
「書茜!」沈澤大喊一聲,幾乎是本能地撲向她,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
沈澤的雙臂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柳書茜整個人懸在半空,眼神更加渙散,像是已經放棄了一切。
沈澤咬緊牙關,大聲說:「書茜!看著我!不要放手!我絕對不會讓妳有事!」
「你不需要我,我只是個累贅。」她看著沈澤,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矛盾,眼裡懇求沈澤放手,「我看到你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你也不再愛我了。」
沈澤的心一顫,他一直都知道柳書茜的心中有太多未解的傷痛,然而他未曾想過她會這麼極端地處理這些情緒,心裡的痛苦。
沈澤感覺到柳書茜的力量在逐漸消失,身體的重量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柳書茜的手冰冷而無力,她的眼神依然飄渺,不願面對沈澤,也不願接受他給她的支撐,她在極力掙扎,想要從他的手中抽脫,但他的決心已經遠超過一切。
沈澤用盡全身的力量,死死地抓住柳書茜的手。
「妳是我很重要的人,柳書茜。如果妳離開了,我也不想活了。」沈澤低聲說著,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痛苦與懇求。
沈澤的眼中彷彿燃起了火焰,堅定不移的情感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在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所有的冷漠與理智都在此刻崩潰,只剩下對她的愛,對她的牽掛,無法再忍受失去她的恐懼。
終於,在沈澤的努力下,他成功地將柳書茜拉回到安全的地方,他攙扶著她,喘著粗氣,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與不捨。
柳書茜的身體依然微微顫抖,她的眼中彷彿沒有一絲光亮,只剩下深深的絕望,沈澤沒有放開她,緊緊將她擁入懷中,想要給她一絲溫暖,讓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他永遠都會在她身邊。
心理諮詢師得知消息後,前來關心柳書茜的狀況,並邀請沈澤一同參與她的心理疏導過程。
當諮詢師開始與柳書茜談話時,她並沒有立刻揭示所有的細節,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導她打開內心的門,讓她一步步面對自己的痛苦和過去。
在一次深入的談話中,心理諮詢師告訴沈澤,柳書茜的情況其實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她患有陽光型憂鬱症,這是一種情緒障礙,患者表面上看起來依然能夠正常工作、維持生活,甚至在某些情況下表現得十分陽光、活躍,但內心卻隱藏著深深的痛苦與空虛。
心理諮詢師解釋說,柳書茜的憂鬱症源於她的家庭背景,從小在家暴的陰影中成長,母親無力保護她和姐姐,父親對家庭的暴力行為成了她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姐姐的自殺事件對柳書茜的打擊更是沉重,而母親的去世更是讓她感到無助和孤獨。
這些壓力與創傷,像一道道深深的傷痕,一直藏在她心裡,並影響著她的情感和生活。
「她一直渴望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心理諮詢師的語氣低沉而有些悲傷,「但這樣的需求對她來說,似乎永遠都是一種奢望,她無法從過去的陰影中解脫出來,總是害怕自己再度遭受傷害,也不敢完全信任任何人,甚至是自己最親的人。」
聽到這些,沈澤的心如刀割。他這才真正明白,柳書茜的冷漠和疏離並非故意,而是她內心深處對家庭的渴望和過去的恐懼所造成的無法承受的負擔。
柳書茜從未有過一個可以依靠的溫暖家庭,而他,作為她的丈夫,卻未曾真正理解過她的內心需求。
「沈澤,柳書茜並非對你沒有感情,她的所有行為和情緒反應都與她的過去有關。她需要的是時間和支持,需要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單的,需要一個可以信任並依靠的地方。」心理諮詢師的話讓沈澤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沈澤靜靜地聽著,內心的痛楚逐漸轉化為一股強烈的決心。他明白,這不僅僅是柳書茜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他們需要共同面對這些過去的傷痛,才能夠有機會修復他們的關係。
沈澤在內心發誓,要成為書茜唯一的依靠,給她一直渴望的家,無論她經歷過什麼,我都會在妳身邊,陪著她面對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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