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向來很淺眠,身為軍人的感官依然緊跟著他。強而有力的背膀下意識地往身旁的人伸去,在未婚妻諾拉的懷裡總能讓他放鬆下來並再次進入睡眠。然而棉被的觸感讓他稍微睜開眼睛,轉頭看了看空蕩蕩的位置,弗林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完全忘了諾拉這陣子是值大夜班而不在家。
發出如野獸般的低沉咕噥後,側翻讓自己躺進另一半習慣躺的位置。嗅聞著枕頭上殘存的香氣,這才稍稍微能安撫他。諾拉習慣側睡,而他習慣平躺睡,所以他決定睡床的外圍和能讓諾拉抱著他的手臂入眠,能夠成為心愛人專屬的抱枕總是讓弗林感到自豪。
想到這男人睜開了眼,伸手往床頭櫃撈來手機看看上頭的時間,他知道諾拉還在忙。醫院的夜晚時常不平靜,雖然她不是在急診室,但內科病房總是需要時刻提高警覺和隨機應變。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在軍中的生活,微笑地想著自己與另一半的相似度而再次帶著微笑進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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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位在XX醫院的內科病房裡。趁與白班的其他同事交班完後,諾拉利用點時間趕緊衝回宿舍快速沖澡和盥洗。她還不能真正下班,因為單位接到緊急通知,準備要跟她換斑的同事在來上班的路上出了車禍,她必須繼續幫忙代完白天的班後才能下班休息。
快速發個訊息給另一半通知不用擔心,重新打理好自己的諾拉拍拍自己的臉頰振作精神,再度回到護理站準備繼續忙碌,卻發現單位門口附近聚集不少人。
「早,怎麼大家都擠在這裡?」諾拉有點困惑,向身旁一位剛經過的同事兼前同學詢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說好像是有個很高大的外國人。」同事回應,跟著諾拉在旁觀望,她們基本上都被擠到單位門口外面的走廊邊邊:「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堆人圍過去了。」
「是家屬嗎?」諾拉更不解,感覺這不應該會是同仁們丟下工作的原因,外加她也沒聽到急救鈴或是代碼等廣播:「需要叫警衛隊過來嗎?」
「沒事啦,對方好像不是來鬧事的,不過似乎在找人。」同事露出疲憊的眼神笑笑地說,她習慣了諾拉總是很認真對待每件事情,從她們成為同學一直到同事都是這個樣子。
「找人?那為什麼不直接到護理站問?」諾拉警戒起來,畢竟總不能放任隨便任何人都跑進病房,甚至她們都還要特別去認臉一下,確認是否真的是患者的家屬或是親友。兩人繼續嘗試擠進門口,很快地諾拉就在人群中看到特別顯眼又有點不知所措的男人。
「哇!是巨人耶!」一旁的同事小聲驚呼,畢竟身高一百八十幾的成年男性已經算很高了,這位訪客目測起來看起來又多了十幾公分以上。諾拉沒有多做回應,而是朝人群走去並想辦法擠到男人前面。
「Flynn!Why are you doing here?」諾拉稍微提高音量,好讓男人能夠在人群中聽到自己的聲音,畢竟從弗林的視角來看,他就只能看到一堆穿著相同制服又盤起頭髮以及戴上醫療口罩的一群人。
在一群白衣和醫療口罩中,弗林終於看到熟悉又炯炯有神的雙眼,雖然看得出疲態,但依然還是能看穿她的心。
「I’m looking for you, babe.」那低沉有力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嘎然無聲。
不知為何諾拉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她剛才就是故意用英文想說好讓其他同事以為弗林不會中文,這樣可以避免護理站的八卦又更多了。然而她忘了對弗林來說這樣的愛稱很正常,但在國情比較保守的地方來說會讓人感到害羞。
