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殘酷且不公平的世界。
某天——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某天——地球上各處大陸地面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坑洞。從洞底深處,湧現無數可怕的魔物。牠們形態各異,擁有比人類更厲害的肉體,以及不畏槍砲的特性。面對魔獸入侵,全球人口迅速減少,幾乎減少八成。通過無數犧牲,終於發現只有使用人類最原始的武術,又或是與魔獸同等的力量,才能夠殺死牠們。
殘存的人類迅速整理及分享經驗及心得,積極抵抗魔獸,又陸續建立保護區,勉強與魔獸負隅頑抗,一步步收復失土。
長年累月的戰鬥,人類在對抗魔獸的路上,逐漸開發出全新的體系:戰士、魔法師、召喚師。
戰士數量最多,幾乎沒有甚麼特別要求。他們鍛鍊自己的肉體,穿着用魔獸素材織造的防具,手持魔獸素材打造的武器,憑個人的力量與魔物周旋戰鬥。
魔法師數量比較少,而且需要身體有相當的適性。他們直接吞食魔獸的血肉,如果撐得住,沒有發生排斥反應,便能夠將魔獸的力量據為己有。運用魔獸的力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召喚師數量,又比魔法師更少,條件更是眾說紛紜。只要能夠利用召喚陣,從異界招來召喚獸,並且與之契約,便能夠成為召喚師。驅使異界的召喚獸,與魔獸對戰。
像周子涵這類居住在保護區最外圍貧民窟的貧民,十有八九都得擔任戰士。說得好聽點是站在最前線捍衛人類生存空間,說得直白點是可丟可棄的炮灰。畢竟數量很多,死了一個還有一百個。運用數量優勢,在最前方為高等人衝鋒陷陣,開拓出安全的路。不然保護區的管理層哪有這麼好心,收留這麼多低層人,還提供免費教育,就是收買他們的命。
成為戰士後,大難不死,衣錦榮歸者,一百人中可能只有一兩人。即使如此,卻是貧民唯一向上流動的機會。故此就算死亡率再高,大家都義不容辭。一旦十五歲成年,便急不及待報名登記參軍。
狗屎垃圾的人生,如果不拼一拼,就只能留在保護區內,做着毫無未來的工作,捱上永無止境的貧困生活。
周子涵年滿十五歲,完成免費的教育後,亦隨波逐流,與周圍其他人一樣,報名登記參軍。這天早上來到最接近住所的軍方管理大樓,跟着大家一起排隊,等待報名及測試身體能力。
隊伍中,前後方的年青人,臉上都充滿各種各樣複雜多變的表情。有人毫無希望,有人一腔熱血,有人哀嘆悲慟。亦有人不斷閉目,雙手合十,不知道在向哪位神明祈禱,想要成為魔法師或召喚師。
戰士永遠站在最前線,走最快,走向地府更快。相對地如果檢測到有成為魔法師或召喚師的潛質,至少能夠安排站在軍隊中間的位置,死亡的風險大大降低。只是那樣的機率非常少,至少子涵有生之年,在貧民區活了那麼久,也就只聽過十數宗。
即便僥倖發掘到具有魔法師或召喚師的潛質,亦僅僅只是開通一個門檻。想要成為強大的魔法師,必須不斷吞食強大的魔獸血肉;想要成為強大的召喚師,也必須與強大的召喚獸契約。有錢人可以花大錢直接收購強大魔獸血肉,找高級廚子料理,快速吸收精華;又或是聘請強力的護衛,把召喚獸打個半死,強迫其與自己契約。然而以上一切對於貧民而言,肯定是妄想奢談。終其一生難,無望接觸到強大的魔獸血肉。首先自己一定打不過,何況也沒錢買。一直只吃低等魔獸,永遠都不能變強。至於強大的召喚獸,同樣堪比魔獸一樣麻煩。沒有足夠實力,搞不好隨時被召喚獸拒絕契約同時反殺。
