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早自習後的下課時間,我來到總務處門口,等到裡頭傳來回應後才踏進去。我快步走到櫃檯前,把剛用完的管樂教室鑰匙放回牆壁上"鑰匙的家",櫃檯的老師正在翻閱登記簿,聽見聲響,才微微抬頭看我一眼:「哪一班的?」
我答:「女一五。」
老師在簿子上找到了對應的時間與紀錄,確認沒問題後,我向她彎腰道謝,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坐在裡側桌前批改功課的韶素老師忽然抬起頭來,開口道:「陸婷熹,你幫我跟女一四的同學說一聲,等一下美術課改到繪畫教室上課,提醒她們記得要把昨天的水墨畫作業帶來。」
我愣了一下,立刻點頭應聲:「好的,老師。」
話一出口,我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此刻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不算太趕,我吸了口氣,轉身小跑步出了總務處,鞋底踩在灰色的磁磚上,發出短促而有節奏的聲音,我心裡暗想:得快點通知她們才行,不能耽誤老師上課。
穿過一排排辦公室,我默默加快腳步,左轉後,我踩上通往二樓的樓梯。
然而就在踏上第三階時,我忽然停住了腳步,心口一陣突如其來的悶脹,我皺起眉,連忙伸手摀住胸口,手心貼上制服內的襯衫,指腹下,是心臟猛烈而不規律的跳動。
又來了!
這不是第一次。
我抬起頭,視線掃過樓梯間正來來去去的同學們。他們三三兩兩,有人談笑,有人奔跑,也有人一邊滑手機一邊緩慢地行走,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麼兩樣。可奇怪的是,當我的視線真正落在他們一個個的臉上時,這種感覺又迅速地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虛弱的餘震在胸口隱隱作痛。
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怔怔地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剛走上樓梯的松果老師察覺到我的異樣,立刻放慢腳步,低頭關切地問道:「同學,你還好嗎?」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勉強扯出一抹笑,想掩飾自己那看似莫名其妙的反應,只覺得有些窘迫又尷尬。
然而,松果老師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樓梯下方卻傳來一陣略顯張揚的聲音:「松果老師,我來找你了!」
見狀,松果老師回過頭,向那位男同學應了一聲,又回頭看我一眼,見我站得穩了,臉色也恢復了血色,這才點了點頭,放心地轉身朝樓下走去。
我則壓抑著胸口尚未完全平復的悸動,深吸一口氣,繼續朝樓上走去。
「哎呀,你怎麼一看見我就開始不舒服了——」耳邊傳來松果老師與那位男同學的對話聲,老師帶著調侃的語氣問他:「你現在是以為自己是西施嗎?我看你連東施都不像!」
聽到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我忍不住輕輕勾起嘴角,剛才那股揪心的悶脹感好像也跟著這段輕鬆的玩笑話逐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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