不過護理長的聲音立刻讓諾拉繃緊神經。
「是你認識的人嗎?」護理長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聽得出不悅。
「對不起引起騷動了,我馬上處理好。」面對詢問諾拉只能先點頭認錯,她可不想下個月班表是可怕的花花班。弗林雖然聽不太清楚她們的對話,但感覺的出來應該是諾拉的長官在問話和表達不滿。
「他是做什麼的?」護理長小聲且非常嚴肅詢問:「身上有很多疤痕。」
諾拉能理解護理長為何這樣問,畢竟病房內有時候會遇到一些……假裝成親屬的道上兄弟或是麻煩人物。而弗林的臉上和手臂上掛著不少大大小小、隱隱約約的疤痕,外加跟西方人比擬仍非常壯碩的體格,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他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軍人。」諾拉真誠地回應,雖然那是弗林以前的身份,但至少能一語帶過為何他臉上和手臂上會有很多疤痕,以及為何會有如此健壯的身材,「他…是我未婚夫,因為已經超過下班時間很久,他擔心我在路上發生事情所以直接來了。」
護理長正想下意識說幹嘛不直接打手機詢問就好,後來又想想剛才是她直接命令諾拉繼續加班……於是她像什麼事都沒事一樣點點頭。
「來探班?好吧,畢竟你已經連續好幾個禮拜值大夜又沒有回家了。」她稍微停頓一下又繼續說:「你直接下班吧。」
「可是……。」可是剛才你不是說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把騷動處理好,趕緊回去睡覺補眠。」護理長語畢轉身離開,而諾拉這時也才注意到身旁男人壓迫視線是轉機的原因。
「好的,謝謝護理長。」諾拉點頭回應後,趕緊將被人群包圍、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給帶離病房範圍:「This will disturb the patient’s rest, so let’s go outside first.」
弗林保持沉默點頭,畢竟他剛才一出聲就讓整個空間的人鴉雀無聲 。雖然不是很清楚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麼或是嚇到人,但他還是跟著自己的未婚妻身後朝病房單位門口走去。結果沒算好距離,他不小心撞到頭而發出不小的聲響。
「Unf! Sorry...」弗林揉著額頭小聲道歉,趕緊跟著諾拉離開內科病房。
「要不是醫院的建築都是特殊材質,不然很有可能會裂開吧?」護理長看著離去兩個人的背影無奈地說,要不是因為那人高馬大又壓迫感十足的男人眼神震懾,她才不可能輕易放過諾拉下班。
「頭骨骨裂嗎?」一名也是硬撐著身體上班的護理師說,她知道不給點回應的話,長官無處宣洩的怒氣就會轉到自己身上。
「是牆壁裂開。」護理長吐槽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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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這麼大的撞擊聲,諾拉當然不可能沒嚇到,來到外側走廊她著急地確認弗林的情況。她有點驚訝他會撞到門,雖然弗林很高大,但她記得醫院的出入口設置應該至少都有210公分,「讓我檢查看看有沒有受傷。」
見諾拉踮起腳尖,弗林迅速配合地蹲下身體並雙手扶著她的腰,發現到她的還未替換掉的護理師服口袋內裝了不少用物,這讓他想起裝備跟彈藥包等東西。
「有點紅紅的……但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外傷。」輕輕撫著上頭佈滿細碎疤痕的皮膚,柔軟的觸感讓弗林滿足地發出小聲地呻吟,就好像被抓癢癢的大熊熊。
「你在笑什麼啊?」挑眉的諾拉發現自家男人不明顯揚起的嘴角角度,以及那炙熱、充滿感情的綠眼正盯著自己,「有什麼笑點嗎?」