子涵對未來毫無希望,只求平平安安苟活下來,不要像父親那樣膝蓋中箭受傷便行。
一番胡思亂想,終於輪到自己。子涵收拾心情,進入指定的檢查室。工作人員早就麻木,就像機械人般,毫無情感地說出官方指定的公式話語:「妳就是J-70-5321,周子涵小姐?」
「是。」
「請先嘗試服用左邊桌面上的藍色藥丸。」
藍色藥丸,是人類研發出來,滲入少量魔獸基因的藥物。服用後如果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反應,便代表具有魔法師的潛質。由於有這個偉大的發明,讓人類檢測變得更加方便,不用害怕面對死亡風險。
當然如果本人沒有魔法師的潛質,那麼吃了藥物後,也不會帶來任何奇蹟。
子涵「骨碌」一聲,吞下藍色藥丸。不到一分鐘,雙手手臂就冒出密密麻麻,淺紅色的紅點。負責檢查的工作人員搖搖頭,直接在報告上打上一個交叉」。子涵自然明白,自己沒有魔法師的潛質。由於從來沒有希望,也就不會有任何失望。
「過去右邊,雙手按在召喚陣的啟動環上,嘗試召喚一下。」
召喚陣同樣是由人類發明,連結往另一個不明的異界,召喚出具備與魔獸同等戰力的召喚獸。經過不斷完善,更發明契約系統,人類終於成功役使召喚獸,操縱牠們代為戰鬥,抗擊魔獸,確立了召喚師體系。
子涵按照指示,雙手按在召喚陣底部兩個圓圈。心中隨便想着「來就來吧不來就不來吧,來了我也沒錢養你們」之類,大腦亂七八糟的,連本人都感覺莫名其妙。
可是有些時候,緣份總是妙不可言。
這個世界,努力是沒有用的。命運注定的話,那怕你沒有半點努力,機會都會自動掉落入手。
召喚陣居然成功啟動,泛起一陣迷人的藍色電芒。刻畫在地面的陣法,徐徐傳導着異常的力量。附近站崗的護衛眼見召喚陣有反應,急忙嚴陣以待。畢竟沒有人能夠預知,有甚麼召喚獸從陣眼鑽出來。如果是對人類不友好的,就必須及早鎮壓,將其趕回陣的另一端。
子涵呆呆的盯着眼前的召喚陣,大腦一片空白。萬萬沒料到,自己居然擁有召喚師的潛質。雙目怔住發呆間,中央陣眼能量暴射,一束強力的電芒轟嗚,閃得眾人雙眼刺痛。待得重新視物時,便發現召喚陣中,坐着一個裸女。
裸女,全稱為裸體赤條條一絲不掛女,簡單來說就是沒有穿着衣服,超大號的成人痴女嬰。
裸女天生麗質的仙子容貌,瓷白凝脂的嬌嫩肌膚,以及完美無暇應巨則巨應瘦則瘦的完美肉體,無疑是「美」的極致。一下子房間內不分男女,同時看得入迷,忘記呼吸。
撩撥起一頭長長的粉紅色長髮,碧翠的雙胖打量四周。明明沒穿衣服,三點盡露,可是裸女絲毫不介意,大刺刺站起身,雙手叉腰,堂皇展露給大家免費觀賞。
「喂,妳就是我的Master嗎?」
「……呃?」
裸女低頭望望地面的召喚陣,再次詢問:「是妳把我召喚來的嗎?」
「……是……」
「那麼我就是妳的召喚獸了。好,締結契約吧。」
「啊……怎樣締結契約?」
儘管知道召喚師這個體系,可是子涵從未真切接觸過,也不曾接觸過,自然毫無基本常識。以至於連怎樣與召喚獸締結契約,也一無所知。話說回頭,召喚獸是美少女嗎?怎麼會比自己更漂亮,胸前還那麼大?莫非是巨乳獸?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直至一名女職員發出尖叫,眾人終於回過神來。一番手忙腳亂下,職員急急通知高層,護衛也團團包圍那名裸女。
「喂……妳……妳是何方神聖?」
「怎樣闖進來的?快說!」
