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天堂 - 故里第十五章

孫辰北坐在存放酒瓶的櫃子旁，他輕飄飄伸手，郭晚夏手上的手機就飛到他手上。

「現在叔叔阿姨家越來越多怪物了。」手機螢幕打開，蔣晴雨和齊銘是赫然出現在裡頭。三四隻巨型蚊子在小小的房間擠得面目全非，口器卻不斷伸向兩人。

「我們最後玩一局吧。」

郭晚夏和孫辰北之間出現一張桌子，桌上是等比例縮小的建築模型。

「他們現在被困在這裡面某一間房裡，我們輪流將一間房間推下去，如果最後這兩個人在沒被推下去的兩間裡面，就算你獲勝，我會放你們離開，相反的，如果他們不再最後兩間裡，你們三個都不能離開。」

「我知道他們在哪一間，但是我在推之前會指兩間房，你來決定我推哪一個。」孫辰北把手機丟還給郭晚夏：「你也可以選擇不玩，我會告訴你怎麼離開，但那兩個人就只能死在這裡。」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郭晚夏把手機放到桌上。

「你如果不快點決定，還沒等我們推下去，這兩個人會先被吸乾血。」

郭晚夏默默看一眼孫辰北，把中間偏下的房間推下去。

隨著房間被推移，手機裡的房間發出巨大的碰撞聲，裡面的兩人忽然懸空又落地。

孫辰北指兩間房，郭晚夏選擇底下那一間，手機裡兩人又懸空、落地，房間變得有些傾斜，齊銘是一手抓住窗戶邊一手抓住蔣晴雨，兩人才沒有往怪物那裡滑落。

巨型蚊子怪物擠作一團，翅膀發揮不了作用，幾隻怪物擠在房間門口。

郭晚夏這次推動最上層的房間。

蔣晴雨呆呆地被齊銘是抓著，眼睛似乎在注視著螢幕對面的郭晚夏。

孫辰北沒有看螢幕，他指了兩間房，見郭晚夏沒有在看自己，問：「他們是你很在乎的人嗎？」

郭晚夏沒回他，隨手指他左手那一間。

房間被推下去，郭晚夏緊接著又推了一間房間下去。

果斷到讓孫辰北感到詫異，「你不怕推到他們兩個的房間嗎？」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郭晚夏翹起二郎腿，神態輕鬆，就像在玩普通的遊戲。