「美麗……實在是太美麗了。」弗林的眼神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緊繃,他勾著嘴角並開玩笑地說:「我有些羨慕,那些能被你照顧的病人了。」
聞言諾拉雙頰泛紅,慶幸在醫療口罩的遮掩下愛侶應該看不出來,抗議似小力地捶了捶對方十分結實的胸膛:「說、說什麼啊……我也照顧過你啊!」
這樣的對話讓倆人都想起與彼此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身為PMC旗下小組的隊長弗林在亞洲正在執行工作,不過剛結束任務的他正好撞見路上的挾持事件。為了保護被當作人質的平民們,他奮不顧身擋下子彈。雖然有防彈背心等裝備減少不少衝擊,但痛到重心不穩的他還是摔倒在地。
倒地前,弗林看到那群王八蛋已經舉起槍轉向一旁手無寸鐵的民眾們,正當他下意識咒罵該死時,一個嬌小身影迅速撲到自己身旁並拿起掉落的突擊步槍以仰躺的姿勢朝那群王八蛋射擊。
準備開槍的混帳中彈了,而弗林下意識一手護住旁邊的人外,另一手立刻拔出腿上槍套裡的手槍將剩餘的目標給當場擊斃。耳麥裡傳來同事們趕來支援的通知聲,弗林大聲喘氣後想確認身旁的人是否沒事,但對上眼的那刻卻讓他瞬間屏住還略微喘的呼吸。
那漂亮又堅定的雙眼使他腦海內閃過很多模糊的畫面,他感覺到莫名熟悉和強烈思念,弗林不解自己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你中彈了!你需要幫忙!」甜美又有力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後來諾拉協助弗林送醫,在等待救護人員的過程都是她在協助和照顧他。很快地兩人很有原地又再度在同家醫院相遇,治療包紮後的弗林已經無礙,而諾拉則是跟著其他民眾們來驗傷和做筆錄。
看到諾拉的襯衫沾滿血跡讓弗林心慌了一下,「你沒事吧?」
諾拉身體劇烈抖了一下,似乎是被自己突然出聲嚇到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的。」緩慢且刻意放柔的聲音似乎跟他樣子很不搭,但這是弗林盡最大努力,希望不要再驚嚇到對方。
「沒事的。」諾拉抬頭眨眨眼回應,看著眼前十分高大又壯碩的男人便一眼就認出是剛剛自己協助送醫的保鑣?軍人?
只是對方低沉又充滿力量感的嗓音讓她有些心跳加速。
該死,他的聲音好性感喔。諾拉面無表情地但內心小鹿亂撞,這是她緊接第三次心搏提高,第一次是稍早被武裝份子挾持時,第二次則是兩人倒在地上四目相對時。那如翡翠般綠眼似乎有著地獄火焰般的熱情,他的樣貌讓她想起了被戰鬥洗鍊過的戰士,剛毅又神聖,彷彿古代的神靈,以及藝術家巧手下的雕刻傑作。
更重要的是,那視線交接的短短幾秒內她眼前閃過很多畫面,熟悉又令人倍感安全的大掌和擁抱。我是怎麼了?居然被嚇到出現幻覺了嗎?當時向來理智主導意識的諾拉很快回神過來,告訴自己必須要專注眼前的情況,他中彈了得趕緊送醫才行。
本能地走向前想要關心對方,見女人帶著困惑又警戒的神情並稍微倒退了一小步,這才讓弗林驚覺自己異常高大身材給人的壓迫感。
「我的錯,忘記我的身高會嚇到人,但我真的沒有要做什麼。」弗林停下腳步給予對方足夠的個人空間,「我很擔心,你的身上有很多血,你受傷了?」
聞言,諾拉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有點尷尬的苦笑搖搖頭:「我沒受傷啦!事實上……這些是你剛才的血。」
「噢!我、我這個……真、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過,會讓自己的體液沾在你的身上。」話剛完就看到對方立刻睜大眼,以及旁邊經過的路人們都用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看來他又說了什麼很可怕的話。這讓弗林更加著急了,不過很快地女人忍不住噴笑,這反而讓他更加著迷對方自然大方的笑容了。