「哎呀,明明是妳們召喚我過來的,怎麼反過來問我怎樣闖進來?」
「廢話!哪兒會有人形召喚獸!」
「誰說沒有呢?我就是第一個啊。」
即使被眾人包圍,刀劍相向,裸女依然思維敏捷,對答流暢。要說是人類,反而還比較可信。一名職員高聲質疑,如果真是召喚獸,就必定能夠接受召喚師契約。於是他們匆忙指導子涵,快速締結契約。
不管是多麼厲害的召喚獸,一旦締結契約,便會受召喚師控制,不能違逆。這樣子便保障安全,不用怕對方發難襲擊他人。
「把一滴血漓在這個小圈圈內!快!」
旁邊職員催促子涵道,召喚陣內已經附帶契約功能。只要召喚獸不反抗,就能順利立契。再者這個契約系統,只適用於召喚獸,不能在人類身上使用。如是者便能夠檢定,裸女是否真的是召喚獸,抑或是自稱召喚獸。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召喚陣真的竄出無數金色鎖鏈,迅速纏繞在裸女的脖子上。鎖鏈沒入脖子內,生成一條金色的項圈,然後傾間消失。與此同時,子涵感受到自己的心靈,與裸女的心靈連結在一起。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仿佛二為一體,親密連結起來。
「哼,這樣子就行了吧?沒有疑問吧?」
裸女輕蔑地嘲弄四周的人,明明應該是作為下位的召喚獸,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不對,真的有人形的召喚獸嗎?那是古往今來,聞所未聞,史無前例的個案!眼前一切超出既有的常識,強烈敲打所有人的大腦,顛覆他們從小至大深信不疑的真理。
人類永遠只願意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實,一旦接觸到他們不願意相信的事實,大腦就會封閉起來拒絕承認。
檢測發現子涵具有召喚師的潛質,同時即場召喚出人形召喚獸,頓時震撼整座軍方管理大樓。並且在一小時以內,就直達保護區上層,迅速傳入少數高層耳朵內。軍方不敢怠慢,又因為沒有先例可循,不知怎樣處理,姑且封閉消息,不讓大樓內多餘人等知曉。然後迅速安排子涵及她的召喚獸,從職員通道離開,進入十樓的會客室內休息,等待軍方高層進一步指示。
子涵直到人坐在會客室內,整個大腦都是一片懵懵。她輕輕捏一捏自己的臉頰,確定不是在造夢。拉開窗簾,十樓高層俯瞰前方一片矮小的貧民區建築,對於如此開揚的景觀感覺非常新奇。拉開會客室的門,外面有四位軍人把守,他們即時詢問有何需要。子涵問甚麼時候可以離開,軍人說不清楚,只知道上面有人下令,必須要子涵暫時留在管理大樓內,聽候進一步的判斷。
「嗤,傻瓜,我們被軟禁了。」
「軟……軟禁?」
關上房門後,那名裸女輕挑道。順帶一提,如今她已經不再是裸女。當裸女穿上衣服,就不再是裸女,而是痴女。明明是與大樓內女性職員同樣款式的廉價制服,可是裸女穿在身上後,就變成性感誘人的打扮,穿出一種非凡感。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那個人……召喚獸真的好漂亮。
遺憾是沒有作為人類女性應有的儀態,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為方便雙腿自由張開,更不知廉恥的把包臀窄裙拉高。