孫辰北有些惱怒，「差點忘記你很愛開玩笑。」他又指兩間房，郭晚夏仍沒有猶豫選擇其中一間。

螢幕還亮著，說明他們沒推到那一間。

「除了你的爸媽，你真的有其他在乎的人嗎？」

身為關主的孫辰北，在郭晚夏又要推下一間的時候道：「你說得那麼情真意切，可是實際上你完全不在乎我們，你只是在實現叔叔阿姨的理想而已。」

郭晚夏停下手，道：「如果我不在乎你們，我為什麼要累死累活的做這做那？不過現在我都死了，你還那麼談那些做什麼？」

「好，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幫助警察抓住你嗎？我先問你，你為什麼殺他們？」

「他們該死。」

「那我呢？我爸媽呢？村子裡那些人呢？」

「你們當然不……」

郭晚夏止住即將說出口的話。她想到齊銘是當時對她說的話：

……萬一未來我成了你口中的毒瘤，你會不會殺了我。

「當時在雜貨店前，你看我們的眼神。」孫辰北咬了咬下唇：「很可怕。」

她照計畫讓費良感到恐懼的時候，村民們也在害怕，因為他們問心有愧。

孫辰北這樣說，她只覺得自己的一生更可悲了。

「我懂了。」郭晚夏再次推下一間房間。

「郭晚夏……」孫辰北不知道她懂了什麼，猶豫著想問。

「剩十塊了。」

郭晚夏不想再多談，孫辰北只能依照自己定的規則繼續給她兩個選擇。

很快，孫辰北推掉倒數第六間房間。

模型只剩三間房，這次郭晚夏選對房間，遊戲便可以通關。

「快選吧。」

總算要結束了，郭晚夏伸懶腰，三分之一失敗的概率也沒讓她緊張。

「裝好人裝到自己都認為自己是了呢。」郭晚夏手指兩間房，「輪我給你選擇，這兩間房你選一間推下去。」

孫辰北低頭去看郭晚夏指的兩間房。

這兩間都沒有人。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裡的？」他問。

郭晚夏把最後一塊推下去，解答他：「每間房你都選過，只有這間你正好次次都跳過。不就是因為你對讓我落入河中這件事感到愧疚嗎？」兩人的遊戲結束，副本尚未提示通關。

孫辰北沉默片刻，突然把蔣晴雨他們所在的房間推下去。

「你做什麼！？」郭晚夏扯開他的手，想去接住房間，可是那個模型在被推下去後，便摸不著。

「大門也可以算一間房間。現在，那兩個人不在最後的兩間房間裡，你得留下來了，郭晚夏。」孫辰北的神情瘋癲，幾秒後模樣從得意轉為痛苦。

「檢測到違規行為，正在消除錯誤。」平常只出現在開始和通關的聲音傳來。

孫辰北倒在地上，身體慢慢消失，「要我死你也不能走……你不能走……」

郭晚夏沒有靠近他，她往後退，拿起手機，看了眼後笑出聲。

「你剛才的問題我有答案了。」郭晚夏將手機螢幕對著孫辰北。螢幕裡蔣晴雨拉住齊銘是的褲腿，齊銘是雙手死死把自己卡在僅剩的那間房間的門框上。

「你別把我的褲子扯下來，我要殺了你！！」齊銘是崩潰怒吼。

「……」蔣晴雨感覺要往下掉，又奮力往上爬。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因為他們還會自救。」郭晚夏道：「我不會殺了你們，因為你們不會做任何事。」

村民都是平庸的好人，不敢反抗也不敢做壞事，在和平美好的環境，這樣的平庸讓社會維持在一定的幸福程度，但是在郭晚夏所處的那個鄉村，就是在助紂為虐。

「可是如果重來一次，我不會再選擇幫助你們。」

郭晚夏看著孫辰北消失，沒有要砸毀自己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她跳出屋頂，衝破水面，來到地面上。

草地不再灼燙雙腳，她步履輕快走回原本的那棟建築，現在的廢墟。

大門已經因為幾次劇烈的動盪鬆動，門後傳來一聲巨響，接著郭晚夏見到蔣晴雨緩緩打開大門，齊名是跟在後面罵人。

「你已經通關了？」蔣晴雨問。

「還沒。」

「我們任務不一樣嗎？」

「也許？你們如果通關了先走吧。」

兩人沒再問，現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他們聽到通關的聲音，待到副本大門打開，一前一後離開副本。

郭晚夏直到副本大門關閉，立刻變出一隻長三公尺的冰刃，兩刀將最後完好的房間和大門破壞掉。

「副本通關。」

「玩家郭晚夏破壞那間房間。」

孫辰北想道歉，就不會選擇破壞她的家當作通關條件。

整個副本就這兩間房，除了自己家，答案不言而喻。

她走進廢墟，被壓在重物底下的恐怖大頭倔強著噴污穢物。

「給我給我給我給我給我……」

「你這樣怪可憐的。」郭晚夏走上前踢他一腳：「看在你曾經想幫我的份上，快滾回去。」

「我幫你們那麼多不是想看到你們還是過得那麼痛苦，最該贖罪的是那些畜生不是你們。快回到叔叔阿姨身邊，像曾經一樣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好好過完一生。」

恐怖大頭沒有眼球，他的眼眶滲血。

「我也要開始過新的生活了。」

「給我，給我，給ㄨ……」恐怖大頭變小變小，小到再也看不見。

「再見。」

副本的天空中，太陽月亮交替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變成光圈，擁抱住郭晚夏。

「恭喜完成隱藏任務，解救意識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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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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