「哈哈哈……我懂你的意思啦。」諾拉手掩著嘴笑道並解釋:「用中文這樣說,會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母語人士來說的話。邏輯上來說是沒錯,血液確實是人類體液的一部分。」語尾的解釋讓弗林終於知道自己剛才鬧了什麼笑話,以及為何旁人會有這樣的表情,「沒事的,你的中文說的不錯,再練習一下就好。」
弗林揉著後頸有點不好意思,他明明就已經很努力想表現的既紳士又友善了,結果還是因為語言的關係鬧出笑話。突然他瞬間變了臉色和朝諾拉伸出手就直接把對方給拉過來:「Watch out!」
在那結實懷裡讓諾拉身體瞬間僵硬,一來是她聞到了藥水、消毒酒精的味道,二來是因為有一種難以形容卻又讓人深深迷戀的氣味。很快身後有很多人吵雜聲和病床輪子推動的聲音,她這下瞬間懂了眼前的男人的行為:「謝謝你。」
諾拉對自己反常的感受感到不好意思,弗林的大掌也沒有完全鬆開,而是還放在諾拉的腰跟背上,「有撞到你嗎?」那綠眼真誠地擔憂,這些都讓諾拉注意到了。奇怪的是她並不反感這樣,可以感覺到那男人的手依然在自己身上,是很輕、很輕地托著,是基於一種紳士行為。
「急診室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我們先到外頭吧。」諾拉快速搖頭再度開口,伸手指了指急診自動門口外面。
「請等我幾秒鐘。」弗林鬆開手並示意諾拉跟他先到旁邊一點的走廊,很快地他從大腿包裡拿出類似對講機的機器並用英文說了一些話,「請再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話音剛結束,從急診室方向有個全副武裝的人員小跑步過來,看起來是跟男人同一個團隊的,他身著諾拉一開始看到弗林身上一樣的制服和臂章。那個人立刻遞給男人一樣東西,布料看起來應該是衣服,之後向他表示小隊等等要開緊急會議並且稱呼他為隊長。待武裝人員離去後,弗林將衣服遞給諾拉。
「先換上它吧!滿身鮮血似乎也不是個常見的日常裝扮。」面對弗林的幽默,諾拉忍不住微笑接過衣服後先到一旁的女性洗手間進行更衣。
換好乾淨衣服的諾拉向路過的醫護人員協助處理掉沾滿鮮血的衣物,雖然說她不知道對方有沒有什麼疾病,就算沒有疾病但要清洗這麼大面積的血漬……乾脆直接買一套新衣服算了。
她看到正在跟隊員說話的男人,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結束緊急會議。這件襯衫非常大件,應該說,超級大件,基本上可以當作連身裙穿了。不過在外頭能立刻有乾淨衣服可以替換已經讓諾拉很慶幸。
正在對話的男人們停了下來,全副武裝的人們看了一眼諾拉,眼睛又轉向看著身旁被稱呼為隊長的男人。弗林用眼神示意隊員先行離開,轉身看向被寬大襯衫覆蓋住的諾拉。
「很抱歉,女士,尺寸似乎……不太合適,不過這是店裡唯一的尺寸了。」弗林故作歉意地開玩笑說,他知道在經歷槍擊和挾持事件後,一般人們總是會很緊繃一陣子,這成功逗笑對方。不知為何,諾拉覺得跟這男人對話總是很輕鬆自在,她張開雙臂稍微轉身展示,對她來說像是穿了件斗篷一樣。
「是有點大件,但我很感激。謝謝你,隊長先生。」旋轉的動作讓弗林以為自己看到了小天使,她的回應也很可愛。
「弗林。」男人微笑並正式自我介紹:「弗林.塔格特,這是我的名字。」
Flynn……弗林?好特別的名字,諾拉心想也向對方介紹自己,雖然她原本想說自己的本名,但仔細想想她的本名好像對外國人來說不太好發音,於是她選擇用她的英文名字。
「諾拉.陳,你可以直接叫我諾拉就好。」自我介紹後她也伸出手示意握手,聲音依然甜美,語氣已經放鬆且有朝氣,似乎不像是個剛經歷過挾持和槍擊事件的民眾,這讓弗林感覺自己也跟著鬆懈:「很高興認識你,塔格特先生。」
這名字很適合她,像陽光一樣燦爛。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弗林微笑地回握住對方的手,發現諾拉的手小且柔軟,要不是他親眼看見,很難想像這雙小手居然拿熟練地拿起突擊步槍:「以及,謝謝你也救了我。」
這話讓諾拉有點慌張地揮揮手,鬆開手的動作讓弗林感到一絲不捨:「不、不!是你救了我們,塔格特先生。如果沒有你和你的團隊們,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受傷甚至喪命。」