讓一頭人形召喚獸一直赤裸裸的走來走去也太不雅,職員不得不遞來那套女性制服時,對方非常抗拒不願穿上。問題是這處就只有這套多餘的女性制服,沒有人願意特別為她一人……不,一頭召喚獸而出去買衣服。百般折騰不果,才一邊罵着一邊穿上衣服。由於沒有內衣,上半身飽滿的胸脯上,還隱約可見那兩粒微微凸起的乳頭。
「怎麼啦?我臉上沾了東西嗎?」
「不,沒甚麼……」
長着一副天使臉孔,態度卻非常凶惡狠辣。子涵平日處身的貧民區,很多人都像這樣不修言辭,說話直來直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喂,別發呆了。如果要逃走,最好趁現在啊。」
子涵搖搖頭,長久以來的教育及認知,告訴她不能反抗軍方。在保護區內,軍人就是天。沒有軍人保護,他們焉能有安全的生活。是以軍方說甚麼,子涵都聽進耳內,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念頭。
「哎,我家的Master是智障啊。」
「妳說甚麼?」
「沒事。」
儘管方才一片混亂,可是子涵還是從職員口中,聽到一星半點的「常識」:召喚獸都是獸形,有些是像現實中的生物,有些像是幻想中的生物。越是高級的召喚獸,其智慧也越高。不過從來沒有紀錄過,有人形的召喚獸,而且思維對答如同真正的人類。難怪軍方會如此驚恐,視為異常情況,強制扣留住她及……這位人形召喚獸。
「妳真的是召喚獸?」
對方快要傻眼起來:「妳不是已經與我訂立契約嗎?人類與人類是不可能訂立那種契約啊!還有需要懷疑?」
明明自己是召喚師,怎麼感覺這頭召喚獸,比自己更內行呢?
「話說……妳有沒有名字?如何稱呼?」
「一般來說不是由召喚師給自己的召喚獸命名嗎?」
「唔……是這樣嗎?」
「算了,看Master呆頭呆腦的,肯定不會想出甚麼好名字。」
對方一臉嫌棄時,眼神倏地撇往門外。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走廊有一群人接近。凌亂的足音響起,隨後房門推開,一群全副武裝的軍人,包圍着一名穿着光鮮亮麗的少年進入。那名少年年齡與子涵相若,只是身上的衣服是貼身剪裁的西裝,面料還非常高級,明顯就是保護區核心區域居住的高層人士。
軍人迅速佔據會客室四角,把子涵及美少女召喚獸包圍在中央。軍人全副武裝,其中穿戴魔物盔甲及武器的是戰士,另外一身輕便布衣的恐怕是魔法師或召喚師。少年直接坐在二人——一人一獸對面,話不多說,直接問道:「妳就是周子涵?」
「是。」
少年色瞇瞇的打量子涵身邊的召喚獸,語氣頗為自負:「哼,這就是人形的召喚獸嗎?真是與人類長得一模一樣呢。」
「是又怎樣?」美少女召喚獸反問道:「你是誰啊?」
一名站在少年身邊的中年男子怒斥道:「大膽!無禮!」
少年揚手示意中年男子閉上嘴巴:「衝動甚麼?召喚獸又不是人類,不識人類禮儀很正常。」
「少爺說的是,過後一定要好好調教她。」
一群人進入會客室,說話大半天都搞不懂重點。子涵忍不住問:「你們都是軍方的人嗎?還是召喚師協會的人?是過來幫忙辦理我的登記手續嗎?」
少年睥睨一眼,似是在怪責子涵打亂自己的節奏。
「我叫方俊傑,就是護城七家的方家的人。那頭人形召喚獸,現在就轉讓給我。」
「——呃?」
子涵猶在夢中,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俊傑的說話。倒是美少女召喚獸反應非常快,幾乎在聽到對方自稱「方俊傑」時,就露出仇視的目光,迅速把子涵守在身後。少年對眼前二人的態度毫不在意,自說自話道:「像妳這些貧民,知道養一頭召喚獸要花多少錢嗎?就算一時幸運,抽出再厲害的召喚獸,亦會白白浪費掉。只有交給我們這些名門世家,用最頂級的材料餵養,才有辦法變強。」
「你……你的意思是……」
「一千萬。」俊傑自然而不容拒絕道:「我給妳一千萬幣,妳把那頭召喚獸轉讓給我。」
未待子涵大腦運轉,美少女召喚獸先一步齜牙咧嘴:「休想!我才不會臣服於你這樣的人渣!」
被美少女召喚獸嫌棄,俊傑不怒反喜:「果然與報告提及無異,擁有與人類一樣的思維情感。」
「恭喜少爺,對方肯定是SSS……不,恐怕是傳聞中的EX級召喚獸。」
「EX級召喚獸,理當成為方家的所有物。我們少爺一定會盡其所能,將妳培育成最強的召喚獸。」
美少女召喚獸直豎中指:「吔屎啦!」
「哎!就是態度太粗鄙!」
「跟着下等人,就是這副德性!」
子涵再笨亦理解到,房間內除去身邊的美少女召喚獸以外,其他人都對自己懷有深深的歧視。
其實最初聽到一千萬幣的交易時,她還真的打算點頭同意。畢竟對貧民區的普通人而言,一千萬幣可謂努力三、四代人都未必掙得來的財富。只要有這筆錢,直接搬去中等居住區,輕鬆自在活上一輩子都不成問題。
可惜交易對象的態度真是非常惡劣,從頭到尾都透露出無盡的輕蔑。既看不起她,又要與她交易,好像一切都是恩賜。別的甚麼都能忍,就是這一口氣不能忍。
「我不要。」
「呃?」
「我說,我不要和你們交易!」
聽眼前這些人的說法,再結合軍方的態度,明顯自己這次召喚出來的召喚獸非同尋常。既然如此,為何不能留為自用呢?
現在獲得一千萬幣,說不定會發生甚麼意外,被人奪走後就甚麼都沒有;召喚獸卻不同,手握強大的力量,自己的召喚師生涯說不定無比光明,同時也不用懼怕有人欺負自己。
美少女召喚獸非常興奮,開心地摟住子涵,一對巨大的肉球撞上她的臉:「說得好!不愧是我看上的Master!」
俊傑表情冰冷,重新問道:「即是說,妳不同意交易?」
「當然!」
一開始客氣禮貌點還好,但鼻子朝天,高高在上的態度,就莫名讓人心生厭惡。
「敬酒不喝喝罰酒……動手。」
俊傑一聲令下,四周的軍人不再演下去,即時抽出武器,往子涵身上招呼。他們都是戰士,手上不是握住大劍就是太刀大錘,完全想將目標置諸死地。子涵未來得及反應,便被美少女召喚獸抱起。明明是擁有完美誘人的肉體,但蘊含着驚人的力量。一腳往上彈起避開所有武器的集中攻擊,再一腳伸出去,即時把左邊一名手持長槍的戰士踢飛。整個人倒後飛出,背部撞穿玻璃窗,然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慘呼聲中,從十樓直接往下墜落。
子涵驚魂未定下,美少女召喚獸便抱着她退至會客室最後方,背部緊貼牆壁。未待緩一口氣,魔法師亦出手,朝她們射來火球雷電。美少女召喚獸左右反覆橫跳,竟然避開全部攻擊。
俊傑眼前一亮,露出讚嘆的目光:「小心點,只要殺了那個姓周的丫頭,契約就會解除。」
「是!」
餘下一名軍人應聲,雙手掐指結印,背後浮現一個召喚陣,直接召來一頭集結成人形的紫色藤蔓。同樣是人形,子涵身邊的是人見人愛的性感可愛美少女,對方卻是徒有四肢會站立行走的怪物。果然人與人之間,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看看別人的召喚獸,再看看自己的召喚獸,子涵總算真切瞭解到,自己這頭長着連自己都妒嫉的性感肉體的美少女人形召喚獸,到底有多特殊。