在閒聊的兩人並不知道自己看著對方的眼神是多麼炙熱,似乎出自一種本能,亦或是一種直覺,強烈的感受告訴他們眼前人的出現並非偶然。幾分鐘後,全副武裝的人員再度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並向弗林行禮,諾拉知道對方要去忙了而趕緊再次道謝。
看著男人逐漸離去的背影,諾拉不知為何能感覺到自己眼眶開始濕熱起來,為何那佈滿疤痕的後頸會如此熟悉?為何有種像是失去了什麼般的失落感?一瞬間眼前再度出現模糊的幻象,一個身著綠色與橘色相間鎧甲的戰士,背對著自己逐漸走進那閃耀刺眼紅光的圓環中……。
「弗林!」下意識喊出對方的名字,與此同時眼前的男人也轉過身,微張的唇似乎原本想說些什麼。
「諾拉……。」弗林完全轉過身來時,倆人尷尬地對視了好一陣子,因為剛才倆人幾乎是同時、同步地帶著深層感情去呼喚對方的名字。
「我知道這樣問有點突然……。」諾拉率先打破沉默,她難為情地下意識緊捏了捏自己左手腕,弗林很確定這個動作對他來說是非常地熟悉,「……我、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帶著不安與困惑交織的眼神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諾拉想知道自己為何見到弗林之後,就會一直看到那些幻影,就像是兩人早已認識般的回憶畫面。
弗林的眼神有些失焦,與其說是面無表情,不如說似乎有點恍神,不過很快地眼神再度明亮起來:「為什麼我覺得……我也想說同樣的話?」他溫柔看著諾拉,見她也回以一種安慰的微笑。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聯絡你嗎?就、就是,交換聯絡方式。」弗林試探性詢問,其實稍早前聊天過程中他便想這麼問了,但他又不想讓自己像是個抓到機會就想搭訕人的魯莽小子,外加他也離小子這個年紀很遠了。弗林更不想因為過於的唐突而嚇跑諾拉,他想認識她、想了解她。
在離去之前,非常強烈的直覺警告他如果不把握住這次機會的話,他會因為錯過諾拉而後悔一輩子。等反應過來時,自己的身體比大腦更早有反應,他已經轉身並開口喊出對方的名字,他希望自己的呼喚能留住諾拉。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弗林,居然也會開始緊張接下來會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然而同時間他聽到那嗓音也用著相似的情緒呼喚著自己。
「當、當然!」諾拉有些緊張又雀躍,當然後者情緒比例占絕大部分,她慌張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想讓弗林留下方便的聯絡方式:「我會趕緊把衣服洗乾淨後歸還的,謝謝你們團隊的救援和借我的衣服。」
「事實上,那是我的衣服。」弗林將手機還給諾拉時解釋,讓後者差點沒拿穩手機變成要開啟飛航模式了:「放心,我還有其他衣服可以替換,你可以先穿著它。」
通紅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為夕陽的光線,還是因為彼此都雀躍而加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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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先回到休息室換回便服,而弗林在病房單位外頭等著她。跟護理站的同仁們稍微打招呼表示自己先下班後,才踏出門口的她很快就被愛侶摟著腰往電梯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諾拉已經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連續又超時的大夜班工時讓她累壞了。趁等紅燈秒數的時候,弗林從後座拿來自己的外套輕柔地蓋在她身上,輕撫著愛人逐漸溫暖紅潤的臉頰,待轉變成綠燈後他拿捏好油門與煞車比例,刻意開的平穩些,好讓諾拉不會被打斷小小的補眠。