美少女召喚獸懷中抱着子涵,面對五名戰士及兩名魔法師交叉攻擊,僅能閃避跳躍,漸漸左支右絀窮於應付。眼見再來多一頭召喚獸,果斷扭腰起腳。一名戰士誤以為對方想攻擊自己,連忙舉盾擋格。豈料醉翁之意不在酒,對方這一腳,目標是戰士旁邊的牆壁。被火球及電光連番轟炸過後,牆身變得脆弱,順利一腳踢穿。美少女召喚獸話不多,迅速衝往洞內,逃去隔壁房間。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轉身撞開房門,衝去走廊上。
走廊上同樣有軍人看守,不過他們還處於戒備中,並未拔出武器。一旦看見美少女召喚獸抱着子涵衝出來,還未意識到何事,對方便一個閃身掠過自己身邊,撲往樓梯逃之夭夭。那怕粉色背影於眼前消息,仍然留下一陣淡淡的香氣,令他們下體不由自主變硬。
會客室內的軍人揪着武器衝出來,暴喝道:「還發甚麼呆?快去抓人啊!」
「抓……抓人?」
「殺死召喚師,控制住召喚獸,好讓方家少爺重新締結契約!」
召喚師與召喚獸的契約,一旦訂立,至死才能結束。當召喚師死亡,強大的召喚獸還能逗留在現世一段時間。如果在消失前,與另一名召喚師締結契約,便能夠繼續存活。很多強大的世家豪門,就是用這個辦法,一代接一代的將自己家族中強大的S級SS級SSS級召喚獸保留下來留給子孫,好讓他們直接贏在起跑線。
軍人收到命令,迅速行動。然而此時美少女召喚獸疾行如風,還刻意穿過軍方管理大樓內各層辦公部門,搞到四處亂七八糟,妨礙後面尾隨的軍人無法輕易前進。
一番擾攘間,美少女召喚獸終於抵達五樓梯間。無論上面及下面,都有大批軍人湧入。他們如此賣力,不是對付保護區外的魔獸,而是保護區內的住民,還真是莫大的諷刺。
子涵在一番波折中,亦理解到自己處身何等的凶險中。保護區內大人物盯上小人物手上的稀罕物,為奪入手中,連殺人越貨的強盜勾當都能幹出來。
「那個……我們……」
即便真的召喚來一頭比最強SSS級更高,傳說中EX級的召喚獸,可是敵人數量太多,還有自己在拖後腿,想必落敗只是時間問題。恐怕今日命盡於此,不能回家陪雙親吃飯……
「喂,妳有與惡魔為伍的勇氣嗎?」
美少女召喚獸直接把子涵放下來,把她的意識從驚慌無措中扯回來,同時往她手中塞入一具比她手掌更大,狀似黑色的金屬磚塊。磚塊正面上,左右各有一個碩大的透明圓珠。最中央則是金屬螢光綠色的「X」符號,緊緊咬合在磚塊正中央。
「這……這是……」
美少女召喚獸強行把那塊磚塊按上她的小腹,一下子左右延伸出腰帶,牢牢扣緊於腰部。同一時間,對方的腰間,也浮現出一條一模一樣的腰帶。不同的是,美少女召喚獸那條腰帶的磚塊,右側有一個長方形鑲綠缺口,而子涵那邊則是在左側。
接下來,一條長方形的,長度如同手指般的金屬晶體,塞到子涵手中。晶體正面朝上處,刻住一個堅牢冷硬的「D」符號。子涵不明所以,望望美少女召喚獸,對方也揚一揚自己手中,另外一條一模一樣的金屬晶體。不同的是,她那條晶體上面的「D」,半虛半實,無比脆弱似的。
「把晶體插進腰帶內,我們合而為一吧!」
【Drift】
【Dauntless】
【Armored Rider DX】
一陣毫無情感,生冷的機械語音自腰帶中響起,隨之二人化成光芒,兩個身影合而為一。
就在那一天,貧民區內無數人,親眼目睹那棟樓高十二層,巍峨的軍方管理大樓,發生強烈的爆炸,然後整棟倒塌,片瓦不存。在不久將來,他們便會真切瞭解,「宇宙的毀滅者」,鐵騎俠士DX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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