待諾拉再度醒來時,透過鏡子反射發現自己已經被公主抱的方式搭乘電梯。
「就快到家了,再等一下。」見懷裡的人兒有點動靜,弗林輕聲說道,女人發出小聲的嗚咽音以表示回應,如小動物般蹭蹭的動作反應讓弗林感到被療癒。
回到倆人的住處,諾拉立刻去浴室進行更衣和盥洗,不過才剛進去沒多久浴室的門就被敲響和再度打開。
「怎麼了?」剛解開內衣釦子的諾拉看著愛侶從腹部緩緩拉起身上被肌肉繃緊的T恤下擺,露出那誘人的腹肌邊用著別有他意的笑容盯著自己:「嗚嗯~你再看下去的話,我會著火的……。」故意裝作很困擾的樣子,但立刻給對方拋媚眼邀請:「你想加入嗎?」
已經完全赤裸上身的弗林慢慢朝著因疲憊有些眼睛快睜不開的愛侶走來,諾拉也刻意放慢自己解扣的速度。
「這是何等的榮幸。」壓低的聲音比起平常更加能挑撥心弦,一手撐在諾拉附近的牆壁磁磚上,弗林刻意低下頭試圖接近那泛紅的臉蛋。雖然很想念伴侶和陪伴,但弗林更擔心諾拉會不會自己洗一洗就直接在浴室裡睡著了。
「This is a bonus, just for you, my captain.」諾拉嗅著對方胸膛的氣息,她是很累,但依然被他挑起性慾:「而且我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了……你不也是我的獎勵嗎?弗林?」輕輕抱起大掌放在臉頰上慢慢蹭著,用著無辜的表情抬頭望著有點驚訝的男人,語末柔聲呼喚對方的名字。
諾拉知道,弗林對自己撒嬌抵抗力是完完全全的零。
發出如獅子般的呻吟後,終於忍不住身體本能大力抱住嬌小的身軀激烈擁吻著,那唇舌相交的水聲和呻吟格外大聲。
Fuck!為什麼她能這麼可愛又那麼性感?
弗林心想,他原本只是想幫諾拉快速洗完澡,吃點東西,然後就能讓她趕緊窩上床像隻小動物一樣休息。但他真的很享受這樣的調情,而且對諾拉也是。正如她所言,這對彼此都是莫大的獎品。
雖然這樣的她令人無法抗拒,但弗林知道他還是得停下來,為了伴侶的身體狀況著想。在激烈熱吻後男人先鬆開口,靠著那在海軍陸戰隊中養成的驚人意志力,弗林帶著些許責備的眼神看著困惑的愛侶並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頭:「在此之前,你必須先吃點東西以及睡覺。」
諾拉半瞇起眼並發出不滿的鼻音,立刻張口咬住近在眼前的胸肌抗議著,有些人在越累的時候,行為反而越幼稚。
「Please, you have to listen to me… UNF! Babe…you can’t do it…as you like…」顫抖的低沉男音越來越動搖,因為諾拉正在報復性地輕啃著他的乳頭。見愛侶身體的真實反應,讓諾拉露出頑皮的笑容邊繼續舔弄。
弗林也不甘示弱,咬住自己的嘴唇用些許疼痛轉移注意力並開始反擊,雙手抓住還在他胸前調皮搗蛋愛侶的臀部,腰部大力挺進的動作換來女人鬆開口和洩漏出細碎的呻吟,她感覺到弗林雙腿間的巨人狠狠地摩擦著自己的小腹。
「不然,你很有可能在過程中就會昏過去,親愛的……It’s not a piece of cake, you know very well, don't you? Naughty bunny…」弗林壞心笑著,像是得到勝利般輕啄著噘唇抗議的諾拉。
而諾拉當然很清楚,為了之後不會變成弗林拿來取笑自己的事蹟,她只能先乖乖地在對方協助下快速洗個熱呼呼的澡後,又吃了一點最喜歡的彩虹甜甜圈玉米片,換上柔軟的睡衣之後就被伴侶直接扛著帶回房間。
弗林甚至還故意把棉被圍著圈圈並把自己放在中間,就好像把自己當成需要回到窩裡才會願意睡覺覺的毛茸茸小可愛。諾拉有些不服氣,但在疲憊以及愛侶的溫度以及用心下,她打算等睡飽了再來進行她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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